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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上)
弟獪 / 獪岳受
大學室友pa
安定宇善前提


獪岳被很多人以為是恐同。因為他一看到我妻善逸就喊「垃圾」。
偏偏善逸又是大學知名同性人士,大一時和宇髓學長轟轟烈烈的你追我跑,八卦瘋狂燎原,現在安定下來後,校園恢復平靜,很是不捨那個每天都可以更新進度的美好時光。
以至於獪岳說一句「垃圾」,招致所有人側目。
善逸:「啊哈哈!是愛稱啊愛稱。」
獪岳:「……垃圾,給我閉嘴。」

獪岳比善逸大一年級,跟善逸熱衷參加聯誼不同,他的心思都在課業和實習上,偶爾聽見善逸的消息飄進耳朵,就傳個訊息罵他低調點。但他跟善逸喜歡與人交好的性格不同,獪岳腦子運轉很快,嘴巴又壞,專門刺對方最脆弱的地方,經常跟室友衝突。

「明明可以好好講話,」善逸評論:「我哥嘴巴真的太臭。」
「我對笨蛋不耐煩。」獪岳評論善逸的評論。

總之,獪岳不想跟現在的室友一起住了,決定大三去外面租房。
「喂,垃圾,要不要一起住?」獪岳紆尊降貴的問善逸。
「宇髓學長邀我去住了耶,」善逸說:「他說他的床單有防水布,比較方便。」
獪岳不知道方便在哪,只覺得善逸戀愛腦的樣子看了生厭(?),既然善逸拒絕,大不了他自己住,樂的省事。

「租金很貴欸。」善逸熱心地說:「我幫你徵個室友怎麼樣?」
「隨便你。」
善逸打開手機備忘錄,先記下租房資訊,再問:「你要怎樣的室友?」
「不吵,愛乾淨,付錢快。」獪岳說。
善逸點點頭,埋頭打字,打了好一陣子。
不就三個條件嗎,垃圾居然一直劈劈啪啪打字,一定有鬼。
「我檢查。」
「你疑心病太重了,」善逸不讓他看:「相信我啦。」
「垃圾,給我拿來!」獪岳伸手,自己的手機卻響了,是教授打來的,他站起來接,善逸po上徵室友版,一邊放上自己追蹤很多美女的帳號,再@了獪岳的帳號,【求轉發】!
獪岳掛上電話,手機跳出無數個提示,他打開,螢幕跳出可愛素材背景和眼花撩亂小動圖(甚至還配了音樂)的徵友啟事:
「徵求──不吵不鬧像魚一樣的室友,在水裡啵啵啵,很安靜,只要灑飼料就可以活下去的那種~也要愛乾淨,希望不要掉太多頭髮,有掉也要自己掃乾淨~會提供吸塵器,希望新室友像掃地機器人一樣乾淨。付錢要快得像閃電,禁止拖欠,拖欠到生米煮成熟飯了是絕對NONO哦」
「我妻善逸!!!!垃圾!!!!」獪岳怒吼,善逸抱頭鼠竄,狡辯:「戀愛會讓人變詩人啊獪岳哥!」
「滾!!!!!」

善逸和天元打賭,獪岳到開學都找不到室友。
天元說:「一個星期內絕對找得到。」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獪岳怎麼可能找到魚和掃地機器人和閃電的組合哈哈哈哈哈哈!!!」善逸哈的很大聲,天元神色自若地說:「如果我贏了,那個禮拜我想幹幾次就幹幾次。」
「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善逸還在哈:「不可能啦──我可以加碼SM啦,絕對不可能一個星期找到!」
「SM,華麗的好啊。」天元錄影:「來,再講一次。如果我賭贏了,你要怎樣?」
天元為甚麼那麼篤定?善逸閃過一絲不安,不過,他對獪岳的高標準和壞脾氣有強烈的自信,天底下絕對沒有甚麼獪岳忍受得了的人。
「天元想幹幾次就幾次,我絕對不反抗。」
「SM呢?」
「可以啦,反正你一定會輸!」善逸得意洋洋地說。

