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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做你想做的吧,冬彌。」
冬彌盯著身下向自己伸手的男人,一臉困惑,過了數秒才鬆開支撐的手改趴在彰人身上。搭檔皮膚相較於喝完酒的自己低溫一些,冬彌把整張臉埋在青年的肩窩,涼爽的體溫反而覺得舒適。
咚、咚。
頸部肌膚底下跳動著脈搏的聲響。既使還沒完全酒醒,
這樣細微的聲音依然逃不過冬彌敏銳的聽覺。高昂的鼓動在耳邊迴盪,他悄悄再往彰人身上靠近一些,在那令人安心的固定心率中闔上眼。
「冬彌。」
他看向旁邊動也不動的搭檔。
「......嗯。」
「沒什麼,只是想說你是不是睡著了。」
「沒有睡著,就閉著眼睛而已。」
「是喔,雖然你睡著也沒差就是了。」
男人沒有再多說什麼,便低頭埋回搭檔身上。溫暖到發燙的熱源蟄伏在懷裡隨呼吸上下起伏,他從沒這麼確實地感受別人的體溫過,既使是眼前這男人也一樣。搭檔的臉就近在眼前,平穩、散發著熱氣、如同冬夜裡蠟燭芯上靜靜燃燒的火花。那雙睡著般眼眸下的薄唇恰到好處地留了縫隙,彰人抽出被冬彌壓住的手臂,發現冬彌有了動靜才收起方才想要觸摸的衝動。
「怎麼啦?」
雖說讓冬彌做他想做的就好,彰人還是意外剛才全是些單純不具性意味的行為。像是小動物尋求愛那樣,身上毛茸茸的一團球磨蹭自己了起來。從肩膀、脖子、再到彰人忘記摘下的耳環處,搭檔柔順的髮絲跟著動作一遍遍劃過敏感帶。酒氣尚存的吐息自冬彌唇間隙縫流瀉而出,他們之間的空氣漸漸濃稠。「彰人」,冬彌低吟著搭檔的名,下半身也不安分地磨蹭。甜膩的三個音節和酒精味繚繞在彰人耳邊,好似只要一不留神就會順著嗜甜本性一起陷入其中。他別過視線,告訴自己要盡可能地保持被動。曖昧的空氣摩擦性感帶,握在彰人手中的床單綻出一條條褶皺,最後還是被拖入快感之中。他順著慾望輕輕挺胯,直到褲襠撐起膨脹感。
「糟糕......!」
冷靜點東雲彰人。都是男人這沒什麼大不了。
彰人內心不斷默念,心臟仍焦躁地鼓動。他慌忙用手擋住冬彌,「等、等一下」,男人眼神指著自己勃起處示意,「呃......我去外面解決。」
「我可以幫彰人。」
「欸,認真的喔?」
一聲不吭,只見青年點點頭,掌心便直接爬到彰人已經膨發下身。「真的可以嗎?」白皙的臉酒氣未散,冬彌垂下眼,面容都是單純無害。
「不用什麼都一個個問啦。」
都喝了酒幹嘛還那麼認真。彰人失笑,半躺半坐任由自己褲頭被笨拙地解開。實習期間因為忙幾乎沒空想這種事,更別說是排解性慾了。彰人看著自己不曾給人觸摸的一部份被握在手裡,像是對待書本頁面般的溫柔反而感到彆扭。五指一下子包覆住整個陰莖,冬彌骨感的手掌開始套弄起來。因薄繭而粗糙的指腹貼在柱身上下摩擦,技巧卻生疏到幾乎沒手法可言,與其說是手淫倒像單純觸摸。他挺著腰想讓被撩發的慾望得到紓解,顧不得矜持直接抓住搭檔手上的動作。
「彰人?」冬彌盯著彰人的手一臉困惑。
「一起弄會比較快。」。
再這樣下去可能天亮了都還沒辦法射,彰人甚至懷疑起自家搭檔沒有打手槍的經驗,亟欲滿足射精慾望的他現在只想快點解決自己的難堪。他將冬彌還握住的手以掌心包起來,用平時自慰的方式帶著搭檔摩擦。交疊的雙手如同要拉起陽具似上下搓動,直接粗暴的感覺實在令彰人欲罷不能。久違的觸電感震得彰人呼吸一跳一跳,手上套弄的動作更為激烈。而在搭檔的帶領下冬彌似乎也抓到其中訣竅,看似乖巧地照著彰人動作,抽出其中兩根指頭按壓陰莖尖端下的溝狀處。
