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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的採訪也接近尾聲——」採訪者將手中的簿子翻往下一頁。

「真遺憾。」保科宗一郎笑道。

眼前的女性在看到他的笑容時快速低下頭清了下喉嚨,才接續著問道:「畢竟我們刊物主要的受眾還是孩童與青少年,會想詢問在大家眼裡完美的保科隊長,是否小時候也有過挫敗的經驗呢?能和讀者們分享嗎?」

他偏過頭思考了一下,然後娓娓道來:「不確定是不是超過二十年前的故事了,這要從在京都左京的一間老味噌鋪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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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今日是採買的日子,所以自主練習時間一到立刻將劍收好,拋下還在後頭要對他下戰帖的弟弟,用最快的腳程奔向灶間旁的儲藏區。

被看到的話大概會因在廊道奔跑而被訓斥,但此刻管不了這麼多了。

冷凍櫃裡果然多了好幾個他朝思暮想的小圓杯,堆在一起的模樣看起來就讓人蠢蠢欲動——味噌冰淇淋,一般是作為獎勵般的存在,不知何時才能吃上,要偷拿就要趁數量最多的時候偷拿,這樣少了也不容易被發現。

正當他要實踐這個戰略時,身後傳來拉門滑動的聲音,他快速關上冷凍櫃的門,警戒地回過頭。

「再來一局!」

「噓——小聲點。什麼嘛,只是雜魚四郎。」然後他再次伸出手,這次只開了一個小角度,快速地取出一杯後就將門給關上,穿越灶間,後頭有個小小的、不常有人使用的後院。

矮他一大截的弟弟跟上了,一手還拿著竹刀,而他手上現在只有一根附在冰淇淋包裝裡頭的木片湯匙。

「你沒吃過這個吧?」因為腸胃不好,母親一向不讓宗四郎吃冰,不過會以其他的小點心取代。

但是他前陣子也滿五歲了,每天看起來都活蹦亂跳的,吃一口冰淇淋也不會怎樣吧?

宗四郎搖頭,眼睛隨著他舉到對方眼前的冰淇淋而張得圓圓的,然後又別過臉:「大哥也不會給我吃吧。」

不知之前在哪裡學到了「大哥」這個詞,那時起宗四郎對他的稱呼就完全變了,一點也不可愛。

「叫一聲『葛格』就給你吃。」

宗四郎蹙起眉頭,轉身就要離開。

「好吧好吧,『哥哥』也可以——」

宗四郎停下腳步,整張臉皺成一團,還握著竹劍的手捏得很緊,像是陷入了天人交戰。

他將附贈的黃豆粉灑在上頭,挖起一大口放上舌尖,冰淇淋近似焦糖又散發著味噌豆香,鹹甜交織的滋味充滿層次感。

「⋯⋯哥哥。」

小聲到不行,不過看在他今天心情大好的份上就算通過,畢竟沒吃過味噌冰淇淋也未免太可憐了。

「好,現在你也是共犯了。」他將冰淇淋和湯匙交給弟弟,接過剛被緊握過上頭還留有溫度的竹劍,冰淇淋在對方手上尺寸看起來就升級了,看起來很豐盛的樣子。

宗四郎彎起雙眼,露出笑容,在小木片上攢出他所能製造最高的冰淇淋山丘,然後一口氣送入嘴裡,下一秒便瞪大雙眼。

弟弟吐出小小的舌頭:「噁⋯⋯鹹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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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說『噁』欸,」他吐舌,還原弟弟當年嫌棄的表情,「那可是白味噌冰淇淋!我超挫敗的!」

「咦?這樣啊⋯⋯」採訪者頓住一下,然後擺出原來如此的表情應和他,手唰唰地在簿子上寫了幾句筆記,側拍的攝影師又按了幾下快門,訪談很快便告了個段落。

「完稿後會再寄一份檔案到同一個信箱供您檢核,另外出刊後寄送的位置,也是寄到第六部隊這裡即可嗎?」

「啊,寄到東京也可以嗎?」

「當然沒問——」

不知從何時開始等在門口的副官突然進門:「不用,麻煩你們寄到這裡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