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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阿治。


我想他也同樣恨我,雙胞胎的心靈感應,不需言語就能共通這件事,基因的相同是能感受到的,這個認知總讓我感覺噁心。還沒升高中那會我盯著鏡子發呆都會流淚,我那時候總想那是治忍著沒有流下來的悲傷,我們每晚都在下舖接吻,打破平衡的是破繭而出的慾望,我們的性慾纏繞在對方身上,我瞞著治對著鏡子自慰,又在射出來的瞬間把晚餐全部吐出來,治盯著我憔悴的臉沒有說任何話,像是默許。


我們在結束訓練後的休息室接吻,在父母不在家的客廳幫對方用手處理,又在熱水蒸氣充滿的浴室擁抱。我變得越來越恨他,也越來越愛他,精神緊繃的愛讓我們都難以掙脫,像是一種越掙扎越緊的繩結,常人讓我們要相愛對方,又在我們接吻的時候顯露厭惡。但這只是我們表達愛的方法,我問治為什麼要跑,治總是沈默,再拉扯我的領子用額頭抵著我,我能從這時察覺他不怎麼外露的悲傷。


這種破碎的平衡是年久失修的獨木橋,下方是滿地碎玻璃,沒有外人會靠近這片禁地,我們也無法移開身體半步。我們是在彼此都快要崩潰之前預見的北前輩,他伸手把我們身上的繩結解開,於是平衡被破壞,像是打散碎玻璃的一陣大雨,橋的結構終於失修,我看過治默默的流淚,抓著北前輩的衣服不放,那會我甚至感受到憤怒,一種血緣裡存在的競爭。我們相同的基因讓我們注定會愛上同一個人,卻也讓我覺得不只如此。


那天下著大雨,我站在傾一邊傘給我的北前輩面前,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平靜,我卻好像要抓不到他的實體一樣,我向前兩步擁抱著他,抬頭看見治皺眉的神情,一瞬間我像是不存在於此的人類,我的眼淚順著大雨滑落,匯集在北的肩上,他安撫的拍我的背讓我回到這裡,我卻不見治不悅的表情,更像是同樣的悲傷。我跟治的這份心靈感應讓我知道我愛上北前輩的同時治肯定也是如此。這不是什麼困難的過程,更像是命運注定。


我們像是上輩子就愛過你一樣,剎時我淚流滿面。我想阿治也是,我們的身體在前世早被淋上汽油,今生見到你的第一面是引燃的火花,從此我們的靈魂留下了永恆燒傷的疤痕,是你予我們愛的痕跡。


是你對我們的拯救卻也是另一層面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