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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之錚】
  唐錚站在山門下,背對著已經遠去的唐門,雙手緊竄成拳。他不斷告誡自己,這一切都是必要的,是自己早已做出的決定。然而,內心深處那股不安與動搖卻如跗骨之蛆,無論他怎麼壓制,都無法完全驅散。

  他的心境如同被鋼刀刮過般凌亂。那份曾經令他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在此刻竟也感受到一絲無法言喻的痛苦。每一步向前,都像是在割裂自己內心的某個角落,讓他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真是夠愚蠢的。」這句話在他心中回蕩著,究竟是對山上那個還在等待的人的埋怨,還是對自己這份決絕的嘲諷,他自己也分不清。

  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竟也有如此軟弱的一面。每一次強忍著將那些動搖的情緒吞下,他都感覺像是在吞下一顆燒紅的炭,灼燒著他的喉嚨,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每一次強忍著不去回頭,都是一場無聲的自我折磨。

  錚啊錚,金石之聲,響亮而有力,可到頭來,最啞巴的人竟是自己。

  那份堅定正一點一點地被侵蝕,他始終沒有將真相說出口,甚至在最後,他選擇了讓自己變成那個冷酷無情的決策者,選擇了讓自己背負起一切的責任與痛苦。

  他知道,無論多麼努力地壓抑,那份沉重的負擔終究無法驅散。趙活的聲音,那聲音裡的痛苦與絕望,深深刻入了他的心裡,割裂著他原本就已經滿目瘡痍的內心。他清楚,自己最終還是傷害了那個曾經如此信任他的人。

  唐錚的內心在這一刻如同被千刀萬剮,疼痛而麻木。而這份負罪感將伴隨他一生,無論他走到哪裡,都無法擺脫那份如影隨形的痛苦。

  深吸一口氣,他努力將那些雜亂的情緒壓回心底。此刻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前行,無論這條路有多麼艱難,他都已經無法再回頭。抬步朝著遠方走去,他的背影顯得格外孤獨。


  錚者,乃堅強剛毅,意志如鐵之人。
  每至更深夜靜,過往便悄然浮上心頭,盤據腦海不消。
  此情既揮不去,抑壓不住,令人倍感煎熬。
  彼人之聲,如烈焰,灼心燃肺,入耳成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