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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浪轉蛋】三日月宗近/巴形薙刀/靜形薙刀/豐前江x梔子

***
  煙火是轉瞬即逝的。
  仔細想想,這簡直就是人類為了更靠近流星一些而製造出來的產物,它們都在乘載外來喜悅的同時燃燒自我,直到留下焦黑痕跡證明自己曾經璀璨過,然後隨著晚風帶走殘煙……或一切。

  煙硝味很重,空地上的短刀們玩得不亦樂乎,手裡短短的仙女棒燒盡了就再跑去抽新的點燃,然後金黃色的星彩從尖端炸開,又一次在各色帶著歡快的瞳孔裡烙下炫目光影,嬉鬧聲未曾間斷;也有其他刀劍興致來了便拿走一支玩玩,饒有興致地看著細碎星辰爭先恐後竄出直到指掌間剩下彎垂的殘骸,然後收手讓意猶未盡的同伴能延續這份單純的喜悅。這是來自時之政府的犒賞——除了透過任務獲得的大型煙花,狐之助還送來了一定數量的仙女棒,於是梔子與刀劍男士們商討過後空出了今晚,聚集有興趣的人一起抽離日常好好放鬆。

  「喂——要放大的嘍——」

  笑鬧聲中不知道是誰扯著嗓子大吼,當梔子抬起頭,一顆從任務中帶回來的球狀煙花已經被點燃,引信在頃刻間消失而後有來不及看清的什麼直衝向上,成為盛放花朵點亮如墨般的天空。

  真的,什麼都沒有留下來嗎?


-三日月的場合-
  梔子尚未感覺到脖子因仰高頭顱而導致的痠澀,幾秒前還很燦爛的煙火就成為光點被濃墨吞噬。心中不免感到幾分惋惜,她忍不住繼續盯著夜空看,卻說不清究竟是在悼念消散的光之花、抑或想一刻不漏地將下一朵刻寫進記憶裡。

  「真是不錯的餘興。」
  「是的,煙花真的很美呢。都是托各位的福才能欣賞到這麼壯觀的景色。」聞聲轉頭看往身邊捧著茶杯的三日月宗近,梔子感激地笑了笑,這才從剛剛的震撼裡回過神想起自己手裡也端著盤裝的小點,於是她用竹籤切下了一小塊和菓子放進口中。帶著茶香的甜味很快擴散開來,充盈口腔的清新讓她很喜歡,但儘管放慢了享用的速度,接連幾次分割後小小的容器上很快就只剩下最後一口。對此,梔子選擇重新擱置容器。
  兩人所在之處能清楚看見空地上打鬧嘻笑的其他刀劍男士,也能將天上肆意綻放的花火盡數納入視野,可高度模糊了聲音,相對靜謐的環境允許彼此用恬淡步調共享這個夜晚。

  「喔,似乎又要——」注意到下方動靜的男人微微前傾身子,卻在發現梔子滿懷期待地抬起頭後伸手指向同樣在視線裡的水池,「這次看看水裡的如何?」
  於是那對青翠的綠轉往湖面,沒有讓兩人等上太久,另一團煙花就在晃著漣漪的面上成形,然後同樣只消須臾便消散,餘下既存的溫潤月色與細碎星點隨著被晚風帶起的波紋輕輕搖擺,「就像由煙火化成似的……」瞪大的雙眼總算捨得輕眨幾下,梔子凝視著水光瀲灩,並未察覺身邊男人投來的視線。

  他的眼裡納進了一彎明月、而她的裹入了點點星光,但願星月相伴,長長久久。


-巴形的場合-
  火藥爆炸的瞬間,那道龐然響聲讓梔子忍不住縮了下肩膀,但她很快就穩住心神抬頭將夜空中盛綻的花火烙進腦海中,同時忍不住輕扯一旁巴形薙刀的衣袖,「巴さん、巴さん,你看!」只差沒有伸手指向那艷麗而短暫的盛景。
  男人自然也被夜空中過於炫目的展示給帶走了注意力,然而在那之前他察覺了梔子受到驚嚇的反射動作,以及那之後被光所構成的花瓣映亮的精緻側臉,上頭是平日往往溫和待人的梔子少有的興奮與激動,這個新發現讓他忍不住微微一笑,無暇看入更多外在景色,「嗯,我看見了,相當美麗呢。」也不清楚話中所指的究竟為何。他偏過頭——或許是有些貪婪地——將梔子所有的表情變化都速寫進記憶裡,包括隨著光影轉換而明滅的肌膚、包括那對蒼翠雙眼裡比漫天星光或被細膩設計的煙火更勾他心神的熠熠光輝。

  下地、出陣、贈禮、鼓舞……還有,花火。巴形薙刀暗暗在心中記下了新的故事,在這年這天這處的這個時間點,梔子拉著他的衣服一角、眼睛睜得大大的,直到最後一顆光點隱入夜色才看向他,對著他露出了滿足的笑顏。

