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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他們認識虎杖悠仁的時候是在剛結束冬天的暖春。
那時的虎杖悠仁也才剛成為老大，剛起步的他身邊沒有值得信任的親信，一人走在街道上被找麻煩也是正常的，畢竟家族內原本的保守派本來就不相信他、反而是想解決他。原本想自己處理的虎杖悠仁卻被五條悟跟夏油傑救了一次。
那時的他還穿著高中生的制服，有些尷尬的與兩人道謝之後卻被夏油傑給叫住：「這時候敢一個人走在外面的也只有你了吧？西中之虎。」
虎杖悠仁的腳步一頓，他沒有轉頭、但他也能注意到身後兩人的視線。他沒有回話、也不打算離開，就這樣站著。
「已經28歲了穿上學生制服卻沒什麼怪異呢、不說可能還會讓人家誤會吧？西中之虎。」五條悟靠近了虎杖悠仁，他看著比他矮了一些的人，眼底都是滿滿的興趣。
虎杖悠仁嘆氣，他終究還是回頭，同時對上了五條悟那雙藍寶石：「西中之虎、西中之虎的叫……很丟人、虎杖悠仁。」
看著伸出手的虎杖悠仁，五條悟沒有遲疑的就握上了，同時墨鏡底下的雙眼也在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五條悟。」
夏油傑走到了五條悟身旁，笑笑的開口：「夏油傑。」

也是那一次，他們結下了不小的緣分。
在春天快結束的時候，他們兩人主動踏進了虎杖家，在亂了一陣子之後虎杖悠仁才從房間內走出來，此時的他並不是穿著第一次見面時看到的制服，而是暗色的和服。
「是你們……來找麻煩的嗎？」他光著腳走下外廊，然後走到了被打傷的小弟身旁，然後看著他們。
此時的琥珀色並沒有像初遇時那樣的和善，反而有了不少敵意。
而且、他身上多了許多傷痕，不管是眼角還是鼻樑上的嘴角的，甚至是和服沒遮擋到的胸口，滿滿的傷痕似乎都在透漏著他遇到了許多事情，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的五條悟閉上了嘴、夏油傑則是瞇起雙眼看著有些刺眼的痕跡。
虎杖悠仁注意到了他們的視線，他拉了拉和服：「看什麼？」
「……傷。」夏油傑指了他胸口最為驚人的傷疤，光是看就能感覺到那該有多痛。
虎杖悠仁不以為意、他扶起了剛剛被打倒的小弟，在對方開口道歉前讓另外一個人帶著他去治療。
「所以，你們來只是為了踢館跟看我的傷痕嗎？」
「不……」
「我們、想加入虎杖組。」
五條悟直白的說出了他們的目的，說到底他們多多少少也有聽到一些風聲，虎杖組近期似乎大換血了一次、所有反抗虎杖悠仁的老幹部都被驅逐甚至解決掉，多半他身上的那些傷痕也是在那一次的換血留下的吧。
但那些都不重要。
虎杖悠仁看著兩人的表情，他沉默了很久，一直到夏油傑認為是不是沒機會的時候才注意到虎杖悠仁轉身。
他不看著他們開口：「做好覺悟了嗎？」
「當然。」五條悟回答的的很有自信。
「早就準備好了。」夏油傑的語氣含有一點點笑意，但是也有著藏不住的自信。
虎杖悠仁回頭看了一眼，沒有繼續說話就往前走了幾步，然後發現五條悟跟夏油傑並沒有跟上他又停下了腳步。
「過來？」
「「啊、好。」」

