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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糖之月03+04
※逆轉師徒，年齡為25(茂夫)*11(靈幻/小五)。

03
　　因為找不到原因的緣故，所以茂夫跟靈幻約好，每個禮拜來兩次就可以了，畢竟盤踞在身上的靈雖然看似源源不絕，但其實都是一些殺傷力不高的怨靈，如果定期清除的話，頂多讓靈幻受點小傷，而不會像之前一樣的讓他出車禍。
　　接觸幾次以後，茂夫也發現靈幻比他想像中的更精明，除了打掃以外，靈幻也會幫他梳理客人之間的關係，但在自己詢問他學校的問題時，靈幻卻會四兩撥千金的把話題帶開，不會讓他問得更深入一些。
　　簡而言之，相處得好的話，靈幻就像是專門的小幫手，相處不和的話，他就像是專門針影山茂夫的儀器似的，讓茂夫無法順利地把問題問完，而這也令他頭痛不已。
　　但既然都接下案子，總不能做到一半就說放手不做，這也違反茂夫做事的守則。而在一次的突發事故中，茂夫也看到靈幻伶牙俐齒的一面。
　　「所以說你這個除靈根本沒有效果啊！」黑髮的女性生氣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他指著茂夫的胸前，生氣的與他對質：「如果有效的話，那為什麼我還會碰到不好的事？」
　　「靈已經清除，但運氣方面不是我能掌控的。」茂夫回答。
　　「那這樣不是騙人嗎？畢竟靈也是看不到的對吧？」女子憤怒的瞪大了眼，「那我要退費也是很合理的吧？」
　　「……」
　　「雖然看不到，就不表示沒有除成功喔。」
　　靈幻揹著黑色的學校書包，裝作沒事般的從相談所的大門走了進來。
　　剛剛聽到爭吵聲後，他三步併兩步的跑上階梯頂端，為了讓客人對自己的印象好一點，他還特地將身上的衣服拉好才進門。
　　「其實呢，我們家師父本來不想提的，因為跟隨您身邊的靈實在是太難處理了，所以需要花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根除掉。」靈幻深褐色的目光移到客人身上，他的雙手在背後交握，充滿耐心的解釋道：「為了避免讓您感到擔心，所以這方面才沒有跟特別說明，但您的運勢過一段時間就會慢慢好轉，所以不用太過煩惱。」
　　「所以我之後就不會被靈纏上了？」女子問。
　　「如果沒有特別闖進怨靈所在的空間，基本上就不容易被纏身了。」靈幻的笑容不減，語帶保留的接著說：「我想您應該也不會特別去那些地方吧？畢竟連我這樣的小學生都知道去那邊的危險性。」
　　「是、是這樣沒錯呢。」
　　女子汗顏的看著笑容滿面的靈幻，聽完說明後，她也想起來自己似乎是從廢墟回來才出現這麼多問題。於是她趕忙轉過頭去，再次跟茂夫確認靈幻所說的事不是正確的。
　　「所以他說的是真的嗎？」
　　茂夫點點頭，「大致上是這樣沒錯。」
　　「那你早點跟我說不就好了？」女子有些遷怒地說：「這樣我就不用提心吊膽好幾天。」
　　「畢竟師父比較比較不擅長說明。」靈幻說：「希望您可以見諒。」
　　「這也不完全是他的問題，是我太急了。」女子說完後，她握住自己的雙手，帶點歉意的看了茂夫一眼，「抱歉，剛剛還對你這麼兇。」
　　「沒事。」
　　「至於收費的部分，跟上次一樣可以嗎？」女子問道。
　　「既然已經解決，那這次就當作是諮詢，也就不收費了。」
　　「謝謝您。」女子對兩人輕微的點頭打招呼，「那我就先離開了。」
　　「好的。」
　　等到相談所大門傳來關門的聲音以後，靈幻被握得有些潮濕的手心才慢慢放開來，他放鬆的嘆一口氣，然後把肩上的書包放到沙發上。
　　「那一位是之前你說很麻煩的客人吧？」靈幻把雙手放到大腿上，謹慎的盯著茂夫瞧，「我應該沒猜錯人？」
　　「是那位客人沒錯，謝謝你幫我說話。」
　　「不客氣。」
　　看到靈幻自動自發的坐下以後，茂夫便走到櫥櫃前，他從櫃子裡拿出靈幻的茶杯，同時準備熱茶跟餅乾給他。
　　「不過你今天來的比較早。」茂夫把茶放到靈幻面前，不解的問道：「下一次見面不是約兩天後？怎麼這麼快就過來這裡？」
　　「因為要來解救因為客人而受困的師父啊。」
　　靈幻沾沾自喜地回答，雖然語氣中充滿開玩笑的氣氛，但茂夫也只是眨了眨眼，紋風不動的看著他。而在這一秒，相談所內的溫度也隨著寂靜的氣氛降到冰點。
