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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收到大部分電話進線的案件都很平淡無奇,例如閣樓上的黃蜂巢或在牆內趴趴走的浣熊等等。不過,獵戶座[1]病蟲害防治中心是一間針對非典型或未知的害蟲提供清除服務的特殊機構,上面的條款也許現在看來很模稜兩可,但我保證等一下你們就會懂了。
首先要知道的是,當你面對未知生物的時候,要謹記鹽可以解決大部分的東西。它不一定適用於所有的情況,但大部分都能適用。如果你比較環保的話,也可以用磨碎的白色蛋殼;我也會儘量使用,不過鹽更容易取得。
通常對於那些飽受未知生物潛在的寄生蟲侵擾的客戶,我們第一個建議都是請他們沿著門框或是窗沿(尤其是朝西的窗戶)灑上鹽巴。然而,寄生蟲如果已經入侵的話,鹽巴也可以有效的防止損害擴大,直到專業人員到場清除。
雖然是這麼說,有時候面對非典型害蟲時,需要採取更強力的手段。

假如面臨上述情況,你的好鄰居防治專家提醒:跟鹿、鹿肉或是鹿的排泄物等保持距離一段時間。首先,我知道大部分的人都不傾向把玩鹿的便便,但要是我說出見過哪些成年人的瘋狂事蹟行徑,你們一定也會驚嘆。而且非常不幸的,大多數的瘋狂行為的確跟排泄物有關。
總之,我們接到一個客戶的來電表示,她的狗被一隻母鹿攻擊了。我們一般不太處理鹿的案件,因為牠們會自己避開人群;這通常是野生動物保護部門的工作,但這次的案情明顯有些不單純。起初我以為牠得了狂鹿症[2],因為這種病的其中一個症狀是牠們不會因為人類靠近而驚乍。
從電話中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客戶飽受驚嚇,「牠衝上來咬了我的狗!然後牠現在待在我家的院子裡不肯離開!我發誓牠在等我們出去!」
狂鹿症可說是鹿的阿茲海默症[3],基本上染病的鹿處於瀕死的混亂狀態時才會發動攻擊,這點讓我接著問她那隻母鹿看起來如何,如果牠看起來很虛弱,那離死亡也不遠了。她說牠的腹部像懷孕一樣隆起,並且從窗外垂涎的盯著她和她嚇壞的狗狗。
她提到鼓脹的腹部讓我頓了一下,那並不是狂鹿症常見的症狀。
幸好那天比較清閒,所以我可以盡快趕過去處理。在我出發前致電了動保部門的同仁,得知他也想參與這個案件,特別是可能有某種鹿的傳染病正在蔓延的情形。那位同仁說,他和他的搭檔到達現場的時間會比我晚一點,我覺得沒什麼問題。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偏好捕捉目標的活體。然而某些未知生物極度危險,所以出勤的時候我們都配有一把槍、一罐鹽和一柄銀製刀,即使最後發現目標無害也一樣,畢竟外表是可以偽裝的,我的老闆對此有深切的體會。因此我的隨身腰帶一直備有鹽和銀刀;我也帶上了對付大型動物的麻醉槍,在面對鹿的時候,它應該可以發揮良好的效果。
我到現場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那隻母鹿,所以我拿著麻醉槍繞到後院。一組看起來很貴的城堡遊戲組[4]矗立在我面前,鞦韆隨著風微微的晃動著。
那隻鹿就在不遠處對我噴出鼻息,鹿蹄在地上猛跺:牠的毛髮凌亂,耳朵向後貼緊,口吐白沫,頸邊白色的皮毛因溢出的口水而濡濕。不管是狂鹿症或其他疾病,牠絕對有受到感染,最好還是別太靠近。
