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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袍番外】

夜露深重,營區中巡衛士兵與火把的光搖曳。
營區內大大小小的軍帳大多早已熄了燈火,僅剩幾個還隱約亮著微弱的光。
花敬定踏著月色來到其中一個猶亮著的單人小帳前。
帳內靜悄悄的,僅有周圍的蟲鳴跟幾聲稚嫩的小獸撒嬌叫聲,花敬定想了想,提聲喚道:「燕副將可在?」

帳子裡倏地傳來乒呤乓啷聲響還有小獸受到驚嚇的嗷叫,只聽裡面似乎一陣兵荒馬亂,好一會才見高大的男人掀簾,一頭亂髮再加臉上幾道紅痕看著有些狼狽。
燕將青無措的看著帳前背著月光的花敬定,將軍已卸了白日的輕甲,依舊是一身單薄暗紅上衣,笑意盈盈。

「將軍。」
「不請我進去?」花敬定挑起眉,戲謔地問。
白日大著膽子相邀的男人眸子亮了亮,映著月色泛著淡淡的金,——挺好看的,花敬定想著。

燕將青微微側身,讓將軍緩步入內,自午時眼前這人應了自己的邀約後,整個下午他都心不在焉,刷洗戰馬險些將馬給嚕破了皮,糧草來來回回清點了數十遍仍舊是數不清,最後被看不過眼的管事罵了一頓趕回自己帳子。
最後只得來回將自己狗窩打掃了好幾遍,便抓著奶聲奶氣叫喚的小虎梳毛發楞。

花敬定踏入燕將青的營帳,目光隨意地掃了掃四下,地方不大,簡陋乾淨到不像是個大男人的居所,角落放著幾盆綠色植栽,翠綠的葉子被啃得零零落落。
一隻東北白虎的幼崽蹲在帳中唯一的矮案上炸著毛,水藍的獸瞳在微弱燈光的照耀下瑩瑩發亮。

「將軍,虎崽跟貓相近,怕是不好接近。」擔心幼虎的反應惹花敬定不快,燕將青湊近低聲解釋。
「無妨。」睨了男人一眼,花敬定勾起笑,這傻子該不會真當他是來看老虎的吧?

花敬定從懷裡拿出個小香囊,在那虎崽子的面前晃了晃。

粉紅的鼻頭隨著香囊的晃動抽了抽,幼虎的反應忽然激烈起來,爪子伸長想搆那小小香香的東西,可惜眼前紅衣的可惡人類將其舉得高高的怎麼也碰不著。
虎崽急得直叫喚,見一旁的燕將青還傻站著不幫牠,只得原地轉了轉圈後屈辱的在案上兩腳站起,爪子搭在將軍胸前向上拉扒。

「將軍這、」看得一愣一愣的,燕將青上前伸手想將虎崽抱起,不料幼虎爪勾著花敬定衣襟,一拉一扯——紅衣直接散開,露出白花花的胸膛。

燕將青頭皮一炸,渾身僵硬彷彿被釘住一般,手也抓不穩虎崽,直接讓牠叼著香囊翻滾落地,噌的不知躲哪個犄角去了。
花敬定慢悠悠的唉呀一聲,撩起眼皮看了瞬間從耳根子紅到脖頸的男人一眼。

「好看嗎?」將軍笑問。
燕將青張口說不出話,只見披散著衣裳的將軍朝自己走近幾步,下意識的他不禁退後,視線卻像黏在那人身上一般,怎麼也離不開。
兩人你進我退,直到燕將青撞到地上矮桌摔在鋪了乾草獸皮的地墊上。

藉著幾乎快燃盡的昏暗燈光,將軍湊到臉漲得紫紅的男人面前,掃視燕將青的眉眼。

「記得喘氣。」花敬定大笑起來,這大個子真的是有趣得緊:「別把自己憋死了。」

倒抽一口氣,燕將青這才注意到自己自方才就不自覺的屏息,一向遠在天邊的人現在近在咫尺,衣衫凌亂,鬢間垂落的黑髮在自己鎖骨周遭掃過。
一陣麻癢從掌心竄到腳底板,他抬了抬手,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

花敬定用一個半臥半伏的姿態撐在燕將青身上,不一會便有些犯懶,見一旁燕將青那無所適從的手,嗤笑一聲:「想幹什麼?」
燕將青又是一僵,彷彿犯錯一般想迅速收回手,卻被將軍眼疾手快地逮住。

花敬定聲音暗啞,拉長了語調顯得格外慵懶惑人:「都還沒向你下面這硌著我的東西問罪呢,收這麼快做甚?」

明顯感受到胸膛貼著的身軀隔著一層布衣熱燙起來,花敬定摩娑幾下那雙同樣長著長期舞槍弄刀所生厚繭的手,由於體型的關係,燕將青的手也比一般人大了些許,相對看著倒是挺新鮮。

記得不知聽哪邊的老兵油子講過的葷話,男人的手腳大小關係著那話兒的長度,手掌越大,下邊就越雄偉。

「哼…」花敬定瞇眼,毫不客氣的乾脆懶在燕將青身上不起,也不想管胸前敞著的衣襟,任憑眼前人灼熱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流連,——簡直都快盯出洞來了。
進到帳篷裡以來,燕將青總共就只說不到三句,可身體誠實得很,花敬定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他的七情六慾。

栽了,他栽得徹徹底底。
內心彷彿有個人在這麼大聲宣告著,震耳欲聾。

「將軍,我、」燕將青嘶啞著嗓子開口。
還來不及說完,卻見身上那人忽地直起身望向帳外,隨手抓了個什麼小物件扔出,哧的一聲,燭火滅了。

「阿青還不睡阿?」
帳外熟悉的東北腔調,伙房大叔的聲音迷迷糊糊地響起,「多晚了還不睡幹啥呢?」
也不知是睡糊塗了還是習慣把燕將青當孩子,只聽帳外人的聲音越來越近,似乎下一秒就要掀簾進來。

花敬定掃了一眼身下燕將青的神色,只見那高大青年臉上毫無懼色只是睜大眼定定地看著自己。
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衣衫不整的將軍在黑暗中笑著俯下身......。


小白虎咬著破破爛爛的小香囊竄出帳子,嚇得伙房大叔蹬蹬蹬連退了好幾步,睡意都醒了幾分。

「唷!原來是你這崽子!」定睛終於看清地上那坨黑影團子的模樣,大叔忍不住笑罵,蹲下身擼了一把虎毛,幸虧他平時在營裡伙房工作,時不時就給這小傢伙開小差,現在才摸得著這嬌貴的虎皮。

大叔張望了周圍一會,見燕將青帳子裡也沒什麼動靜,嘿嘿笑了幾聲,做賊似的抱起小白虎,「來來來,趁你爹睡死了,跟叔回帳子睡,饞你這軟肚皮毛當枕頭好久了。」說著,抱著虎崽快步走回自己帳子鑽了進去。

夜深人靜,月光照在偌大的營區,一切曖昧聲響都隱在了濃濃夜色的蟲鳴蛙叫之下,北疆營區內誰都不知道這南方來的將軍宿在了他人帳裡——整整一夜未歸。

醉花間—《同袍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