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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貓貓系列（下篇）／凪玲 糸師兄弟】

＊非監獄世界線，沒有監獄的一般日常假設
＊貓貓以角色為原型描寫
＊互動向小段子，不小心爆字了，單篇2000字左右
＊兄弟篇的情感描寫好像有一點虐(對不起
＊部分章節將有客串角色出場
＊沒問題start


3－玲王與凪貓貓的日常

凪是一隻貓。

不僅如此，還是貓生勝利組的那種。

寵物店裡頭空調開得涼快，室內燈光的亮度也很怡人；固定時間的餐點配送和換水，溫暖乾淨的床鋪，還有領薪水的人類勞工會定時打掃。

生為一隻擁有純白毛色、簡單來說就很貴的布偶貓，凪目前的人生非常順遂。擁有最好的照料、最好的服務，只要等著哪個人帶著大把鈔票來把自己帶走，牠可預見的貓生大概就這樣。
雖然去哪裡都沒差，牠也沒想過離開寵物店的世界，但跟那些可憐的人類比起來，至今此生真是至高享受。

隔著展示窗，今天也有向牠投射過來的閃亮亮眼神。牠不是會在意外界的個性，對人類也毫無興趣，這樣的程度並不構成打擾牠睡午覺的理由。
打個呵欠、換個舒服姿勢，牠在軟綿綿的小枕頭裡縮成一團，懶洋洋地瞇起眼睛。

生而為貓，真是太好了。

＊

御影玲王，十歲。

小學生的生活圈裡頭能聊的也就那些，卡通、遊戲、八卦之類，此套定則在玲王的交友圈裡頭也同樣適用。身為有名財閥的獨生子，玲王朋友到處是，社交力點滿，自然是踩在流行的尖頭。

而最近的話題風向，到了寵物的部分。

不知道這個風潮是哪裡起的，大概就是到了一個會想養寵物的年紀。午餐時間，身邊的朋友一個個分享起自家的新成員，甚至帶了照片來曬，比較的意味很是濃厚。
小小的玲王難得插入不了話題，在旁邊默默地吃自己的便當，一口一口嚼。然後吃著吃著覺得，老婆婆今天的燉肉硬了些，不好吃。

御影玲王，今年十歲，想要養寵物。

＊

長桌上，排開的餐食是如常豐盛，高級食材在大廚的手藝下色香味俱全，還冒著熱騰騰香氣。

晚餐時間，三人都於餐桌前坐定，然後開動。刀叉與陶瓷餐盤相觸的響聲清脆，此起彼落，在燈光和煦下氣氛很是溫馨。

餐桌下，小玲王有些緊張地搓著手，提出養寵物的申請。

「哦？」御影先生率先回。「當然可以阿。」

「玲王想要養什麼呢？」御影太太也放下筷子，笑著應道。

「小狗、小貓，還是想要更特別的動物？」

得到爸媽許可，玲王的眼睛亮了起來，但他是確實還沒仔細想過如果要養寵物的話該選什麼好。含著叉子，他腦袋裡頭快速地在轉。

寵物的功用之於其主人，除了基本的陪伴玩耍功能，另一方面對於其小主人照護生命、培養關懷與愛護動物的良好心態之養成，亦是極好之媒介。因此，溫順好照料之動物應是首選，其次……。

但如果要養的話，當然是……

越帥越好對吧！

小小的玲王經過長長的思考，大聲地將他想好的答案訴之於口。

「獅子！」

＊

粉筆敲黑板的聲音規律地惱人，玲王自動筆尖戳在筆記本紙上的聲音也是。他沒有太專心聽課，因為內容簡單到太過枯燥，沒發現坐他身邊的同學被他弄出來的噪音擾得煩。
在筆記本空白的邊角畫了隻歪七扭八的獅子頭後，他看了幾眼，然後皺著眉擦掉。