  「巴さん?」
  梔子出聲叫喚似乎有些走神的薙刀,臉上笑意不減,依舊是他人所熟悉的那個她,柔軟、溫暖、偶爾有些傻,彷彿囊括了世間美好的一切讓所有人都喜歡。正準備回應,男人卻瞥見聚集在施放點那群處於興頭上的同伴們正準備接著施放下一發煙火,於是他說著「失禮了」邊以掌心蓋住梔子的兩邊耳朵,卻又附在她的耳畔、在巨響之前輕聲說了些什麼。
  於是又一次綻放,這回色彩迥異但同樣奪目的煙花照亮了那張小臉上的赧然。

  ——『只是看著更加美麗的主上您,不免有些入迷了。』


-靜形的場合-
  「那種小小的球竟然能創造出如此壯觀的景色……」

  在首發煙火隱匿於夜空中後細膩地捕捉到了靜形薙刀的低聲讚嘆,梔子想了想,隨後很快走到對方身邊遞出了手裡的仙女棒,「靜さん要不要也玩看看呢?啊、或是你比較想去點那邊的球形花火……?」她笑得溫柔,「畢竟是特意了聚集大家一起玩耍的休息時間,靜さん也好好放鬆一下吧。」方才被短刀包圍著笑鬧時她就注意到了只是站在一旁的高大身影,梔子在意的不得了,期間視線頻頻往對方所在之處飄去,直到第一朵煙花點綴了大片漆黑後才得空前來關心男人。
  顯然沒料到梔子會突然靠近自己,靜形薙刀下意識退了一步,卻又因為顧慮到對方的心情而僵在原地,在進退兩難的情境中猶豫片刻,男人最終仍是拉長臂膀接過那對小小的掌心裡捧著的棒狀煙火,「勞您費心了,主上。非常感謝。」盡力輕巧地捏著仙女棒,他回憶剛剛看見短刀和脇差成群蹲在地上玩得很愉快的畫面,好像應該要去引火處點火——
  「靜さん,請稍等一下,」叫住了就要轉頭走開的靜形薙刀,梔子為了能順利動作,又一次主動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甚至在發現對方想要退開身子時,為了避免晃動徒增難度而用空出的手扶住男人的手腕,「再一下下就……啊,有了!這樣子也是可以點燃的,來的及真是太好了。」

  梔子手中那支在大型煙花炸開的同時點好的仙女棒已經幾乎要燃盡,卻在迸發星屑消失前順利把熱度引到了靜形薙刀的那支上,剛開始燃燒的小型火藥一如先前所見,自頂端噴濺出金黃色的星辰,然而親手拿著實物和從遠處看的感覺完全不同。奈何此刻的靜形薙刀無心專注於欣賞手裡的小型驚喜,他僵著身子,感受到梔子的體溫與氣息就在觸手可及之處,不敢移動身體分毫、甚至是呼出一口正常份量的吐息。「那個,主上……靠得太近的話,可能會受傷的。」

  世間所有的花朵都是脆弱的,所以就讓實戰型的他肩負起保護的任務吧——想好好守護她與她的笑容,僅此而已。


-豐前的場合-
  第一團被送上夜空的煙火彷彿是種信號,那之後多數刀劍專注於更具有觀賞性的大型煙花,一些興致高昂的刀甚至三三兩兩地拿好竹片等著促成下一道暗夜中的盛景。
  
  「主上,一起去點燃煙火吧?」
  「咦?」

  本來還仰著頭見證弧線成為光點而後消散的整套流程,身邊那人突如其來的邀約讓她未能立即理解語句的涵義,只下意識發出代表疑問的單音,又興許是豐前江握住自己手腕的那份溫度過於熱燙,總之梔子並未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就被帶著跑向擺好新一顆球型火藥的空地。步履在對方之後踩上刻意鋪好以避免土地受傷的防護措施,當男人笑著向她遞出頂端泛著火光的引火物時,她愣愣地接過,然後發現對方長有厚繭的大掌這次蓋在自己的手背上。「等……」梔子還來不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由豐前江領著往前延伸的紅點就攀上引信,在確認細線開始變短後,向來追求速度的男人立刻抽走了本來握在她手裡的細長竹片拋進一旁準備好的水桶裡,邊護著人跑開。
  當轟然聲響從身後傳來時,兩人一起回過頭,異色的眼睛看進同一片天空裡的同一個花火,亮麗色彩照亮了彼此的臉,讓豐前江的爽朗笑靨一覽無遺。旁邊似乎傳來其他江派刀劍也跟著加入了等待行列的話聲,但從最開始就不在狀況內的梔子憑藉身邊那人的讚嘆才終於從恍然裡抽離。

  「能像這樣跟主上一起欣賞漂亮的煙火真是太好了!」
  「那個……」
  「嗯?」
  「能、能不能再一次呢?一起點燃花火……什麼的……」
  然後梔子看見了比夜空中盛綻的煙火還要耀眼無數倍的帥氣笑容,以及不清楚是不是錯覺的泛紅耳根,還聽到他說——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