我對牠用了麻醉槍,牠小聲地發出警告的呦鳴,踏著不穩的步伐走向我。我向後退開,試著在牠倒下前保持適當的距離。
牠顫慄著,像是準備嘔吐那樣張大嘴巴。我本以為在母鹿口中的粉色物體是牠的舌頭,但接下來的景象推翻了我的猜測。極長的蟲身從牠的喉嚨中爬出,沿著草坪朝我伸過來,母鹿碎裂的下巴伴隨巨大的斷裂聲在我的耳邊迴響。牠的身體劇烈地抽搐;隨著那些可惡的東西從牠的口中滑出,牠鼓脹的腹部急遽消褪。
我因為面前的景象而胃部痙攣,為了躲避它們而衝向遊樂設施,同時無法抑制地嗚咽出聲[5]。關於我有些事情你們應該要知道,我有蠕蟲恐懼症。蛇?蜘蛛?老鼠?沒問題!但因為某些未知的因素,蠕蟲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母鹿倒臥在草地上,那可憐的動物還活著,當寄生蟲從牠的喉嚨爬出,拽著牠的身體越過草坪向我爬動時,牠輕輕顫抖著;在每次寄生蟲抽搐時,牠都會發出低沉、痛苦的哀鳴。
在我藏進城堡後,抓起了來福槍瞄準母鹿的頭部擊發。鮮血和大腦皮質在草坪上四濺,像是激動的幼童甩動繩子般,寄生蟲劇烈地扭動。我皺著臉退縮,因為近距離地看見蟲身翻攪鹿口中殘餘的東西而有點反胃。我再次開槍,寄生蟲因射擊的威力而震顫,由於宿主的死亡,蟲身活動變得更加遲緩,衰敗的屍體讓它們只能微微抽動,最終朝四面八方散開,在草地上蹣跚爬行。
我警戒地看著那些寄生蟲,不確定它們會不會又突然開始扭動。我小心翼翼地伸向我的鹽罐,思考著是否應該下去把鹽倒在寄生蟲上,確保它們真的死透了。
我只需要下去.....到它們旁邊,那些寄生蟲的體型大概跟人類腸子差不多,而且它們貌似才剛佔據一隻鹿的身體。
殺了我吧。
我深吸一口氣,不情願地離開城堡,從溜滑梯上滑下去。因為身高的緣故,我的靴子一下子就踏在地面上。我的下巴如預期般繃緊,其中一隻寄生蟲徒勞地嘗試接近我,虛弱地蠕動著,讓我腳步加快。太過靠近讓我得以近距離地觀察到,它們有著環形、沒有下頜[6]的嘴,邊緣長了一圈又一圈小而尖利的牙齒。噁!
抗拒著退縮的衝動,我掀開鹽罐的蓋子,倒在那隻可怕的生物身上,它又開始劇烈地擺動,我向後跳,隨時準備像個大英雄一樣撤回城堡,萬幸的是它似乎正垂死掙扎,在經歷了最後一輪的扭動之後,它終於停下來了。噢,感謝上帝。
我持續對其他寄生蟲重複這個流程,直到它們全都停止活動,當我完成的時候,我渾身顫抖同時嘗試恢復平靜。
我保證,大部分我們處理的東西並不會讓我動搖,只有蠕蟲是我的弱點,即便如此我還是解決它了。
我等到動保人員到了以後才敲響客戶的門。老實說,因為腎上腺素消退,我的手還微微地顫抖,所以我插在口袋裡掩飾,加上我要告訴她的消息,我不希望她變得更加驚慌失措。
我通知她鹿的屍體將會由動保部門帶回去化驗,並建議她帶狗狗去獸醫院檢查是否有被寄生蟲感染的跡象。
她臉色蒼白,「寄生蟲?!」
「非常不幸地,是的。」我回答,壓下一陣不小心回想到那些環形牙齒而引起的顫慄。「我不知道這些寄生蟲的傳播方式,所以保險起見,帶妳的狗去檢查一下。動保部門會接管這個案件,等他們對鹿的屍體完成檢驗後,會告訴妳更多的資訊。」
在我離開前注意到,面對那些寄生蟲,動保人員和我一樣不安。其中一個同仁說他從來沒有看過類似的寄生蟲,他們打算把母鹿的屍體帶回去檢驗,並表示如果有任何發現,他們會通知我和客戶。
