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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無僅有的……　金修
＊沉月之鑰同人
＊OOC屬於我

（上）


　　一從水池重生浮起時，金侍便隱約察覺到不太對──滑水時略短的臂長和肌肉運用的感覺都和平時不太一樣。

　　他探出水中睜眼一探究竟，果真，自己縮小了。

　　第一瞬想的是水池估計又出問題了，第二瞬便是這樣再重生一遍花的時間……公文又要批閱到半夜了。

　　金色的腦袋很快地沉到水裡，雖然把自己溺斃有點困難，但他可以嘗試看看。

　　只是他還沒成功，就被一隻手拽住手臂──金侍看著眼前的人驚訝的睜大了眼，忘記自己身陷水中又要張口，果然一被拉起時便被水嗆得眼淚都冒出來。

　　同樣潛入水裡為了救他的修葉蘭也狼狽地抹去臉上的水珠，但還是關心地拍了拍他的背，直到他調勻呼吸。

　　「東方城的新生居民居然還有金髮小孩啊……」

　　修葉蘭一邊說，一邊看向自己，視線在臉上掃過，令金侍緊繃了一瞬。

　　他認不出我嗎？我……我應該要主動跟他提起這件事嗎？

　　而當修葉蘭唔了一聲時，他頭皮都發麻了。

　　只不過事情不如他設想的那樣，修葉蘭只是伸手拿起一旁的毛巾蓋到了他頭上，聲音柔和地問：「沒有朋友來接你嗎？」
　　
　　金侍呆愣的在笑容之下先誠實的搖頭，畢竟他本來還打算淹死自己一起，但這個舉動似乎讓剛好路過這裡的修葉蘭以為他溺水了，甚至還跳到水池裡救他。

　　「我也認識一個不太會游泳的新生居民呢。」

　　他曉得修葉蘭說的是誰，就是前輩嘛──大概是提到了宛如靈魂摯友的存在，修葉蘭的眉眼變得更溫柔了。

　　「衣服……啊，沒有小孩子的衣服了。」

　　修葉蘭自顧自起身去放置衣服的地方看，只好先拿了件成人的外袍給他披著。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祈禱梅花劍衛別認出我的聲音，金侍心想。隨後用著小孩子可能會有的支吾方式回應：「我、我沒有家，我才剛來到這裡……」

　　「唔……學苑也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小的小孩能住的地方？明天來問問珞侍好了……」

　　修葉蘭自言自語地道，隨後燦爛地朝他一笑，雙手一伸地把他隔著寬大的袍子提起，「那麼恭喜你今天能入住大使館啦，跟你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西方城的梅花劍衛，雖然不是東方城的官員，但現在兩國是和平狀態，所以遇到困難找我也可以喔！」

　　懸空的金侍震驚的睜圓了眼睛，不是因為修葉蘭把他抱起來，而是因為他剛剛說了什麼──今晚入住大使館？那他的公文怎麼辦？他要如何跟國主陛下告假？所以他現在真的得裝一個初來乍道的新生居民？梅花劍衛事後得知這件事會不會殺了他洩恨啊！

　　「不要緊張，明天就帶你找我認識的人替你處理，不用等申請等半天喔。」

　　「梅、梅花劍衛哥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拜託！別對我這麼好！讓我去死！

　　「因為你長得可愛啊，長得可愛的人有特權嘛。」

　　金侍因為這句話嚥了下唾沫，不太確定他應該感謝自己小時候長得還符合修葉蘭的審美，還是該埋怨自己小時候長得太可愛讓修葉蘭對自己愛不釋手。

　　比起可愛，修葉蘭會親近自己的原因多半還是因為他的金髮，明明可以自己下來走，但卻被對方以「你穿著這麼大的衣服怎麼行動？」來回擊，同時等到走出限制的範圍以後，他便感覺到魔法輕輕地籠罩在他們上頭，把多餘的水分帶掉。

　　要是昨天的我自己，絕對沒辦法想像梅花劍衛對我這麼溫柔體貼、抱著我、讓我入住大使館、甚至還選擇用魔法烘乾水分而不是轟爛我吧。

　　金侍只希望自己別在對方面前露餡，至少今天絕對不行。

　　「站在這邊等一下喔。」

　　修葉蘭把他放在臥室的門口，自己先跑進去整理──金侍張望著四周，只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

　　我正在梅花劍衛的臥室裡。這話說出去得多少他的女粉羨慕忌妒恨？而現在在我身上的光環越強烈，等到東窗事發的時候就會越慘烈。

　　「要洗個熱水澡嗎？我找了套衣服給你。」

　　「咦……衣服看起來好貴……！」

　　「噢，那是我小時候的衣服，因為很好看就留下來了，你穿應該也會很不錯的。」

　　金侍戰戰競競地接下這份量極重的一套西方城孩童的裝束，感覺自己的指尖都發涼了，現在他的未來變得更加慘淡──要是讓代理皇帝陛下知道我穿了他哥哥的衣服，他會怎樣對我？我覺得我的前途無光啊！

