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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時分,烈日當空,正值束髮之年的唐錚身著唐門服飾獨自一人坐在煉丹房主爐前的板凳上,就算適才經歷掌門帶練早課的洗禮,頂上的髮髻依舊如其個性一般整齊得一絲不苟,精緻的側臉掛有些許被爐火逼出的熱汗,纖細的手指在要用來保存丹藥的小瓷瓶上流轉。

  唐錚從不認為自己的功課有比其他唐門第子來得差勁,可他總感覺掌門的關注始終不在自己身上,鳳眼微瞇回想起早課時唐布衣被掌門稱讚的瞬間,不知名的憤怒在胸腔內延燒,修長的手指因收緊的拳頭更顯蒼白,他的視線緊盯著面前的丹爐,深信這次花費數日苦心煉製的丹藥,必定會得到掌門賞識。

  又過了一個時辰,主爐在唐睜的細心看顧下散發出陣陣青草香,他盤算著只要再一刻鐘方可完成煉製,可肚裡的饞蟲卻在此時不識時務大鬧五臟廟,迫於無奈,他起身快步離開煉丹房前往伙房簡單拿幾顆中午剩下的冷包子果腹。

  等到趕回煉丹房時爐火已熄,室內瀰漫著不應該出現在此的濃重煙霧及甜香,一抹熟悉的身影倒在主爐和貼牆放置的藥材櫃間,手中握有唐錚把玩了一下午的小瓷瓶,瓷瓶瓶口周圍散落數顆丹藥,而本應關好的丹爐爐口竟是打開的。

  躺倒在地的人是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僅僅一瞬唐錚便從其身形認出此人,與行為舉止一樣毛躁、不受控的長髮披散於身後,朝上的面容此刻雙眼緊閉,臉色彷彿死屍一般蒼白,四肢因劇烈的藥效不斷抽搐,看上去已在鬼門關前徘徊。

  顧不得對方為何會擅自吃下尚未研製完成的丹藥之因,唐錚急忙來到唐布衣身側半跪在地,手指快速點向他身上幾處大穴,想暫時停止體內氣的運行,就在要點到最後一個穴道前,一隻溫暖有力的手抓住了唐錚的手腕,將手的位置往下移了幾分。

  「二師弟,這穴道你每次都記錯,應當要再往下一些才是。」

  「你……」

  四目相交之際,唐錚發現唐布衣臉上的蒼白已然消退,抓住自己的手也停止顫抖,呼吸吐納十分穩定完全不像是中毒之人。

  「嚇到你了吧?我這次可是連內功都用上才改變了氣色和體溫。」

  「……」

  只見唐錚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唐布衣便趁隙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將手中的瓷瓶硬是塞入對方掌中,更壞笑著在其臉頰上香了一個後立時用輕功逃走。

  「唐布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一直等到唐布衣跑離十五尺外,唐睜方才反應過來,臉上的紅暈自留香處燒紅至耳際,他氣急敗壞地緊握手中瓷瓶發誓今日要讓對方將他所製毒丹全都吞下。

  「只是和你鬧著玩的,別那麼計較嘛~」

  兩個身影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往後山奔去,轉了不知幾周後才因雙方都已筋疲力竭而暫時休兵。

  在隔日的晚課上,唐睜精心煉製的丹藥果不其然得到了掌門的賞識,可數月後他欲再次煉製相同的丹藥時才發現,當時瓷瓶中的丹藥和自己所煉製的氣味有微妙不同,多了一股草藥的清香,而那草藥於後山上的位置,在唐門第子中僅有他和唐布衣知曉。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