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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羊

「可以吃芝士流心的香腸嗎?」
「好。」許墨把我從洗漱台抱到熱水溫度晾得正合適的浴缸裡,蹲在一旁替我脫掉腿上那雙破爛的黑絲襪,揉成一團拿在手裡,他的目光在我的臉上轉一圈似乎不是很放心地補充了一句:「只能吃我做的。」
「當然啦,等許墨你學會了做香腸以後你就是全天下最最最會做香腸的人,外面那些深度加工過的小香腸是絕對入不了我的眼,也入不了我的口的。」對不住了吃起來超咸的廚師牌雞肉腸,對不住了加熱後會啵的一下皮開肉綻地流心的芝士脆皮腸,我是個有家腸的人了。
許墨脫光光以後,他兩腿之間那根依然性致勃勃的肉棒看起來就更加顯眼了,每走一步都要沉重地彈動一下,真是長了一副天生就欠小穴夾的樣子。我……我要代表正義的伙伴教訓他!
可是許墨的靠近只是走過來把眼鏡摘下,一硯墨似的黑眼睛微瞇起來定睛看了我半晌,我知道這個距離他大概是看不清我的面容的,因為許墨常常以沒有戴眼鏡為由,在接吻的時候要我作主動。起初我總是扭扭捏捏的不願意主動獻吻,許墨的手便會按着我的腰讓我的身體貼近他的,另一隻手掌控着我的頸讓我沒辦法顧左右而言他,在好近好近的距離裡許墨笑瞇瞇地用好可憐的語氣說,他從前讀書的時候不懂得愛惜眼睛也沒有小姑娘在他的身邊愛惜他的眼睛,現在想要親吻他的小姑娘卻又害怕眼睛看不清楚會親了別處惹我的誤會。那時候我被許墨的甜言蜜語泡得腦袋笨笨的,捧起許墨的臉帶着一副餓貓撲狐的氣勢猛猛地亂啃許墨的嘴,親着親着就糊里糊塗地被許墨撲倒了。
我朝許墨扮了個鬼臉,才靠近浴缸邊緣,向他招了招手,指着自己的嘴唇告訴他:「要親親。」
許墨配合地俯身親了我一下,他的吻落了在我的嘴角旁邊。
我咂了咂嘴覺得不滿足,可是聽見許墨說他不親亂吐舌頭的嘴以後,只好打着哈哈縮回去舒服的熱水裡,我沒有想太多,只泡在熱水裡假裝自己是一顆泡湯熬汁的小蘑菇。我提心吊膽地等許墨過來把我搗蛋的皮薅下來,萬萬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許墨沖冷水澡下一下火的結果。
他將淋浴的蓮蓬頭拿在手裡,轉過身面向着我,一邊讓身體逐漸適應水溫,一邊將額前的頭髮撩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我暗中打量許墨的髮際線,目測所見一切正常,既沒有髮線後移的跡象也沒有出現疑似假髮片的物體,我鬆了一口氣。
看着許墨那一頭軟順的黑髮逐漸被水打濕,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每次許墨埋首於我身前專心致志地用他的唇齒,留下一顆顆於甜蜜疼痛中誕生的玲瓏又可愛的紅印時,他的頭髮會輕輕地軟軟地隨着他耕耘的起伏磨擦我的肌膚。
雖然許墨的頭髮不會像他清早起床向我討要早安吻的時候,那些毫無自覺地刮在我臉頰上的鬍子根一般讓我感到刺刺痛,卻是同樣地會讓我感到我的心頭一陣陣地發癢。如若許墨沒有幫助我消掉這莫名的癢的話,我會很苦惱的,我總不能夠將胸口剖開來給我的心搔癢。
淺嘗即止的早安吻會讓我的心癢一小會兒,因為只要等到許墨把趁着夜色晦暗偷偷冒出來的鬍渣都剃個乾淨,我便可以使勁地蹭他的臉,這一小段清晨時發生在洗漱台旁邊的,充滿歡聲笑語的嬉鬧可以趕跑我所有的睡意和心頭的癢,精神奕奕地和許墨一起迎接新的一天。
可是另一種心頭上的癢卻是很難馬上就消除的。
許墨分開我的大腿埋頭舔穴舔得發出嘖嘖響亮的啜飲聲的時候,他那頭柔軟的黑髮便隨着他舔吃的動作輕輕摩擦我的大腿內側,那處肥肥軟軟的大腿肉很是嬌嫩,受了肉體結合的拍打會浮起大片粉緋紅印,被頭髮末梢的尖尖掃過也會發癢,那些細細碎碎的癢從下身慢吞吞地攀上我的心頭,與原本便存在的不知來處的癢意匯聚在一起。有時候我會伸出十指插入許墨髮間推搡他的頭,明明再用力一點就可以讓那靈活作惡的舌頭遠離被弄得花瓣凌亂的小穴,可是我使出來的氣力總是好小好小的,像是連抓斷幾根許墨的頭髮也捨不得。這樣小小的反抗會惹來許墨更壞心眼的捉弄,如同紅石榴肉一樣鼓脹飽含水分的肉珠會被許墨用牙試探肉衣的韌性,在細碎的癢與柔情舔弄帶來的舒服裡驟然冒出來一道尖銳的刺激,讓我的身體下意識地合攏雙腿把脆弱的地方保護起來。危險沒有趕跑,還把對方留住了。