那天晚上，母親在聽到自己答案之後先是瞪大了眼，然後跟同樣驚訝表情的父親進行了短暫的眼神交流。話題最後，便在玲王這個答案好可愛阿之類之類中草草收了尾。

他們是沒有直接否決自己，餐桌上的一切都很祥和，但莫名有種不好的、被瞧不起的感覺。

再後來這件事情，便理所當然地託給老婆婆去處理了。

今天他也帶著不怎麼快意的心情下課，不怎麼快意的腳步上了車。來接自己的老婆婆替自己開了車門，見著自家小少爺今日也是如此，只是笑了笑，道。

「少爺想要的玩伴，現在已經在家中等您了哦？」

＊

凪不喜歡進籠子，更不喜歡坐車。

黑漆漆的四邊如囚牢，只開個小孔縫透氣；路程是非常、非常顛簸，對於一隻沒怎麼經歷過物理上大風大浪的高級貓，牠差點沒把昨晚到今早的糧全嘔了。
自己的貓生大概是過太爽、運到頭了，才會要經歷如此酷刑，牠想。

都是那個長得像巫婆的老婆婆害的。

被高價買走之後過約半個小時，在牠已經覺得貓生要終結的時候，此趟旅程終於末了。到後來凪再昏昏沉沉醒來，已經身處異處。

阿，看起來是挺高級。

佈置簡約乾淨的房間，擺設整齊中帶著設計感，並不顯空曠單調；空氣中有精油的味道淡淡，溫度調節是微涼，在回暖的春意時節裡頭很是怡人。
在自己身旁，陽光的和暖色從落地窗簾邊躡著腳來，拉成長長的緞帶，然後攀到自己背上。雪白色毛球舒服地翻了身，任陽光灑在身上，像發光的小被子。

然後又幾刻過。

牠沉沉睡得舒適，沒留意到幫自己備好備品的老婆婆已經出了門，更沒注意到老婆婆又回來了。走廊盡頭傳來雙人份的腳步聲，一緩一快，噠噠噠地朝著這裡來。

小白球耳尖顫了一下，然後是開門聲。

玲王下了車回到家，沒等老婆婆把車門關上，玄關落下的皮鞋也沒擺齊便徑直朝自己房間去。他的心裡期待完全外顯在加快的腳步，老婆婆提著小少爺的書包，過了會兒才跟上。

然後畫面就接回，方才上一幕。

門被徑直地打開，閃亮亮的眼神巡了一圈，才在房間的地毯正中央發現一團不明物體；地上的棉花糖球被響聲嚇得一陣，探出頭來。

灰黑色的圓眼睛和紫色的瞳孔對視，都愣住了。

「雖然不是少爺想要的獅子，不過貓的話，」老婆婆在旁補充說明道。「也同為貓科動物哦？」

「不是、這……。」我當然知道，玲王欲言又止。

「咪……(-ι_- )」那人類為什麼一直看著我，那什麼奇怪的表情。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小主人和寵物貓間是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來。老婆婆倒是淡定地放下少爺的書包，然後走到毛球身邊。

一個過於熟練的動作把毛球拉成了長毛巾。

「喵？！(°Д°)」

突然間不接地的失重感讓毛球慌了神，伸出小白掌在空氣裡揮來揮去。老婆婆雙手拎著凪貓貓帶到小玲王面前，然後示意讓他伸出手來接。

「從今以後就要請少爺多多指教了，對吧？」

＊

比自己預想中更沉的重量，比自己預想中更暖的熱意，玲王小心翼翼地接過給自己的贈禮，將牠雙手環抱在懷裡。生命的觸感與遞至掌中的心跳淺淺，都讓他落了一拍心音。

小少爺原皺起的眉頭，不知覺間已舒展開來。

靠在自己胸口的小傢伙比料想中聽話，並沒有慌張地亂動，只是調了個更舒適的姿勢。玲王去看牠，牠反倒是打了個呵欠，瞇起眼。

看來是個一點都不活潑又慵懶的傢伙。

「這傢伙，一點精神也沒有阿……。」玲王見著苦笑。「而且完全不理人。」

「也不錯阿，是很有個性的孩子。」老婆婆笑著回。

「而且看起來，牠很喜歡少爺你哦？」

在寵物店裡頭，在固定軟硬度的枕頭上休憩，牠與他種生命體的接觸僅止於玻璃之後，或是工作人員定時的供餐清掃。
相較起來，接觸到不是冷冰冰的東西、被別人好好抱著的機會好是難得。