　　如果哪天可以順利找到茂夫喜歡的話題，是不是就表示自己稍微多了解他一些了？靈幻帶點無奈的想著。
　　「其實是因為今天早下課所以才來看看。」靈幻誠實的把雙手舉了起來，「而且也可以給你檢查一下身體狀況。」
　　「原來如此。」茂夫仔細觀察靈幻的身旁，發現沒有任何怨靈盤旋的跡象後，他對靈幻輕點頭，「目前看起來蠻乾淨的。」
　　「太好了。」靈幻安心地嘆了口氣，「這樣應該很快就結束了吧？」
　　「要看是什麼靈，有些怨靈是很強大的。」茂夫想起剛剛的對話內容，擔心的望向靈幻，「你最近應該沒有跑進廢墟探險？」
　　「當然沒有！」靈幻連忙從沙發站起身，趕緊一五一十交代自己這幾天的行蹤，「我下課後就是回家跟來你這裡，不會再去其他地方了。」
　　「所以那些靈應該是在學校沾染到的。」茂夫低頭思索：「你是就讀調味小學？」
　　「對。」
　　茂夫仔細地思索一下調味小學的配置，裡面似乎有一個挺麻煩的舊校舍。
　　「那邊好像有舊校舍，學校應該沒有開放給你們進去吧？」
　　「當然沒有。」靈幻說：「那邊被封鎖了，所以連去都沒辦法去。」
　　「那學校還有什麼傳說嗎？」
　　「沒有。」聽到這個問句後，靈幻不自覺的瞇起眼來：「雖然我很喜歡超自然，但你該不會覺得我是個很莽撞的小孩吧？」
　　「也不是，就只是擔心而已。」
　　聽到茂夫的回答後，靈幻原本生氣的表情也淡了下來，他一股腦地坐回沙發上，隨意的拿起桌上的仙貝餅乾來吃。
　　「雖然我們認識沒多久，但我可是很謹慎的人喔。」靈幻咬了一口仙貝，「如果沒有把握的事情是不會做的。」
　　所以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靈幻才會被惡靈纏身？
　　「那你現在還沒想到原因？」茂夫問。
　　「還沒。」靈幻搖搖頭，「但是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小，所以家人也不太會過問，這樣也輕鬆多了。」
　　「家人應該也有發現不尋常吧。」
　　「當然。尤其是我家的姊姊都會一直很擔心地跟在後面，就怕我被人欺負。」靈幻悄悄的翻了個白眼，「她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班上的萬人迷嗎？不過多解釋幾次以後，她就慢慢地不再問了。」
　　「看來你們感情很好。」茂夫簡單的說出他的心得。
　　「哪有好啊？」吃完仙貝的靈幻拿起茶杯，他怕燙的輕吹杯緣的輕煙，慢慢的啜飲熱茶，「只是一般的兄弟姊妹而已……話說回來，路人你也有兄弟姊妹嗎？」
　　「有。」
　　「是哥哥還是姊姊？」靈幻握緊手中的杯子，充滿好奇地繼續追問道：「他們也有超能力嗎？你們平常感情怎麼樣？」
　　雖然收到連珠砲的問答，但茂夫臉上的神情倒是一點變動都沒有，他只是思考半晌，然後一個接一個地回答靈幻的話語。
　　「是弟弟，他也有超能力，感情應該算是挺好的。」
　　「他也會到相談所來嗎？」
　　「不會，畢竟律也有他自己的工作。」茂夫簡單的解釋道：「所以我通常不會請他過來。」
　　「原來是這樣啊。」靈幻有些失望地嘆口氣。
　　「你想看到他？」
　　「當然啊，畢竟是另外一個超能力者。」靈幻說：「這世上應該也沒有很多超能力者吧？」
　　「是不多沒錯。」茂夫說：「但超能力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所以沒有也沒關係的。」
　　「但是你正在用超能力工作不是嗎？」聽到這話後，靈幻不是很能接受的看著茂夫，「那這樣的話，超能力也是有它的必要性對吧？」
　　「我會做這個工作，單純只是因為有人為此而苦惱。」茂夫的視線滑過整齊的瀏海，同時看進靈幻的眼，「若沒有超能力，自然就會交給適合的人去做。」
　　靈幻試著咀嚼茂夫的話，但充滿夢想的他卻仍舊走不出『想要學習超能力』的這個框架，最後像是消化不良似的，靈幻再度把話題接了下去。
　　「那如果你不做這一行的話，會想要做些什麼？」
　　「可能就文書工作吧？」茂夫微微的偏頭，並思索那遙不可及的未來，「但不管有沒有超能力，日子都還是要過的。」
　　「就跟現在一樣？」
　　「是的。就跟現在一樣。」茂夫回答。
　　話題似乎又繞回原點。
　　但在這段對話中，靈幻感覺自己似乎離影山茂夫這個人更加靠近一些。
　　
04
