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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沈嶠下定決心(下)
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33084367/chapters/101819001
(原文英文)
原作者警語:有些微的邊沿梅x玉生煙橋段
原作者警語:有些微的邊沿梅x玉生煙橋段
原作者警語:有些微的邊沿梅x玉生煙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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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星期六晚上,晏無師像以前那樣來接他,但這一次停在門口的是豪華轎車。沈嶠穿著他衣櫃裡最好的衣服——唯一一套合身的西裝,坐進車裡。


「阿嶠,」晏無師撒嬌地喊他,深邃的眼神從他上車起就盯著他沒有移開過。


沈嶠低著頭緊瞧自己的膝蓋,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晏先生,」他輕聲回覆,悄悄瞥了一眼晏無師無可挑剔的西裝。


晏無師笑了。「你可以叫我別的,你知道的。不必那麼拘禮。」


「那、那我該怎麼稱呼你?」想到要改口喊晏先生別的稱呼,他的心情變得不安。


「嗯~」那人故作誇張地沉思,「親密帶點情調,不如.....晏郎?」


沈嶠猛地搖頭,他喊不出口,他想都不敢想如果一不小心在義父面前脫口而出該怎麼辦。「還是喊晏先生就好。」


「你總有一天會喊的,沈郎。」他眨了眨眼。


沈嶠寒毛直立,「請不要這樣叫我。」他有點絕望地補充道,「你還是叫我阿嶠吧。」


晏無師在一旁輕輕笑了出來。沈嶠稍微放鬆了一些,靠在座位上。


一隻大手溫柔地覆上他的手,把他的心提了起來。「阿嶠,」晏無師溫聲道,「我就喜歡逗你玩。」


沈嶠白了男人一眼,輕撞了一下對方堅實的肩膀。「請不要再戲弄我了,晏先生。」


車窗投射進來一縷縷城市的夜燈,晏無師的瞳眸一閃一滅漾著奇異的光芒,「我們來日方長。」


路程很遠,昏昏沉沉間沈嶠靠上晏無師的肩膀,呼吸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一個奇怪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浮現,這就是有男朋友的感覺嗎?他想像著和晏無師在週末像這樣出去,與義父共進晚餐,以及當他終於向朋友介紹這個人時,他們驚訝的表情。油然而生的渴望讓他更沉地靠向晏無師。


「阿嶠,我們到了。」


沈嶠走下轎車,驚歎地四處張望。他們位於一幢金碧輝煌、燈光璀璨得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的豪宅前,門口站了二列保鑣和侍者。


「邊沿梅,你開得越來越穩了,」晏無師對年輕的司機說。他年紀比沈嶠稍長一些,五官精緻,掛著愜意的笑容。


「這表示您要給我漲薪水嗎?」看到老闆搖頭時,年輕人噘了噘嘴。


看見沈嶠眼裡的疑問,晏無師解釋道:「邊沿梅是我的特助。同時也是司機、保鑣兼秘書。我不喜歡管太多員工。」


「更準確地說,他們撐不到幾個小時就辭職了,」邊沿梅更正道。


沈嶠眨了眨眼,「聽起來他是該加薪,能容忍你這麼久。」剛說完,他立刻就為自己的踰越感到羞赧。


邊沿梅差點沒控制住笑出來,連忙用咳嗽來掩飾。


晏無師看了二人一眼,「走了。」


「這是什麼樣的派對?」沈嶠乖乖地跟在晏無師身邊。


「一個朋友辦的小活動。」


邊沿梅瞥了一眼老闆。


一個「小活動」指的是數百名穿著高雅的名流在裝飾精緻的豪華舞廳中談笑風生。


沈嶠的怕生個性使他在一波波帶著假笑的人們走向他們時,怯怯地躲到晏無師身後。


「晏先生!」
「晏先生,很高興見到您。」
「這是誰?」


「嗯,」沈嶠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派對,他原本想像的,是像大學派對那樣的東西。


「都住口,」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引向後方角落一張桌墊閃爍光輝、角柱雕刻精細的桌子前。