虎杖悠仁帶著他們走到宅內，他推開了木門之後繼續往前走，然後走到了書房、讓兩人在這稍微等著。
看著虎杖悠仁離開房間的背影，五條悟轉頭看了夏油傑：「是不是有點太簡單了？」
「……沒有防備心嗎。」夏油傑思考的同時也看著周遭的書櫃，上面擺放的書本怎麼看都不像是虎杖悠仁會去閱讀的。
「沒防備心可不是好事。」五條悟嘀咕著，同時他隨意的翻閱著放在地板上到書本：「他到底有什麼東西是讓那群橘子害怕的，我們要先摸清楚。」
「也是。」
聽到靠近的腳步聲他們停下了交談，虎杖悠仁推開拉門的時候手上拿了一個托盤，上面擺著三杯茶水。
……這下就連五條悟都有些不懂了。
「………………悠仁你、是老大吧？」
「是啊？」
「………………啊、嗯。」
他們看著虎杖悠仁將茶杯放到自己的眼前，同時還有一盤精緻的和菓子，這讓兩人一時之間都不值得該如何回應。
看著虎杖悠仁先自行喝下了一口熱茶、兩人的手才跟著有動作。
在吃下一口甜膩的和菓子時，虎杖悠仁稍微抬眼：「不怕我在點心裡面下毒嗎？」
兩人一頓、同時停下了咀嚼的動作，錯愕的看著虎杖悠仁的同時兩人也不知道該不該把口中的東西給吐出。看著兩人的反應虎杖悠仁終於笑了，他笑的豪邁甚至連眼角都有了淚水：「開玩笑的，你們放心吃。」
…………啊、笑起來很好看，但是卻有種不爽的感覺。
「好了，我們來談正事吧。」虎杖悠仁放下了茶杯，他抽出了放在腰間的短刀，泛著銀光的刀尖指向了五條悟，他看著青年墨鏡底下的雙眼：「所以，你們來我這是有什麼目的嗎？」
「警察先生。」
虎杖悠仁剛講完夏油傑就站起身伸手想握住對方的手腕輕易的將虎杖悠仁壓制在身下，而早有準備的五條悟則是抽出一直藏在外套底下的手槍，黑色的槍管正對著虎杖悠仁。
「怎麼知道的？」夏油傑開口，壓著他的動作下夏油傑黑髮剛好垂下，虎杖悠仁看了一眼：「不如說、你們怎麼會有把握瞞過我？」
虎杖悠仁一臉輕鬆，有著傷疤的嘴角淡淡的勾起微笑，他鬆開了握著刀子的手，伸手碰上了夏油傑的臉頰，在青年意識到不對想閃開的時候虎杖悠仁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帶，並且往下拉好讓夏油傑的臉更靠近自己。
幾乎是要親上去的程度，同時夏油傑也注意到了虎杖悠仁身上有些淡淡的香味，那是他之前有興趣的柑橘精油、但覺得不適合自己就沒有買下，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黑幫老大卻不覺得那股柑橘味不適合他。
不如說、太適合了。
「分神了喔。」虎杖悠仁開口，鬆開對方領帶的同時推了一下夏油傑的肩膀，一時間的失神讓夏油傑失去了掌控被顛倒了視線，被壓在地板上的同時夏油傑的視線不斷的往和服鬆垮的胸口看，他嚥了一口。
但是一旁的五條悟反而有些緊張，他握著手槍的手稍微收緊：「放開他！」
虎杖悠仁瞥了一眼，他勾勾微笑看著五條悟。
「五條先生是……只靠槍枝的人嗎？」
「……開什麼玩笑！」像是被對方的語氣給激怒，五條悟拋下了對自己有利的武器就像往虎杖悠仁攻擊，但是他卻忽略了虎杖悠仁的實力，起身放過夏油傑的同時他抓住了迎面而來的拳頭，然後用腳讓五條悟失去了平衡。
「看來、警察的實力就這樣了呢。」
注意到回過神的夏油傑有打算起身幫忙五條悟，虎杖悠仁選擇放倒五條悟之後伸腳踢上準備起身的青年，在他又往後倒的同時自己也坐上了對方的身體，虎杖悠仁看著夏油傑。
從他的視線能夠看見那雙微微瞇起的琥珀。
「好了，所以你們的目的呢？」
「………………那個、」夏油傑有些尷尬，他現在只想找個洞躲起來，他看了一眼旁邊準備起身的五條悟自己卻有些尷尬：「可以、先從我身上起來再繼續講嗎？」
虎杖悠仁眨眼，他看了看夏油傑想調整姿勢的時候卻壓到了不太一樣的地方。他有些錯愕的看了一眼青年，只看見黑髮的青年用手遮擋住了自己的臉。
………………啊。
虎杖悠仁輕咳了一聲站起身，他稍微退後了幾步好讓夏油傑有辦法起身，五條悟還想攻擊自己的時候虎杖悠仁伸起了雙手示意著自己不再出手，五條悟才憤恨的收了手。
「傑你要躺到什麼時候啊？」
「………………閉嘴吧你。」

他們從新坐回了位置上，而不覺得怎樣的虎杖悠仁依舊輕鬆的喝著茶、已經放涼的茶有些苦澀但不影響一切。而五條悟的警戒心還很高，終於夏油傑則是仔細的觀察眼前的男人。
怎麼說，仔細的觀察之後才發現對方完全是自己的菜、還特別合胃口的那種。
「所以……你們的目的？」
「我來說吧。」已經對虎杖悠仁有不少好感的夏油傑擋住了即將開口的五條悟，他思索了一下之後開口：「警方上層起初是希望我們靠近你，但是除了靠近並沒有給過多的情報。」
「有些懷疑的情況下我們才嘗試接觸，但……你也知道了，剛剛那樣我們其實也沒辦法得到什麼情報就是了。」
虎杖悠仁聽著夏油傑的話語陷入了思考，看著沒有回應的人五條悟跟夏油傑對視了一眼。虎杖悠仁並沒有注意到對面兩人的目光，而是低頭看著喝了一半的茶杯，指腹蹭著茶杯外、那雙好看的琥珀也因此垂下。
他最終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大致上警方可能只是想知道我這裡的狀況？那麼你們都看見了，也不用刻意留在這裡了。」
「不是……我們也不清楚－－」五條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虎杖悠仁放下茶杯的聲音打斷，虎杖悠仁抬起眼看著兩人。
「離開吧，別留在這比較好。」
夏油傑看著虎杖悠仁的反應、他內心的猜測似乎都完美的證實了。他稍微起身雙手撐著桌面靠近了虎杖悠仁，同時那雙黑眸也盯著他：「依照道理、你應該會處理掉我跟悟，但是你放過我們……是因為不想招惹到警方嗎？」
「………………你什麼意思？」
「你正在被上層那群老壞盯著吧？活下來逃出虎杖家的老幹部找上了那群人來庇護，而悠仁你……被死死盯著。」
五條悟錯愕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夏油傑，這件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可能、或許。而你們的上層派你們來這裡也只是為了找到能夠搞垮我的東西而已。」
「……這樣，那我就沒有離開的理由了呢。」夏油傑笑著坐了回去，並且在虎杖悠仁有些困惑的目光下喝了一口茶：「我本來就對那群老壞沒好感，借著這次機會讓我擺脫也不差。」
「等、欸……」
「那我也要留下來！」
「悟就算了吧……我留下來就好。」
「開什麼玩笑！我才不想回去聽那群爛橘子使喚！」
等等我的拒絕權利呢。虎杖悠仁看著眼前爭吵的兩人，他有些頭疼、甚至有些無奈。兩人是警方的人他確實不好動手，但也並不是害怕警方上層的人，而是有許多原因此時的他還並不想去接觸警方。
但是眼前的兩人怎麼看是都不想離開這裡了吧。
「但是情報……」
「啊、那種東西隨便糊弄過去就行了吧。」
「你們是警察吧……」
「今天開始就不是了。」
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