當天傍晚我接到動保部門的電話,他們想知道我究竟是怎麼解決寄生蟲的,我略感不安地告訴他們事發經過。當他們通知我,客戶的狗因為獸醫院的血液檢查結果異常而遭到隔離時,這個消息讓我十分恐懼。
客戶和他的家人也收到前往醫院檢查的通知,以防他們曾經接觸任何受感染的生物物質。動保部門的人建議我也前往檢查,他們不確定人類會不會感染這種寄生蟲,但既然它們感染了客戶的拉不拉多貴賓犬,表示有跨越物種屏障的潛力,他們建議保持高度警戒。
我不認為我有接觸到那些寄生蟲,不過我很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即使醫師向我保證,從初步評估來看我一切正常,但在等待檢查結果時,我依然深信任何身體上微小的抽痛都是某隻寄生蟲正在我的腸子裡蠕動。最後,檢查結果一切正常。非常好,不論是心理或生理上,我都不認為自己可以承受有巨大的寄生蟲正在我的體內生長的事實。
遺憾的是,那隻狗狗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別擔心,牠沒死;只是需要接受無數驅蟲藥物治療,直到獸醫找到可以起效的藥物。幸好牠活著回到了牠令人稱羨的生活,繼續當一隻被寵壞的拉不拉多貴賓犬,儘管我猜那隻可憐的狗比以前更容易受到驚嚇,但也不能怪牠。
好消息是,只要及早發現,這種寄生蟲是可治癒的。的確,無法確定感染時間少於幾小時、幾天或是幾週內才能痊癒,根據和我通話的動保人員的說法,他們難以判斷那隻母鹿遭受感染的具體時間;同時,那隻狗遭受攻擊後只經過幾個小時,卻需要強力的驅蟲治療。這種寄生蟲傳播和生長的速度一定非常快,我想治療的有效期間應該非常短[7]。
當我稍早前提到非典型生物的時候,我指的就是像上述的寄生蟲這類還未被發現的動物。我們會接到很多類似的案子,不全都是寄生蟲—感謝上帝,如果是這樣我可能需要換一份工作—通常是那些奇怪的小動物。也不是所有的動物都懷有惡意,就像所有的動物一樣,牠們的態度大部分取決於你對待牠們的方式。

就以管家來說吧。
回到我正在等待寄生蟲事件的血檢結果那刻,我接到一個客戶的來電,他的開場白是這樣,「嘿,我剛才先報警了,不過他們基於某些原因,覺得我應該打給你們。有人一直闖進我家清掃,奇怪的是,他們沒有拿走任何東西。雖然我不懂為什麼捕鼠人員會對這種情況比較瞭解......」
我翻了個白眼,我們一向不缺這種做著又蠢又渺小的辦公室工作,就認為自己比別人高人一等的客戶,就像這位傲慢古板的渾蛋一樣。『捕鼠人員......』
儘管我很憤慨,我仍然非常專業的回答,「在半夜的時候,你或是其他家中成員是否有過像是被捏的感覺?」
「這是什麼問—」他開始抓狂,但我猜他一定想到什麼,因為他的語氣突然變了。「其實有,但這跟闖進我家的⋯⋯東西有什麼關係?」
我忽略他的問題,「你有發現任何破裂的玻璃製品嗎?」
「呃......有,妳是怎麼知道的?」
「聽起來你家被俗稱為管家的生物光顧了。如果沒有好好感謝牠們的工作成果,牠們會變得有點暴躁。所以每晚上床前留給牠們一些鮮奶油,應該可以解決你的問題。」
他又變回那種刻薄的語調,「這是某種玩笑嗎?」
「不,先生,我非常嚴肅地看待這件事情。就像我說的,如果你為管家留下一些禮物,牠們會持續為你清理房子,而且不會再對你或是你的家人造成麻煩。」
「可以找真正瞭解狀況的人來接聽嗎?」
當我正苦惱著如何不帶髒字的回覆他時,一隻蒼白的手出現在我面前。
老闆什麼時候進來的?而且為什麼他的狀態那麼糟糕?他生病了嗎?