「你真不擅長閒聊,」邊沿梅抱怨道,在晏無師的另一側坐下。


「我們為什麼在這裡?」這裡有點奇怪,他感覺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


當他再次張嘴要說話時,一道充滿活力的年輕聲音打斷了他,「你是沈嶠嗎?」一個穿著深紫色西裝的俊俏少年坐到沈嶠旁邊。「我聽說過你很多事情!」


「我倒是一無所知,」沈嶠偷偷瞪了一下他的「約會對象」,後者無辜地耸了耸肩。


「那是玉生煙,我算是他的監護人。」


「哦,」沈嶠挺直了身子,整平衣服上的小皺褶。「我都不知道。」


玉生煙笑了,「他不喜歡說到我。這會讓他老了一輩,」他悄悄對沈嶠說,把沈嶠惹笑了。


「我聽到了,」晏無師越過沈嶠,往少年的腦袋一拍。


「嗷嗚!」玉生煙抱著後腦勺,嚎了一聲。


沈嶠不禁感到溫暖,雖然畫面有點奇怪。他看到了吸引著他的那個人不一樣的那面,而他很喜歡。非常喜歡。


「玉生煙,去找邊沿梅跳舞。我要和阿嶠獨處。」晏無師命令道。


玉生煙的笑容從他活潑靈現的臉上消失了。他猶豫不決地看了一眼邊沿梅,後者直接無視他。


「如果你不振作起來,我就要把你踢出戶籍了,」他的監護人威脅道。


少年慢慢站了起來,走向特助那邊。「嗯,你想跳舞嗎,哥哥?上次之後我進步了很多。」


邊沿梅翻了翻白眼,站起身走向舞池。玉生煙屁顛屁顛跟上他。


「如果邊沿梅能把那孩子辦了,削削他的稚氣,對我來說可以解決很多問題,」晏無師輕鬆地說道,彷彿只是在賣一顆大白菜,他往沈嶠那坐近了一些。沈嶠剛剛喝下一口侍者放在他面前的飲料,他咳了一聲,然後把杯子放回桌上。「等他們做完,我會叫邊沿梅負起責任。」


「但......他們還那麼年輕,」他沒什麼底氣地回道。


晏無師笑了,他的左手摩挲著沈嶠的襯衫領子。「玉生煙幾個月後就滿18歲了。他天資聰穎,但缺乏常識和抱負,不像邊沿梅。他們在一起的話,對於邊沿梅來說意味著鉅額財富和裙帶關係,但他是個自傲的混蛋。不知道他從哪學來的。」


「我想我可能知道他師出何人,」沈嶠溫柔地微微一笑。


「希望我能收到婚禮邀請阿,」一個身材高挑、穿著紅黑色精緻三件套西裝的男人走到他們的桌前。


他有一張讓人難以忽視的好看的臉,周身散發和善的氣場,但眼神中綻著奇怪的光芒,讓沈嶠本能地警惕起來。他在沈嶠對面坐下,直朝他微笑。一個穿著紫色連身長裙的漂亮女孩站在他身後,雙臂交叉。