「哈......呼嗯、不要碰那邊.....!」
「但是彰人看起來很喜歡被摸這裡的樣子。」
「那也別、啊......一直摸啊!」
快感刺激下彰人再也忍耐不住聲音,他被迫鬆開緊咬的牙,放任粗喘聲拔高成小聲尖叫。男人被那雙手弄得滿臉通紅,他不停扭著腰,暗室裡妖豔的模樣對冬彌是種助興。食指抵在冠狀溝上來回摩擦,冬彌感覺到那硬挺變得熾熱,在他圈成一圈的手心微微顫動。
「冬彌......鬆手,快點、我快要──」
一點一點的絕頂感迸出火花,在伴隨而來的強光下視野一片泛白。彰人粗喘著,意識還暈眩在高潮後的餘韻。待他回過神搭檔臉頰已是點點白濁。
「冬彌!」彰人摸黑抽了幾張衛生紙,「別舔下去啊。」
「彰人的東西才不髒。」
「問題不是在這裡吧!」彰人真希望搭檔這麼回答單純是因為喝迷糊了。臉上的點點斑漬興起彰人一股罪惡感,他趕緊將其擦拭,空氣瀰漫著精液的腥味。彰人湊近身子確認有沒有遺漏的體液,一動膝蓋就撞到了凸起。
「這裡不也很有精神嘛。」
「......抱歉。」冬彌垂下頭,臉上少見地難為情。
「不用道歉啦,需要的話幫你打出來也不是不行。」
或是插進來。彰人想了想,最後還是把這句話吞回去。
就算是再怎麼純真的冬彌也會有想這樣的時候吧,或許對喜歡的人產生衝動就是雄性本能。彰人心想。
「沒關係。彰人只要躺著就行。」
冬彌將姿勢改成跪坐,脫下一件件衣物直到渾身赤裸。冬彌抬起彰人雙腿,用早已硬挺的陰莖插入並磨蹭大腿隙縫。身下男人冷靜得不可思議,但當冬彌插入兩腿間時,那雙朽葉色卻流露出詫異。
「真的這樣就好喔?」與預想不同,他以為會是更深入的行為。
「沒關係。我不想讓彰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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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喘息聲飄散在房間裡。
大腿內側沒有實際插入那麼柔軟,不過這種模擬性交的動作還是足夠刺激的。稍稍抽出陰莖再深深擠入腿間,冬彌彎腰讓陽具貼在一起,囊袋相互摩擦出的快感惹得身下人一陣呻吟。被前列腺液打溼的股間又比剛才濕潤不少,狹窄而濕潤的縫隙和他想像中的後穴十分相像。他把這想作成真正插入,體液摩擦的水聲在他們之間迴盪。
「哈、彰人......彰人......」
老實說單純靠摩擦大腿對彰人而言實在沒什麼感覺。他喜歡冬彌充滿渴望的眼神,無論是渴求著什麼。他故意將腿把冬彌夾得緊些,彰人感覺自己被更激烈地磨蹭,腿間那物也漲大了起來。「啪、啪」的碰撞聲一次次撞在自己臀肉上,彰人看著搭檔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逐漸崩解,似乎從中嚐到一絲興奮。平時談吐得體的嘴正吐著舌小口喘氣,冬彌蹙眉,玻璃般清澈的眼眸沾滿水氣。

「啊、唔咕、彰人.......」這次他的氣音多了股哭腔。

過了今天,我還有辦法再擁抱你嗎?