但感覺並不賴。

呼嚕聲變得和緩，與抱著牠的他心跳同調。他在床緣坐下，讓對方輕輕落在自己膝上，指尖陷在有些長卻軟順的毛裡頭，撫得輕柔。

恬靜的時刻裡，老婆婆帶著微笑，悄悄關上房門。

＊END.


4－糸師貓貓兄弟的日常（＆士道）

凛貓貓現在正張著爪子，炸著毛，從纖瘦的小身板裡頭發出嘶嘶的鳴聲，很有警告意味。這畫面如果被一般的路人撞見的話，大概會選擇繞路吧？

現在牠正在氣頭上。

早晨一陣風起，把落葉堆吹成一個個小小的龍捲風，再加上凝滯住的空氣與呼吸，場面頗有肅殺的氣氛。

好看的翡翠綠色眼睛瞪得老大，凛貓貓弓起身體，呲著牙。牠的手足－－冴貓貓，加某路過人類士道龍聖，正是目標。

＊

士道龍聖，高中生，總是在這個時候翻牆翹課出來亂晃悠。他不喜歡老師綴字連篇地滔滔不絕、更絕不是安分地待在位置上的個性，比起吸收過多無用於己的知識，他更想與深愛的足球為伍。
所以晃悠的路線大概就那幾條，目標肯定是小巷後幾條路之外的那個球場－－他總會在那裡待上一個下午，踢了個爽再翻回學校去。

至少幾個月之前都是如此。

幾個月前的某一天，他哼著調走著走著，便被一隻貓擋了道。霸道如自己的冴貓貓眼神銳利，擋路踩的步伐位置也很高超，明顯就是不打算讓自己過道。

時間可是寶貴的，自己的精力也是，士道本想直接用無視掉這招出牌，想說不視趣的傢伙就會這樣離開。

但明顯地眼前的這位朋友並不吃這招。

「喂喂……。」

他盯著眼前的小傢伙，小傢伙也直瞪著自己。牠淡玫瑰色調的毛色很漂亮，翡翠綠的貓眼也是，更不用說那霸道的氣質。

野貓裡頭大都是些靠獻媚撒嬌討食物的傢伙，這樣的個性可不常有。

士道心裡覺得新奇，便蹲了下身。

揮揮手把小傢伙招呼過來，然後想起自己包裡好像還有午餐送的麵包沒拆；小傢伙也是賞臉，從士道手裡吃了幾口，又叼了幾塊大塊的外帶，才大氣離開。

後來的幾個禮拜，士道固定了翻牆出去的路線，然後在差不多的時間與冴貓貓相遇。他總會順手備一份麵包出門，然後分給這個有些特別的朋友。

沒有太多互動，他們總是簡單地相遇，簡單地進行單方面的食物交流，最後沒有不捨地看著對方離去。他對此倒是不覺得可惜，把這樣有點特別又有些平常的日常當作一次次機遇。

不過，偶爾藉機想偷摸一下，對方還是會生氣的。

回憶篇結束，鏡頭轉回現在。看著腳前挑釁自己的小傢伙亂叫一通，好像氣得不行，他想起上面那一大段鋪陳的往事，有些懷念。

＊

與冴貓貓玫瑰色的毛色不一樣，凛貓貓的毛色是純淨的黑；牠的身段更加纖細，踩著優雅的貓步而來。

但他們都擁有同樣漂亮的翡翠色貓眼。

自小凛貓有記憶以來，比他年紀長一些的冴貓貓便拉拔著牠長大。生活在一起、共同渡過多少個牠也數不清的歲月，但每個片段牠都好好珍藏。
雖然總有一天將長大，但在小凛貓的世界裡頭，牠將永遠是最愛自己的哥哥，也是自己最敬愛的哥哥。