老闆不帶感情地說,「他想找主管,不是嗎?」
不再猶豫,我把電話交給他。
我在老闆禮貌地應對客戶的謾罵時打量他,做為一個斯堪地那維亞人,他生來就有蒼白的膚色,但他今天看起來比平常更加死白,使長久以來在他眼底的黑眼圈特別明顯。另一個突出的特徵是他在脖子上圍了一條領巾,以他來說是一個奇怪的穿搭,他的雙臂藏在我們公司制式的海軍藍外套下,讓我無法檢查他真正的狀態。
那個客戶最後掛了老闆的電話。
他搖搖頭,邊碎念邊把話筒放回座機上,「最近幾天這個渾蛋會再打來,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跟著老闆走進他的辦公室。
「維克多,一切都還好吧?」
老闆連一眼都不曾瞥向我地說,「我和平常一樣好。」
這不是個讓人滿意的回答,我正準備反駁他時,他咕噥著,「我已經沒有再使用了,所以別擔心,好嗎?」
我不情願地點頭後走回我的位置。我認識維克多很多年了,當他準備好之後就會開口的。
果不其然,那個笨蛋在3天後打來了,毫不意外地,他沒有依照我們的建議。現在管家生氣了,而且不知為何這反而是我們的錯。客戶服務喔,各位。
為了讓我們的新人,蕊娜,累積實務經驗,我拉著她一起辦這個案子,這是她第一次見證不當對待管家所產生的後果,我只祈禱牠還沒有完成轉變。我帶著一罐鮮奶油,假如牠還沒變身,希望遲來的禮物可以讓牠冷靜下來。
客戶和他的妻子留下整間淨空的屋子龜縮在旅館裡,並要我們使用他們藏好的備用鑰匙完成善後工作。當我們進去時,室內幾乎全毀:地毯和廚房地磚上散落著玻璃碎片;櫥櫃敞開,因為管家的攻擊而傾倒;白沙發被抓毀;撕碎的全家福飄落在地上。
我要蕊娜準備好她的鹽罐,她還處於震驚中,為了適應房子的慘狀而暈頭轉向,因此順從地遵照指示。
「牠沒有跟蹤那家人,希望這代表牠還沒完全變身。」我告訴她。
「所以這表示什麼?」她問。
「這表示牠還可以溝通。」
我找了一個還沒被砸碎的碗把鮮奶油倒進去,隨後大聲地宣布我有要給管家的禮物,完成變身的管家依然會接受鮮奶油,只是會在喝完之後嘗試扯掉你的耳朵。我焦慮的等待著即將現身的管家。
頭上的天花板發出嘎吱聲,蕊娜因為注意到聲響而僵住,看向我尋求指示,並嘗試模仿我的肢體動作。我很自豪的一點是非常擅長在這種情況下,讓外表看起來比實際上鎮定(寄生蟲事件除外)。腳步聲沿著階梯下樓,帶來了我們客戶激動的訪客。
這個用雙腳站立的人形生物不高於2英呎[8],梳理整齊的棕色毛髮覆蓋在牠滿是皺紋的身體上,牠皺著眉頭,嘴巴不爽地噘起,露出歪曲的小牙齒,細長的鼻孔取代本來是鼻子的地方。
結論,牠還沒變身,感謝老天。
管家不滿地朝整碗鮮奶油邁出憤怒的步伐,牠兩手抓緊碗緣,只用兩口就灌完整碗。整個過程中,蕊娜雙眼發直,驚嘆地看著。
當牠喝完後,管家瞪著桌子抱怨,「小女孩,妳有貝禮詩奶酒嗎?」
「沒有。」我遺憾地回答它。
「真可惜,如果妳必須面對這些天殺的人的話,妳也會需要貝禮詩奶酒的!」
不希望牠變得更加憤怒,我又倒了一些鮮奶油給牠。這次牠緩緩地啜飲,看起來平靜許多。