許墨總是拿出大把的耐心,去當一個手腳勤勞只可惜腦袋不太靈光的農夫。他會花好多好多的時間,用他的體溫去催熟,用他的體液去澆灌,好讓我心頭上難而言明的癢意,結成足以回應他欲望的,汁水豐盈而且甜美非常的果實。
但是我的耐性沒有他那樣多,等到心裡焦躁難耐的時候我便會小小地搗亂一下,好讓許墨知道我也需要他的關顧。
我在熱水裡緩慢地移動到靠近許墨的那一側,捧着雙頰光明正大地看他洗澡,我的目光跟隨着那些灑到許墨身體上的密集的小水柱一起親吻他的眼瞼與鼻尖,描摹他嘴唇柔軟的線條,滑到他的脖子上圍繞着他的喉結溜圈打轉。
小水柱划過空氣撞到許墨身上以後便變成一道道小水流,我的目光乘着水流往下游走,一不小心便在許墨鎖骨的小窩裡滑了一跤。
跘住我目光的,是一口伶牙俐齒留下來的牙印,暗紅色的淺坑出現在白皙無暇的肉體上尤其顯眼。我有預感許墨這次也會穿上寬領的上衣,好讓我時刻能看到我耍小脾氣時留下的傑作。
我晃了晃腦袋,我的目光整理好出行裝備重新出發,轉眼間便遇到了難題。我看到有的水流沿着胸肌的線條往下游去然後分別流入腹部肌肉形成的溝壑,也有的水流漫過胸肌表面,遇到在那其上的褐紅色凸起的肉粒時岔開變成兩道細流。我的目光糾結了一小會兒,最後選擇了跟隨流過許墨乳頭頂端以後往下自由落體的水流走。
怎麼會有人脫光光站着也這麽好看?寬肩窄臀形成恰到好處的倒三角比例,不會過度鍛鍊的手臂肌肉平日藏在衣袖裡看起來一如主人那般斯文。手臂不用力的時候捏起來手感很有彈性,意亂情迷的時候手臂上的肌肉一塊塊隆起來串連出野性的線條,硬繃繃的捏起來一點也不舒服,聰明的小姑娘是不會讓自己的牙齒一口磕在石頭上的。
下腹上那兩條人魚線自外側往內而下延伸,像個指引方向的箭頭一樣引領我的目光往人魚線的盡頭看過去,我瞟了一眼馬上用手捂在眼睛下方像個掩耳盜鈴的採草小賊。我不禁想到,如果許墨在家裡穿的是一條低腰而且褲頭不太合身的褲子也挺不錯的,露了內褲褲頭也沒有關係,反正整條內褲長什樣我都知道,而且這樣穿最重要的是在日常生活裡能看見許墨不經意間露這一小截的腰身呀。斜着往下消失在長褲裡的人魚線太誘人了,正是這種要露不露的風景最惹人遐思,腦袋裡有很多黃色廢料的小姑娘一看見就能想到那人魚線的盡頭是怎樣的大寶貝。
許墨關上水喉前用溫水粗略沖了一遍身體才把蓮蓬頭放回支架上,我看見他先是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晃了晃頭,有幾縷先前被撥上去的頭髮垂了下來,掩在眉間。
雖然許墨從小到大都是同一個髮型,可是我總覺得長大以後的許墨把瀏海梳下來以後表現出來的溫順,是一種成年人對自己的包裝。他的眉頭眼角半隱在軟順的額髮之下,斂起鋒芒以後一身的氣質變得柔和,如同他眼裡的精光在多了一重有弧度的眼鏡鏡片折射以後便顯得不那麽銳氣逼人。
我說許墨好像一頭生活在綿羊群裡的山羊,大家都沒有察覺得他頭上長了一對好大好長的角,只看到許墨身上也有厚厚的柔軟的羊毛,和每一頭綿羊一樣。
許墨步入浴缸之中,坐在我的身後把我這頭裝作是蘑菇的小綿羊撈入懷裡,姿態愜意地抱着我。
「還是一頭黑山羊呢。」我揉了揉許墨的頭髮,笑嘻嘻地補充了一句。
「多虧了這一身黑色的羊毛,才沒有被發現我因為綿羊小姐火熱而且充滿愛慕的目光,害羞得渾身發紅。」許墨很自然地接下了我給他新安排的身份,還給自己加了點戲。
綿羊小姐沒有發現黑山羊先生害羞分明是因為黑山羊的臉皮太厚了。綿羊小姐或許會問黑山羊先生為什麼她看不出來,但是每一天都會長一智的小姑娘是不會掉進這麽明晃晃的陷阱裡的,已經大飽眼福心滿意足的小姑娘選擇了跳過這個回合。
我扭過頭向着許墨做了個給嘴巴拉上拉鏈的手勢,然後將許墨的手臂搶過來抱在胸前當作是枕頭,我枕着許墨的手臂合上了眼睛。
熱水浴讓我感覺很舒服,被許墨懷抱着讓我感覺這份舒服變得更加舒服。
黑山羊本應該生活在黑山羊的族群之中,但是幼時失怙恃的小黑山羊走進了綿羊群裡,曾經被當作是綿羊一樣教養過。種族天性不能夠完全決定一頭羊的一生,往後種種的經歷際遇也會錘煉羊,小黑山羊的好朋友小綿羊一直相信,小黑山羊也會有一顆綿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