而凛貓貓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

大了點之後，牠們是確實各有自己的空間，不像小時候那樣總是膩在一起。微小的改變是成長的證明，凛雖然有些悵然，但清楚自己終要習慣這樣親而不膩的距離。

那階梯下小小的角落依舊是牠們的窩，牠還能記得從前牠們團依在一起、渡過冬天的數個片段；長大的牠們已經很少會同時出現在那裡了，但有佇足便將留下足跡，牠大致還能嗅著那個熟悉氣息淡淡，知道對方曾回來過。

而最近，自家親哥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回過家了。

牠們在小巷一角再次相逢，是路過時瞥見對方好看毛色的長尾巴。沒有多想，凛心頭一個衝動調了頭便追上去，然後拐了個彎道。

牠望見，牠身邊的位置早已站了另一個人。

越是期待，越是失落，便是這個道理。等回過神來，自己自喉嚨深處嘶出的嗚鳴已止不住，如同無限發散出去的、拋於腦後忘卻的思念。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他前進的步伐與伸出的爪子都是。能清楚聽見掌心與爪躂於柏油路與小石子上的噪聲，能聽見自己加速的心跳與脈搏，眼曈裡映著的你卻好像拉遠了距離，模糊起來。

再兩三步就好，那便是過去我們彼此依偎的距離。

再兩三步就好。

＊

無論是誰，總有一天都將長大。

你沒有正視我的質問、沒有正視我的目光，更沒有正視我的渴求。無論多麼聲嘶力竭地向你探尋，世界好像是靜止的，我自身的獨角戲。

為什麼呢，看向我的你、與看向你的我，都這麼遙遠？

於是我伸出了手，同時暴力地帶著利爪，想把你扯回我的身邊；你後踩的步伐，把我揮去的細爪一次次俐落閃過，小時打鬧著玩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子的。

步伐沉沉，一下下把地上枯葉踩碎得散。

路過的閒雜人等們大概是被吵得煩，一個個投以眼神，然後快步離去；附近居民也受不了，緊關了窗，心想野貓沒事大清早打什麼架，真是怪了。

怪人類因為我的轉移目標，在旁蹲著看著我們，無聊地玩起樹枝戳螞蟻。幾次來回後，大概是看著沒完沒了的場面，碎著嘴幾句聽不懂的人話才拍拍屁股站起來。

「好啦別打了，」士道走過來，直接插足於戰場中間。

「再打也只會掉毛而已吧，而且吵死了。」

「喵？！！ヽ(#`Д´)ノ」你過來幹嘛，滾回去！！

小黑貓的爪爪攻擊並沒有因此停下，反倒是貢獻到士道的長襪子上去，差點要把針織線扯下來；另一位貓朋友也是很會抓時機點，踏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步伐離去。

結果最後牠們也只是，見到一面，還打了起來。

大概是一時腦熱終退去，小黑貓才冷靜下來，蹲坐下來舔舔自己亂了的毛。空氣終於祥和，剩小巷裡一人一貓，和仍繁雜的思緒。

無論是誰，終有一天要長大的……嗎？

士道看著小傢伙洩了氣的樣子很是好笑，然後去翻出自己原要給冴貓貓卻沒用上的麵包，拆開撕成小碎；凛貓貓先是瞥了一眼，空著的肚子還是誠實的，便叼去了一小塊。

米白色的麵包皮，沒甚麼味道，但不難吃。

怪人類得寸進尺，想試試偷吃小黑貓豆腐，朝對方的頭頂伸出手去；靈敏如牠自然是率先察覺，反射性亮出尖爪子就要下手。

阿，這種地方倒是如出一轍呢。

士道識相地縮回手，覺得真沒趣，然後看著小黑貓也走掉了，往同個方向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