　　「謝謝你，梅花劍衛哥哥。」

　　「唔……你叫我修葉蘭哥哥好了，喊我梅花劍衛會讓我聯想到另外一個討厭鬼。」

　　我可以很自信的認為你說的就是我吧？梅花劍衛！我到底該乖乖改口還是怎麼樣？能不能給我一個痛快？

　　「修葉蘭哥哥。」
　
　　「乖。」

　　修葉蘭彎著眼睛又揉了揉他的頭，指了指浴室的位置告訴他可以自己使用。

　　闔上門，金侍先是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隨即踩上了椅凳看了下自己現在長成什麼樣子──畢竟年代久遠，印象也不深了。

　　喔……怪不得修葉蘭沒認出來，的確這張臉還屬於「可愛的金髮小男孩」的範疇，要是自己重生年齡再多個三歲，就會跟現在的輪廓類似了。

　　金侍對著鏡子捏了捏自己的臉頰，揚起了幾個乖巧的笑容，練習了一陣直到那個笑容和自己原本抬起的弧度相差甚遠以後，才肯放心沐浴。

　　修葉蘭帶他來的這邊顯然是他平常生活的起居室──除非他的東西多到客浴也可以塞著一堆瓶瓶罐罐的，分不清是甚麼口味的精油有著一大排，各式各樣的護膚品……

　　都是新生居民了，換個殼不就能解決所有臉上的瑕疵嗎？還能越換越年輕……喔，但搞不好梅花劍衛窮得付不起重生的費用。

　　叩叩。

　　金侍抖了下，連忙把自己打溼，再跑到門邊打開了一道小縫──等等，修葉蘭為什麼換成浴袍了？

　　「怎麼了嗎？」

　　「我怕你勾不到沐浴用品，」修葉蘭柔柔的一笑，似乎正在透過看著他來想著什麼人似地，「剛才為了救你我自己也弄濕了，雖然烘乾了但還是不太舒服……如果你不介意我們一起洗？」

　　「不、不會的！」

　　金侍連忙鬆開握著門把的手讓人踏進來，轉頭時孩童的臉露出了天崩地裂的神情。

　　我真的會被挫骨揚灰！前輩還是國主陛下──你們誰能來救救我？我一定會被噬魂之光狠狠地抹殺吧！

　　注滿水的小浴池先後踏進了一高一矮的人影，金侍實在不曉得該把視線往哪裡擺。

　　修葉蘭的裸體在之前那趟恐怖的溫泉之旅自己見過，但那時候匆匆一瞥，跟現在面對面坐著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怎麼能比？

　　我真該慶幸自己這個身軀性功能還沒發育完全，否則起了歹念怎麼辦？金侍苦中作樂地想。

　　他也開始明白，修葉蘭現在大概是靠著他緬懷以前自己錯過的時光……所以我現在在他眼中是代理皇帝陛下對吧？他等等會不會就說要幫我擦澡？我能拒絕嗎？

　　「會自己擦澡嗎？」

　　「會……」他見到了修葉蘭立刻失望起來的臉，連忙改口，「如、如果修葉蘭哥哥可以幫忙我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真的？」

　　那張漂亮的臉重新揚起了笑容，金侍的內心不禁也受到感染……唉，就當作上路前的最後一頓飯，躺平接受吧。

　　梅花劍衛笑起來可真是傾國傾城，我大概是用盡我新生居民所有的壽命，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見到好幾次吧。

　　手指以溫柔的力道隔著布替他擦背，令重生過後心情大起大落的金侍有點睏，直到修葉蘭停下動作，他才猛地想起該不會等等就是交換，讓自己幫他擦吧？

　　「洗好的話你就先出去吧？外頭的東西可以用。」

　　他感激地看向修葉蘭，萬分慶幸自己終於能離開這個水氣氤氳、曖昧的浴室。

　　搞不好覺得曖昧的只有我自己，對修葉蘭而言我就是個小男孩──但對我而言，他可是少數不待見我的其中一人啊！如今他卻肯對我笑！

　　他敢肯定，要是今天換了那張臉孔的另外兩人看見他要溺斃，根本不會出手幫忙，大概也只有對「弟弟」這個生物格外執著的修葉蘭肯了。

　　來到外頭，他穿上了那套對於他相當合身的衣服，忍不住在鏡子前面欣賞起修葉蘭的品味。

　　不愧是愛漂亮的梅花劍衛，從細節就能看出衣服的好壞了，自己這樣穿挺適合的，大小也很剛好。

　　從浴室出來的修葉蘭顯然也是這樣認為的，睜著還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他看了許久，直到金侍出聲打斷他。

　　「很奇怪嗎……？」

　　「怎麼會！很可愛的！」
　　
　　修葉蘭緊張地否認，隨即才意識到眼前的人只是個第一次見面的孩子，露出了溫柔卻有點悲傷的神情。

　　「要是我那時候……」

　　他出神地呢喃，止不住地陷入了回憶的漩渦，直到手指被另一個小小的手給牽住。

　　「修葉蘭哥哥，你別難過，這樣我看了也會難受的。」

　　……這句話還真的是發自內心，畢竟人都是視覺動物，看到一個審美完全符合自己愛好的人在面前眩然欲泣的樣子，讓他掙扎著為數不多的良心，想著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倒不如趁現在多刷一點修葉蘭的好感度，看到時候他會不會願意饒他一條命。