「晏無師,你的品味真是無可挑剔,」那男人對沈嶠眨了眨眼,然後將一隻蒼白的手搭在桌上,「當然是指你聯姻的眼光。」


「溫客行,我敬你一杯。這個派對真是......小巧別致。」


沈嶠看了看會場裡奢華鋪張的裝飾,心道這場派對肯定比整棟豪宅的價值都要高。


溫客行仍掛著微笑,「我很高興你喜歡,」他說,臉色陰沉了幾分。


沈嶠把頭歪向一側。「溫客行?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


被點名的人輕笑出聲,「我經營鬼谷。」


沈嶠被嚇了一跳,悄悄地四處張望。「那個犯罪組織?」他小聲說。


男人們都笑了,連那個少女也露出了微笑。


「我們幫助無助的人,」溫客行舉起手。「完全合法。」


沈嶠想回應,但他覺得自己不夠了解情況,無從置喙。


晏無師再次靠向沈嶠,「滾吧。別打擾我約會。」


「哦,原來那傳聞是真的,」溫客行不客氣地往椅背躺。「祈鳳閣的兒子和浣月企業,嗯?我真想知道他老爸會怎麼想。」


警戒讓沈嶠的脖頸緊繃了起來。


晏無師眉頭一皺,溫客行直起了身。「那個老頭無法再控制阿嶠了。他將繼承玄都,做出自己的決策。」


「名字真好聽,」溫客行的眼睛變得深情,盯向沈嶠看著另一個人的影子,「我也聽過類似的名字。」


晏無師握緊的拳頭發出喀喀聲響。這是沈嶠第一次看到他失去冷靜,流露出憤怒的情緒。嗅到危險,溫客行悠然站起,伸出戴著戒指的手。「我已婚,晏無師。」


「訂婚,你的未婚夫跑了,」女孩從溫客行背後探出頭來。「所以,法律上來說,你單身。」


他朝女孩投去冷咧的目光。「等我找到周子舒,我們就會結婚。他沒有毀棄我們的婚約。」


「周子舒,周教授?」沈嶠睜大了眼睛,像一隻飽受驚嚇的小鹿。


溫客行和女孩盯向沈嶠,晏無師則瞪著他們。


溫客行慢慢地坐回位置上。「這位周教授......他是不是美得不可方物,眼瞳裡盛著失去月光的夜空?」


女孩吐舌乾嘔了幾聲。


晏無師嗤笑出聲,「原來你還是個詩人,老溫?」


「我不會多說。如果周教授不想見你,一定有充分的理由,」沈嶠站起來。「我該走了。」


「阿嶠?」


沈嶠匆匆離開了派對,無視所有試圖攀談的人,一出門就憑感覺胡亂走。他知道晏無師跟在他後面,但在幾分鐘的時間裡,沒有一個人說話。


最終,沈嶠停下來,在一條空曠的人行道上轉過身。「你在利用我。」他直白地說。


晏無師聳了聳肩,不以為意地說:「我從未對你撒過謊,阿嶠。我說過你在計劃裡。我有想要的東西,而你的義父擋在路上。」


這是事實,晏無師從沒騙過他,也從不隱藏他野心勃勃、心計深沉的本性。是沈嶠試圖讓二人的關係有所改變。


「你想要得到什麼?」沈嶠雙臂交疊。


晏無師走近,直到沈嶠能聞到他令人沉醉的氣息。「我要做一件無人企及的事,將玄都和浣月合併成一個企業。」


沈嶠瞪大雙眼,手臂垂放下來。「這是不可能的。這是二間完全相反、立場對立的企業。單看法律層面就有極其複雜的程序得協商。」


晏無師勾起嘴角,傾身在他耳邊親密低喃,「你真聰明,阿嶠。我原本想玩弄你,逼你義父在看到他唯一的兒子和繼承人墮落後,做出失去理智的決定。」他溫暖的手覆上沈嶠的拳頭,輕輕揉捏著。「但我無法停止想念你。我想要你,阿嶠。我想要你加入浣月。我能給你的,比你義父多得多。」


沈嶠搖了搖頭,但沒有掙開。「我必須忠於義父和本心。即使流落街頭,我也不會加入浣月。」


「說得好像你義父會讓那種事發生。他不可能讓他心愛的兒子受到一絲傷害,」晏無師冷笑著揶揄道,他溫柔地握住沈嶠依然緊攥著的手。「你被困在小小的虛幻泡沫裡,阿嶠。我可以讓你見識整個世界,我看到了你眼裡的渴望。只有我能夠滿足你。」晏無師的聲音柔和甜膩,彷彿將蜜淋在人心上。他的另一隻手撫上沈嶠的臉頰。「屈服於我,成為我的。」


沈嶠想讓晏無師幫助他,想要信任他、接受他所承諾的一切——那些義父為了保護他而禁止他接觸的一切。沈嶠眨眨眼,搖了搖頭,從魅惑誘人的耳語中抽離。


「晏無師,」這是他第一次喊男人的全名,「我不能這麼做。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面了。我的目標和你的,從來都不一樣。」


儘管他語氣嚴肅,晏無師似乎並不生氣,只是狡黠一笑。「你要和我分手,阿嶠?」


沈嶠的臉一下紅了起來。「不,不是分手,我們從來......我、」


男人點點頭。「那麼,我們仍然可以......是朋友,對嗎?」


謝憐和三郎是朋友。他也可以和晏無師做朋友、吧?