打賭事件過了一天又一天,眼看快要第七天,善逸每天都傳訊息關心獪岳找室友找得怎麼樣,獪岳心情很差,廢話,一點都不順利,一定是垃圾發的徵友啟事的錯!!!」
「如果你輸了,」善逸躺在沙發上,腳翹到天元的大腿上,舒舒服服地玩手機:「這星期我說停就要停。」
「每次不都是那樣,」天元說:「你說停了我就停啊。」
「但你停不到三秒啊!」
「你又不說幾秒!有本事跟紅綠燈一樣顯示秒數啊,而且你都爽到開始扭,我怎麼好意思停?」
「誰爽到開始扭!」善逸惱羞成怒:「我那是……你看過鰻魚吧!鰻魚天生就會扭!」
「好啊,鰻魚是吧,原來我在幹鰻魚精。」天元摸他屁股:「鰻魚都會濕濕滑滑的,你……」
手機電話響起,善逸立刻滾下沙發,接起獪岳的電話:「喂!你救我一命!!」

「哈啊?」獪岳沒空理他:「我找到室友了,我現在在忙,你去幫我開門,鑰匙在……喂!垃圾!有沒有在聽?!」
善逸石化,天元亮出手機畫面,六天前的我妻善逸一臉天真的哈哈笑,善逸只想穿越時空一拳塞進自己嘴巴裡。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你見過面了嗎?」善逸苦口婆心地說:「怎麼可以輕信網路上陌生人的訊息?萬一是詐騙怎麼辦?」
「吵死了垃圾,當然見過面。」電話那頭的獪岳似乎很忙,交代鑰匙放在哪就掛電話了。

善逸魂不守舍,天元心情很好,開車載他去拿鑰匙,再載去獪岳的租屋處,一路上痛快到唱出聲,紅燈時拍方向盤打節奏,再這樣下去,天元當場Bbox或bboy都不是沒可能。
「我不相信。」善逸一臉陰沉,雙手抱胸:「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獪岳能忍受的人。」
天元忽然繞去車站:「我去接他未來的室友。」
「你認識?」善逸呆呆地問,心頭竄過一絲不對勁。
「嗯。」天元含糊其辭:「你看了就知道了。」

車站是交通大站,有很多等待的人,聊天吵雜,但善逸就是知道天元要接誰。
那個人戴著口罩面無表情,揹著黑色包包,所站之處,大家自動讓出半圓,下意識地避開他。天元臨停,降下車窗:「喂!」
那個人走過來,腿很長,朝他們點了下頭,行李放到後車廂,開了後座的門坐進去,動作俐落。
車子空間瞬間體感降溫,善逸搓搓自己手臂,這個人真的跟機器人很像。
「開始跳錶喔。」天元說,善逸怪叫:「你是計程車司機嗎?!」
「載他我就想收錢啊。」天元隨便地介紹了下:「宇髓天辰,我弟。」

整個路程,除了天元的歌聲,宇髓天辰非常安靜。善逸不合時宜地想起那篇徵室友啟事,就是獪岳理想的室友,現在就差看他掏錢夠不夠快了。
但不對勁的感覺還在,善逸的腦袋瓜瘋狂運轉。
「啊!!!你知道你弟要租!!才跟我賭一個星期!!!!」善逸尖叫,他轉頭問:「你是不是早就說要租!!」
天辰看他一眼,善逸瞬間縮在副駕。
「瞪甚麼瞪。」天元不高興地教訓弟弟:「下車。」
「不用啦不用啦哈哈!」善逸打圓場,天辰開口:「發啟事當天就看到,我託天元打聽是誰。」
善逸的臉扭曲發青:「宇髓天元!!!所以你這麼有信心!!!」
善逸氣得想跳車:「騙子!還害我加碼!」
「要看天辰能不能過稻玉這關啊,我也在賭耶。」天元說。
但他對宇髓天辰的性格有信心。
天辰看了眼跳錶,打開皮夾給錢,一句話都沒囉嗦。最後一塊拼圖拼上了,拼圖的樣子是善逸被幹到脫力的畫面。
「看吧,給錢也給的華麗爽快。」天元收起錢:「走。」
「走去哪……?」善逸巴著車門發抖。
「潤滑劑和保險套,項圈皮帶口球也要買。」
「什什什什麼?!」
天辰打斷他們的對話:「鑰匙。」
善逸從口袋裡掏出鑰匙,虛弱地問:「獪岳真的答應了?」你是不是對我哥下蠱?