面對管家的時候,重點是要一直維持禮節。所以我恭敬地詢問管家,是否能允許我告退和蕊娜進行短暫的交談,而牠粗聲地同意我的請求。
我向她低語,「別再盯著牠看了,牠會覺得妳很無禮。」
蕊娜立刻移開視線。
我接著說道,「如果妳必須要和管家談話,務必用謁見貴族的方式對待牠。千萬別耍嘴皮子,並且無論如何,只要牠在場的時候絕對不要微笑或大笑。別把妳的名字告訴牠,也別問牠叫什麼名字。瞭解嗎?」
她向我皺眉,但在管家要求她和我一起坐上餐桌時,沒有發出質疑。
當我重新入座時,我用溫和的語氣說,「您擇定這家主人們的態度稍嫌無禮。」
管家嗤之以鼻,「小女孩,不需要幫他們說話。我猜他們一定是天殺的缺乏教養、自視甚高又懶散的混蛋。」
我點頭,牠並沒有說錯;蕊娜也跟著點頭附和。
「我要求的不過是在一天漫長的工作結束後,來碗該死的鮮奶油,但除非這些混蛋得到教訓,否則他們根本不懂得感謝別人辛苦的成果。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天殺的浪費空氣!」
牠持續在每一口鮮奶油間大聲咆哮,我安靜地讓牠發洩,同時確保我的目光停留的時間不至於長到盯著牠,但足以讓牠明白我很重視我們的單向談話。
管家持續地怒吼,「他們甚至不敢親自面對我!他們只要求兩個小女孩來幫他們善後!也許我應該留下來找他們麻煩!摔壞更多他們珍藏的瓷器。」
我用對待小孩和奧客的溫柔語調嘗試緩頰,「但你多麼敬業啊!把你的才華浪費在這種人身上實在太可惜了,明明你的努力值得受到更多肯定。」
管家若有所思地啜了口鮮奶油,「妳說的沒錯,小女孩。他們的確不值得。」
我耐心地等著牠喝完鮮奶油,蕊娜因為焦慮而緊閉雙眼和嘴巴,屋內只剩下管家的吞嚥聲。
終於,牠放下碗宣布,「我會另尋他處,尋找更值得我付出的地方。」
偷偷地,我鬆了一口氣,今天我們不用對付變身的管家,而那兩個惹火牠的笨蛋也不會消失了,不像那些我們來不及處理的個案。那個客戶也許是個混蛋,但我不希望他遇到這種事,我不希望任何人遇到這種事。
在我們離開之前,我請蕊娜協助我在房子的每一個入口撒上鹽。雖然我覺得管家不會回來,但我不想單靠運氣[9]。
所以......你想我們的客戶會覺得感激涕零嗎?給你猜。
不知怎麼,那個白癡認為我們趕走管家以後,會幫他把房子清乾淨。他和維克多因為這個問題在電話上大吵一架,最後威脅要告我們⋯⋯什麼的。垃圾,應該讓管家直接毀掉他家的。

我考慮很多因素之後選了這兩個案子,首先是為了讓大家對鹿的寄生蟲提高警覺。
拜託,小心為上。
第二,本公司的服務範圍僅限於賓州和俄州的部分城市,雖然我們無法幫助所有人,但至少我們可以傳播正確的知識,讓大家遇到未知動物時,不至於落入最糟的情況。
只要記得,有疑慮的時候拿出鹽巴就對了。
假如某天醒來,你發現家中煥然一新,記得殷勤一點。表現得要比上面那兩個笨蛋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