「可、可以。但你不能再利用我,」沈嶠試圖堅定地說出口。當他注意到男人朝自己笑得天真燦爛時,他感到奇怪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他意識到自己的手正緊抓著對方的手。


沈嶠馬上鬆開雙手,轉身就走。


「你要去哪裡?」晏無師打趣地問,聲音裡充滿了歡快的語調。


「回家。」


「那讓我送你回去吧。」他舉起手,幾秒鐘後,轎車從拐角處駛來。


前座的乘客迅速降下了防窺的窗戶。「嘿,沈嶠!」玉生煙高興地向他招手。


沈嶠點頭致意。他望了眼晏無師,轎車的門自動升起,他們前後坐了進去。一路上,他沒有說話或碰他。晏無師只是銜著輕淺的笑意注視著他。關於成為晏無師男友的幻想不再在他的腦海裡迴盪。其他想法取而代之浮現上來。


當他到家門口時,他發現義父還沒有回來,他向邊沿梅道謝後就頭也不回地進屋。沈嶠不知道義父在做什麼工作。他也不知道自己所住的城鎮和學業之外的現實世界長什麼樣子。


當祈鳳閣打開家門的時候,他驚訝地看到兒子坐在廚房餐桌前。


「阿嶠,你怎麼還沒睡?」這個孩子有著極其自律的生理時鐘,他從不晚睡遲起。時間已經很晚了,祈鳳閣恨自己把事業排在家人之前,他正要道歉,沈嶠目光肅穆地先開了口。


「父親,我們得談談。」


「當然好,孩子。怎麼了?」他把公事包丟在玄關,向沈嶠走去。他的兒子敏銳而明智。祈鳳閣確信無論有什麼問題,他們都能一起解決。


「父親,我還沒準備好面對大學四年級。我想休學一段時間,去旅行。獨自一人,用自己的錢。」


祈鳳閣重重地坐到最近的椅子上,目瞪口呆地看著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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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客行坐在副駕駛座上,口哨吹著歡快的旋律,阿湘開著車一路往家的方向行駛。


「你今天心情真好。我猜你在這愚蠢的派對中得到了所有你要的情報?」阿湘問道。


溫客行臉色陰沉,邪笑道,「花點錢,給那些惱人的廢物們一些酒喝,他們就會自動把所有秘密拱出來。晏無師也得到了他想要的。」那個混蛋真是太有效率了。如果不是個性這麼令人難以忍受,他倒是可以更常和他合作。


「我原以為聽到病秧子、我是說、周子舒的事情會讓你難過,」喊完改口的名字,她無辜地笑了笑。


「這是命運。命運讓我和另一半重逢,」溫客行拿起手機,衝著他美麗的阿絮的照片癡癡地笑。「那個難搞的晏無師終於有了些用處。也許我不會向祈鳳閣揭發這個混蛋在搞什麼鬼。」


「那個沈嶠看起來真的很笨。比你在面對病秧子時還笨。」


溫客行哼了一聲,不跟她計較那個稱呼。「也是個美人,但不及我的阿絮美,」他對著手機螢幕獻了個飛吻。


「你好噁,」阿湘抖了抖雞皮疙瘩,把車開進他們獨棟公寓的車庫。「你打算怎麼追他而不把人嚇跑?」


「嗯,」他拿著手機輕敲下巴。「阿湘,你要上大學了。明天我們去參觀一下吧。」溫客行宣判道。


阿湘臉色一垮,「但主人,我不夠聰明。你說我不必上大學,」她哀嚎著。


「你得去。我們要好好拜訪一下你未來的教授們。」溫客行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