　　「你小小年紀倒是很會安慰人呢。」

　　因為我根本不是小小年紀啊，我活得可比你久多了。金侍心裡吐槽，臉上卻揚著甜甜的笑容，乖巧的讓修葉蘭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說真的，我覺得我快要陷入梅花劍衛的溫柔鄉裡面了，如果這是場夢能不能不要醒？而且梅花劍衛怎麼對陌生人都可以比對我好這麼多？我平時到底是哪點招惹到他了？

　　而在金侍覺得氣氛開始尷尬的時候，就有下人來敲門送飯了。

　　「我不清楚你喜歡什麼，就隨便請人弄了些，盡量吃。」

　　這是東方城內少見的西式料理，大概是怕他不太會用筷子，而提供了刀叉給他。

　　不愧是梅花劍衛，真是有夠貼心的。

　　金侍心安理得地吃著這個上路前的倒數幾餐，而他優雅的用餐方式也讓修葉蘭嘖嘖稱奇，說他教養好。

　　不是我在說，要是我再多待久一點，搞不好梅花劍衛會收我當養子也說不定？

　　……爭氣點，洛艾爾，你別認一個比你年紀還小的人當爹。

　　「吃飽了？」

　　「嗯。」金侍正欲伸手拿紙巾擦嘴，就看見自己原先的目標物被人拿起，隨手微涼的指尖碰在了他的下巴上，隨後細膩的觸感抹過了他的嘴角。

　　大約是他嚇到的表情太過明顯──我何德何能讓梅花劍衛替我擦嘴？我要贖的罪有點太多了──修葉蘭也猛地驚醒，連忙放下了紙巾朝他道歉。

　　「抱歉，我不該隨便碰你，嚇到你了對吧？」

　　「不、不會……」金侍嚥了小口唾沫，緊張地觀察修葉蘭低落的神情，猜測地說道：「我很開心……」

　　「真的？」

　　原先失落的湛藍色雙眼亮了下，修葉蘭朝他翹起嘴唇，笑得過分可愛了。

　　「對。」金侍堅定地道，決定挑戰一下自己，「我一直很希望有一個疼我的哥哥──所、所以在我離開這裡以前，修葉蘭可以當我暫時的哥哥嗎？」

　　那張能讓任何人為他佇足的漂亮臉蛋又綻開了一個更大的笑容，修葉蘭沒忍住地直接上手摸了他的頭髮，「那當然沒問題，是說你叫什麼名字啊？我要怎麼叫你呢？」

　　金侍差點在笑容中迷失自我，把「金」字和「洛」字艱難地嚥了下去，勉強地回應：「父親母親以前都叫我小洛。」

　　任憑梅花劍衛你再神通廣大，都不會把眼前可愛的小男孩跟金侍的本名聯想在一起吧？

　　「好的，小洛。」修葉蘭果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請人把用完的餐點收拾下去後，朝他提了個要求。

　　「小洛，晚上沒事的話……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在東方城重生過後，金侍已經很少聽到人問他「晚上有沒有事」，這在以往通常都是曖昧的邀約，但修葉蘭肯定不是這樣想，於是他只好拋棄心中的雜念，乖巧點頭說好。

　　「太好了！」

　　接著他就把金侍領到了大衣櫃旁，唰地拉開，拿出一套又一套精美的小禮服，用著閃閃發亮的眼神問他能不能每一套都穿給他看。

　　原來是想讓我替你圓夢嗎？話說你同樣大小的衣服有這麼多件到底是為什麼……要是我今天重生完後的身材不合該怎麼辦？

　　金侍實在太好奇了，仗著小孩子亂問問題應該不會被討厭的底氣好奇地詢問。
　　
　　「再高一點或再矮一點的衣服我也都有喔，不必擔心──」

　　「修葉蘭哥哥好有錢喔。」

　　「也還好啦，這些也都是我的遺……唔，禮物，嗯。」

　　你絕對要說的是遺物吧！虧你還知道一般原生居民不會重生成新生居民──金侍心裡吐槽，表面卻很輕易地被他糊弄過去。

　　修葉蘭拿出的衣服比想像中的多，上班一天又死過一次的金侍說實在有點疲倦，但前者神采奕奕的樣子實在少見，他只好打起精神配合著一套一套換著。

　　直到最後一套換完，他筋疲力盡、毫無形象地趴倒在地，被收拾好衣服的修葉蘭拎了起來。

　　「啊，都忘了你可能重生過後很睏了。」
　　
　　「沒事的。」

　　小孩子的軀殼比較不受控制，即使金侍勉強地抵抗睡意，仍然止不住地打盹晃腦。

　　「我去替你收拾客房，你先在這裡等著喔。」

　　幸虧梅花劍衛沒說要跟我擠同一張床，太好了……

　　金侍倚著靠墊，想著閉著眼一下就好，結果便陷入了沉沉睡眠。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