腦裡不合時宜地冒出念頭。想到這裡,淚珠在冬彌眼眶打轉。
他的搭檔總是這麼遷就自己。從日常生活到音樂活動,就連現在,彰人依然選擇承受自己的暴行。彰人的溫柔觸人心弦,但也正是這份溫柔才令他難受。想要更加接近的情感在內心不斷膨脹,有好幾次機會他早該放棄,卻又眷戀待在彰人身旁而留下。然而這股渴望早已膨脹到失控,從他抓住搭檔雙腿,又或是主動用手替搭檔解決性慾開始便足以證明。「對不起、對不起」,腰桿來回擺動,冬彌一邊出手,嘴裡又喃喃著歉語。
「......嗯。」不知道是回應還是快感所致,彰人細語。
彰人始終不明白冬彌為什麼感到抱歉。他撐起本來平躺的上半身靠近冬彌,雙手捧住男人與之對視。
搭檔的臉就在眼前。
男人嘴唇微開,彰人知道那冰灰色眼神燃燒著接吻欲望,注目的痣也因為距離過近而模糊不清。但冬彌沒有行動,像在等候指示般靜靜注視自己。鬼使神差間他往那雙唇更進一步,一手遮住對方的眼,鼻子間縮短成能撞在一起的距離。
他們唇瓣相疊,緊接著是高潮到來。
「彰人對不起,但是我真的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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壟罩在黑暗中的床單被窗外月光切出一格格白色。彰人發楞看著那道光,腦筋一片空白。趴在身上的青年一副筋疲力盡,除了喘氣以外身體可說是毫無動靜。
「冬彌......什麼嘛,睡著了。」
從進門到此刻一連串的事件從腦中快速閃過。雖說是自己願意讓冬彌這麼做,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反而真實感全無。搭檔就在他身上睡得安詳,又變回了平常熟悉不過的青柳冬彌,那個他曾以為清澄寡欲的男人。眼前半闔的濕潤雙唇閃爍了光澤,從那隙縫中,他聽見男人用夢話黏呼呼地喚著自己的名。
將拇指抵在自己同樣被唾液沾濕的下唇,彰人想起剛才那吻和告白,好似指尖所到之處都能勾起纏繞在冬彌嘴裡的苦澀麥味。
他嚥了口口水,內心有什麼在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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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
本該只屬自己的單人床多了一道橘色身影,冬彌揉了揉眼,眼前男人居然還下半身赤裸。
頭好痛。
再揉一次確認不是睡昏頭。只見搭檔依然陷在被窩,兩腿間殘留的液體依稀可見。宿醉在太陽穴嗡嗡作響,冬彌感覺整顆頭又挨了一棒。被床單皺褶與褪去衣物包圍的兩人乾瞪著眼。不知道要躺還是坐著,該穿好衣服逃走或是裝死,大男孩們誰也不知如何是好,房間空氣尷尬到死沉。
「我也跟你想的一樣。」彰人搶先開口。
「什麼?」
「⋯⋯我是說、那個告白啦,你昨晚不是跟我告白?」
發脹的腦袋運轉幾秒才反應過來。「我昨天......告白了嗎?」,冬彌倒抽一口氣,臉頰延伸到耳根子羞恥地漲紅。
「過了那麼久才回應你,抱歉啊」刻意壓平語氣保留最後一絲餘裕,彰人捏了下發燙的耳垂接續道:「我想跟冬彌你交往,想要你得到幸福。」
「彰人......!」
身體一下子往冬彌身上傾倒,彰人這才意識自己正被擁抱。男人恍神,正對他的是落地窗外景色。
陽台上一隻烏鴉在欄杆東張西望,不久後便飛來第二隻。
「怎麼了嗎?」男人悄聲問,「要是彰人覺得這樣不自在我可以......」
他看著右邊的鳥逐漸朝另一隻走去,相視,最後依偎在一塊。
「這樣就好。」
彰人摟住戀人的頭,任自己整張臉沒入戀人懷裏。
玻璃的另一側,欄杆上烏鴉們雙雙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