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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至彼岸3　實玄


最近，不死川實彌一反平常工作狂的型態，總是效率爆表地在下班前完成所有事情，甚至提早完成，然後行色匆匆地離開公司，對於外面開始有「是不是要去約會」的流言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快點回到家裡看看是否事情有什麼進展。

自從見到精靈玄彌卻又馬上遍尋不著之後，聽伊黑的話擺了小祭壇至今已經過了一週，今天是星期五，以前的他肯定會在公司加班到關燈斷電，但此刻他卻在掏鑰匙開家門。

今天...會不會有回應呢？

期待和失望已經輪迴交替了整整七天，不死川實彌沒有發現自己的堅持力在這時候也發揮得淋漓盡致，他沒意識到自己始終相信玄彌會再次出現。脫下鞋子、洗完手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祭壇看看。

今天也沒有回應嗎...等等！水晶！

正要嘆氣，卻眼尖地發現祭壇上的水晶少了兩、三顆，這代表玄彌來過！心跳瞬間劇烈奔騰了起來，實彌感到自己因為激動不住發抖，他慢慢蹲跪下去，仔細觀察祭壇上是否還有其他變化。結果除了水晶之外，擺放的香草也少了一小部分的葉子──這是他收下的意思吧？所以...他有看信吧？

「玄彌！」捏著那張自己花了好多時間十二萬分誠懇寫下的信，實彌在家裡四處張望「玄彌，你在，對吧？謝謝你來看祭壇！我、我很想見你，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發誓！所以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出來讓我看看你，好嗎？」不知道對象到底在哪裡，實彌只能轉著身子讓聲音盡可能傳到家的每個地方。

最後一個字音結束，整層空間仍然毫無回應。

......仍然不肯見我嗎...好吧。

說不難過是騙人的。雖然他不死川實彌沒什麼表情的時候總是讓人感覺嚴肅，但出色的工作能力，還有乾脆認真負責正直勇敢霸氣諸如此類的正向性格，讓他在工作場所和交際場合收穫不少目光、人氣，追求者自然也不在話下，只是從以前到現在從來沒有一個人讓他興起主動出擊的念頭過。這一次就算對方不是人類，他也算是嘗到失敗的滋味了。

玄彌不肯現身，實彌也沒辦法。只得收拾東西、回房換裝然後準備給自己弄點吃的。就在他備料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一直被盯著看，猛然轉頭居然真的美夢成真。

「玄、玄、玄彌...」放下手中的菜刀僵硬轉身，壓抑著拼命滾上喉頭的喘氣，實彌戰戰兢兢地往有著青年外貌的精靈走去「你、你真的...你真的出現了！太好了！我...」
「等一下！」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大聲截斷，青年精靈舉起手明顯在劃分距離「請不死川先生不要靠近我！」
「啊？...」腳步停止了，伴隨著喜悅被澆熄的失落，實彌垂下了原本因緊張興奮而舉起的手。
「我們、我們不能太靠近！」精靈警戒地說「一般來說精靈不能隨便這樣現身給人類看的，我這樣、我這樣已經很違反規則了！所以你不要過來！」
「唔...好、好吧。」雖然很想見到對方，卻沒想過真的見到了要怎麼辦，實彌平常也不是挺好客，此時根本對於招呼什麼的不知所措「那、那玄彌要不要先坐下，我給你倒杯水...」
「不用！」玄彌顯然不打算接受任何的好意，一臉想快點解決事情離去的樣子「不死川先生有什麼事就說吧。」
「可是...」可是我有好多話，不，好多問題想問...「可是我有不少事情想請教你。」緊張、太緊張了，緊張到連平時工作的禮貌用語都跑出來了，不死川實彌你真的是可以再丟臉一點。
「......」精靈皺著眉不置可否，卻十分困擾的樣子。
「啊！不然、你、你想吃西瓜嗎？我剛剛切了一些...」邊說邊轉身打開冰箱門，拿出鮮嫩多汁的西瓜擺上盤，附上叉子推到餐桌另一邊。伊黑說過精靈都喜歡新鮮的蔬果，這個今天剛從小農市場買來的，應該不差吧？
「！」雖然沒講話，但看到西瓜出現的瞬間，玄彌的表情明顯改變了，抗拒隨時準備好要逃走的神色已然消散，目光直直勾著鮮紅果肉只差沒流出口水來。
「玄彌喜歡西瓜嗎？」眼見機不可失，實彌像是推銷員一樣更進一步拋出餌「喜歡的話這些都給你吃沒關係。」
「唔！」發出一個短音的精靈很明顯內心天人交戰，小天使小惡魔滿天飛。
「不跟我講話也沒關係，你想吃的話，吃完再走吧。我不打擾你。」實彌轉過身去繼續準備晚餐，如果對方還不想進一步接觸的話，不要盯著他看比較好吧。至少釋出自己不會瘋狂撲上去的善意，盡可能增加信任和安全感。

「......」看著人類回到自己的事情上，精靈反而杵在原地失了方寸。

怎麼辦？
師父說過人類都是多變的，現在一個樣等到關係改變後很快又會是另一個樣，換了位置就換腦袋的事情時有所聞、沒有感恩心以及互相尊重的心是現代人類的通病、自私自利竊取盜挪浪費資源、甚至對同類都會狡詐多詭誘騙拐弄...但之前他救了自己，而且觀察了一個星期，這個人每天都很虔誠地在祭壇祈禱、跟自己說話，細心地每天換新鮮香草和清理水晶，就算工作回家很累也沒有間斷，加上從書信的內容看來應該不是個壞人...

西瓜...好想吃...
自從離開家鄉、發生意外流浪到城市裡，很久沒有吃到西瓜了...

玄彌不知道自己僵在那裡多久，但肯定沒有他想像的短，因為等回過神來實彌都已經端著自己的晚餐轉過身了。

「...玄彌？」怎麼了？想吃又怕被下毒？伊黑說過精靈謹慎小心，是為了不被人類傷害，那麼他們肯定曾經受過什麼苦吧...「別擔心，這沒毒。」語畢實彌自己叉了一塊起來放進嘴裡，提高可信度「不然，我們現在一起吃飯吧？」既然都到這地步了...為了明天的便當自己也的確做了兩人份的餐......
「......」吃一塊西瓜證明自己沒有邪念打算的人類已經一屁股坐下了，玄彌雖感到身體原本一直緊繃著的肌肉放鬆許多，但內心仍在精靈道德和警戒線裡掙扎。
「......抱歉，我忘了幫你拿餐具。」實彌說完又自顧自地起身，把碗盤叉筷全在玄彌面前的座位擺了個整齊「吃吧，玄彌，就當作感謝你為我做家務。」

......其實是因為我感謝你才...

視線下放到那些乾淨無虞的餐具上，心知肚明這個人類其實用心善待環境和自己，加上面對西瓜的慾望，最後精靈終於棄守了。

「那、那我就不客氣了...」

實彌心中萬般期待的場面終於出現了，精靈拉開椅子，和自己面對著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