　　在茂夫的除靈下，靈幻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越來越穩定了，而這也讓他更加勤奮的去相談所。在一次的放學途中，靈幻原本想要下課直接去找茂夫，但剛拉開椅子，便被同班的男同學叫住了。
　　「靈幻！」
　　「怎麼了？」
　　「你知道佐藤同學要搬家了嗎？」短髮的男同學指了一下靠近門口的角落空位置，他故意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對靈幻說：「就是那個長頭髮，綁著麻花辮的女生。」
　　「你是說喜歡靈異事件的那個女生？」
　　「對對，聽說她跟另外一個女生好像被惡靈纏上，不知道你這邊有沒有知道什麼？」
　　有夠八卦，果然是小學生。
　　「我哪會知道什麼？你還不如去問老師比較實際一點。」靈幻沒什麼興趣的回答。
　　「但你不可能不知道啊，畢竟你之前也是身上有瘀青不是嗎？」男同學的視線不自覺地放到靈幻的手上，「所以我們在猜，你們之間是不是有碰到什麼靈異現象。」
　　男同學那話中有話的語氣讓靈幻感到不舒服，所以他把書包背到肩膀上，同時繞過男同學，邁步走了出去。
　　「你們也太無聊了些。」靈幻握住教室的門框，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那根本是兩件事吧。」
　　「是同樣的事情。」男同學說：「畢竟她們也是因為受傷才會轉學的。」
　　靈幻停下腳步，驚愕的看向身後的人。
　　「你說什麼？」
　　「她們的身上也有瘀青，所以才沒來學校。」男同學疑惑的看向靈幻，「你都沒發現嗎？」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聽到受傷後，靈幻大步走向前，咄咄逼人的追問他：「她們受傷持續多久了？」
　　「你、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男同學被逼到牆角，他閉上眼，硬著頭皮的把話說下去：「應該是這幾個禮拜吧？他們的家長還鬧到學校看有沒有霸凌事件，但查下去當然是沒有啊！」
　　幾個禮拜。靈幻瞪大眼，腦中則是快速的運轉著。
　　既然是這幾周發生的事情，那應該是離他碰到茂夫後不久吧，難道說原先在他身上的靈轉移到他們身上？但沒有茂夫的幫忙，傷口只會越來越嚴重吧？這樣的話，問題是出在他身上嗎？
　　想到至此，靈幻直接抓住自己的書包，快步跑出教室大門。
　　「你要去哪！」
　　「我要去問老師她們住在哪。」靈幻大喊：「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跟老師打聽好兩位同學的住家位置後，靈幻原本想要帶茂夫過去一探究竟，如果順利的話還可以一起把靈給除掉。但若是帶陌生人過去，他們的家長肯定不會讓孩子跟自己見面吧，所以靈幻只好在這兩天揹著背包，然後各自到她們家去拜訪。
　　但沒想到的是，當靈幻報出自己的名字時，兩個人的家長都不讓她們出來見面，被拒於門外的靈幻只好站在同學的家門外，思索許久以後，卻也想不出任何進門的辦法，只能沮喪的看著房子的二樓，希望可以看到同班同學的身影。
　　但在此時，靈幻卻看到名為佐藤的同班同學拉開房間的窗簾，她原先蓬鬆的棕色髮辮完全散了開來，眼中帶著濃濃的疲憊，當她向下望時，正好注意到站在家門外的靈幻。
　　靈幻發現她的手上有深黑色的痕跡，像是燒焦似的沿著手臂而上，而她的嘴唇則是一開一闔的，像是在對靈幻說些什麼。

　　——都是你害的。

　　看清楚佐藤同學說什麼以後，靈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而後佐藤同學拉上房內的窗簾，在夕陽西下的時刻，空蕩蕩的街道只剩下孤身一人的靈幻站在道路上面。

TBC
後續的故事將會收錄在《砂糖之月》中，感謝大家的閱讀，我們之後再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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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Ru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