「稻玉很滿意。」天辰說,善逸的臉扭曲成怪狀,他這輩子沒看過獪岳對誰滿意,包含獪岳本人。

天辰正好在找租屋處,原本室友的個性太愛熱鬧,時不時帶人回來喝酒,決裂點是室友帶人回來喝酒亂搞,天辰轉開房門就看到起伏的肉體。
他拿起放在茶几的紅酒,開瓶,從室友的頭淋下去,冷靜地。室友咆哮咒罵,彈跳起來要揍他,天辰用桌角敲破玻璃瓶。這系列動作,沒有任何的感情起伏,甚至連防備或警戒之心都沒有。就是這點才讓人害怕。室友唯唯諾諾地拿衣服擦頭上的紅酒,天辰放下玻璃瓶,回房收拾了下東西,就離開了。

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天辰沒有付違約金就結束房租,暫住天元家。但他很煩宇髓天元這個人,於此同時,有過多符號的徵文啟事出現在他的SNS上。租屋地點跟房型不錯。
「稻玉獪岳這個人怎麼樣?」他問天元。
「用鼻孔看人。」
「你在自我介紹。」天辰說。
天元的臉皮異常的厚,一不小心就會被氣個半死,但天辰說這句話沒有要陰陽怪氣,只是陳述事實。
陳述完,天辰決定和稻玉見個面。如果合拍的話,租屋的事就解決。
獪岳從實習地方離開,趕回來學校。他們約在校門口,天辰滑著手機等待,視線所及,先看到了一雙厚靴。
他抬起頭,對方個子不矮,頭髮亂翹起幾撮,放在一般人身上會顯得迷糊可愛,但眼前這個人眉頭緊鎖,隨時都在不耐煩一樣。
焦躁的感覺。天辰收起手機跟在稻玉身後。稻玉有種沒有停滯感的焦躁,這讓他覺得新奇。
稻玉的頭髮一跳一跳的,天辰的手插在口袋,輕輕搓了搓。
稻玉帶他到屋內看了一圈,有兩個房間,公共區域是廚房、浴室跟客廳,客廳占地不大,有個看起來就很舒適的小沙發。房間擺了張單人床和書桌,外頭很安靜。
「我要租。」天辰說,稻玉原本滿臉不耐,聽了這句話,閃過鬆口氣的神情,又黯淡下來,重重禁錮住。那個表情如點亮的燈,就閃了那麼一下,很柔軟鮮活。
天辰忽然有點心癢,像第一次看見火。

「你很忙耶。現在才有辦法約出來問你新室友。」善逸惡人先告狀。
他們坐在咖啡店裡,善逸點了超爆甜漂浮冰淇淋,以及甜得要命的提拉米蘇,獪岳沒有那麼甜口,但也不想喝太苦,就點了拿鐵。
「忙?我妻善逸,你上個星期沒接電話,傳訊息隔三天才回,聽說翹了一堆課?還沒到秋天就穿高領,你不怕熱死?」句句刺中善逸的心口,他挪動了下屁股,上個星期過得過度荒淫,至於SM嘛……
可以寫成一部輕小說:「怕痛的我把淫亂值點滿了By我妻善逸」
不過,獪岳是性方面的老古板(善逸認為),長得一張拚事業的臉,恐怕連SM是什麼都不知道。善逸敷衍地呵呵笑:「我生病了。」

他確實聲音啞啞的,裝上口球也能夠用盡全力的嗯嗯啊啊。
獪岳半信半疑,不過直覺認為聽到善逸的答案,會想用盡全力揍他一拳。
「那你還吃甜的。」他嗤笑一聲:「咳死你。」
「我有帶溫水。」善逸秀出男友送的保溫杯:「很大吧。」
「?」
「我是說,很好用!」善逸胡亂擺手,轉移話題:「所以新室友怎麼樣!」
「我跟他合得來。」獪岳說。
「soulmate?」善逸說,立刻挨了一拳。獪岳揍完他,才解釋:「是生活習慣。」

「甚麼生活習慣?」
「不吵不鬧。」獪岳滿意的說:「我和他都不會在公共區域遇到,一起住以來都沒看過他。」
「……」
「幹嘛?」
「不,只是覺得你對這點居然很滿意,」善逸吞吞吐吐:「要是我的話……」
「你這垃圾又想說什麼。」
「我可能會擔心他死了。」善逸說:「死在房間裡。」
「你又在看什麼怪談。」獪岳不以為然。善逸從小就喜歡自己嚇自己,膽子小又愛看怪談看恐怖片,即使尿床也不敢上廁所的事蹟多的去了。
「不是這樣說啊,你們都不需要交際嗎?」善逸辯解,獪岳冷笑一聲:「我很忙,沒空跟笨蛋跑聯誼打工。」
「話也不是這樣說。」但話是怎樣說,善逸也不知道,關於交朋友的需求,大概是他跟獪岳差最多的地方吧。

善逸乾脆避開不談,聊獪岳的實習,聊善逸的學業,善逸報告完畢,主動問:「那你要聽我的戀愛學分嗎?」
「噁。」
「哈哈,」處男。善逸沒敢說出口。

他看了下手機:「天元要來找我。」
善逸滿嘴巧克力粉,一圈O狀,彷彿聚光燈打在他嘴上,但獪岳不打算告訴他。
宇髓天元一來,獪岳就後悔了:他為甚麼非得看宇髓天元抓著善逸的頭舔善逸嘴唇的樣子!
噁!噁心!垃圾!!獪岳雞皮疙瘩,天元坐下來:「稻玉,我弟怎麼樣?」

獪岳看這個特殊的姓就問天辰,跟那個討厭的垃圾是不是兄弟。
「是我哥,我討厭他。」
這點也合得來。

「獪岳說跟他合得來。」熱心市民善逸回答,天元勾著善逸的肩膀,兩個人的賊笑相像的讓人討厭。
「我要走了。」獪岳站起來,門口的風鈴脆響,天辰走進來。
兩個人好一陣子沒見面,天辰微微瞇起眼,像是看見太亮的陽光。他的表情很快恢復正常,朝獪岳點了點頭,當作招呼。獪岳經過他身邊離開,天辰不知為何,一瞬間感到空虛。而天元和他的男友勾肩搭背地走來,他拿了咖啡轉身就走。

善逸那句像怪談的擔憂,獪岳還是下意識地記住了,經過天辰的房門,都會看一眼,再罵自己白癡,怎麼就變得跟我妻善逸一樣。

實習並不順利。他進入瓶頸期,做什麼都達不到最好,指導教授有意無意的失望,同期的實習生瞥來一個眼神,獪岳都痛恨至極。有一團黑泥裹住他,獪岳時刻感到窒息,咬著牙繼續硬撐。
善逸知道,獪岳這個人極度好強,又最討厭有人同情,現在只能寄望獪岳的同居人看看他的狀況。他跟男友要了天辰的聯絡方式,小心翼翼地打電話:「喂?是天辰嗎?」
「我是,稻玉昏倒了,我們現在在急診室。」
「啊啊啊啊!!!!!!!」

天元載善逸趕來,善逸進病房前,傳訊息給天辰:「他醒了嗎?」
「還沒。」
善逸鬆口氣,溜進去。獪岳躺在病床上,眉頭緊皺,一副不安穩的模樣。
「哎。」善逸嘆氣,天辰講了事情經過,他回家,獪岳倒在沙發,他送醫院。
三句不帶情緒地講完了。善逸又嘆氣,獪岳鐵定是撐到不能再撐。
「等等就麻煩你了。」他站起身:「獪岳知道我看到他這樣,他會很火大。」
「……?」
「他就……沒辦法接受這個樣子被其他人看到。」善逸說。
天辰的眼神回到獪岳的臉,這個樣子?躺在病床上,沒有說話,看起來很無害的樣子?
他倒是蠻想看下去。

獪岳動了動手指,嘴裡乾澀的發苦,胃部火燒的疼痛逼迫他醒來。
有什麼湊到他嘴邊,傾倒在他的嘴唇。他大口喝水,睜開眼睛,就看見室友沒什麼情感波動的雙眼。
「……我在哪裡?」
「醫院。」天辰說:「醫生說你過度勞累。」
獪岳哼了一聲,甚麼過度勞累,他很好。
他辦出院手續,拿了胃藥。天辰默默跟著後面,時不時安靜地接手。
來的時候是搭救護車,回程時,兩個人搭著電車,肩並肩,電車手把搖晃。
獪岳有種奇怪的感覺。善逸陪過他看醫生,但他覺得非常彆扭,善逸又很囉嗦,發著脾氣趕走他了。善逸知道他的性格,就改為遠端關心(囉嗦),獪岳喜歡這樣的距離。但現在此刻,他居然會覺得天辰在旁邊,也沒什麼不好。

「謝謝。」他說。
「命運吧。」天辰的這句話出乎意料,獪岳驚詫地轉頭看他一眼,沒想過這傢伙會講這種話。
「剛好這個時候回家。」天辰說。
不知道為甚麼,聽到天辰將責任乾淨地推到給命運,沒有多餘的情感,或是需要還這個人情債,獪岳感覺好多了。

果然,覺得合得來。

(順道一提,天元非常享受善逸的囉嗦。這點是獪岳唯一暗自佩服天元的地方。)


命運。天辰盯著黑漆漆地電車窗戶,他確實沒有什麼人情債好討,但如果,能夠利用這件事,看到稻玉不同的表情,那他就會做。
獪岳不知道天辰在想什麼,合起雙眼,以頸子彷彿要斷掉的樣子垂在胸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