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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眾人都啞口無言,王經理更是滿頭汗,慶幸自己後來找了李山道人,他看起來可比剔大師靠譜多了。 廖安順糾結的說:「師父啊,你還說這是什麼大師,他哪像大師啊,連個道袍都不穿,騎機車來能帶什麼道器,騙子都沒這麼偷懶的!」 王經理心下贊同,但不敢表露出來。 李山道人立刻巴了徒兒一腦袋,罵道:「閉嘴,大師是怎麼樣的還得你來說?以後不准胡說八道,這次是路大師脾氣好,要不然有得你好受!」 廖安順吃痛地摸摸後腦杓,不服氣又不敢再說話。 *** 「案子給別人,沒關係嗎?」 三人坐在二十四小時的永X豆漿店,三人才剛吃完大餐沒多久,根本不餓,就一人點一杯飲品解解渴。 路揚本想簡單回「沒問題」,但看著搭檔和學徒,覺得自己應該多解釋一點:「雖然我沒聽過他的名號,但他知道我是誰,羅盤也是真貨,不是騙子,應該有實力可以解決這種小打小鬧的鬧鬼。」 姜子牙遲疑了一下,說:「那個李山道人的肩膀上有兩個小黑團,你有看見嗎?」 路揚不置可否的說:「有,不是什麼大問題,這東西叫嬰靈,來不及出世就夭折的胎兒,通常都是纏著母親,但有少數會纏著父親。」 姜子牙解開人生的一大迷惑,他常常看見女人帶黑團,原來是胎兒啊。 「那個李山道人竟然讓女人墮胎,還兩個?」林芝香瞪圓了眼,滿臉的不憤,就她這種天煞孤星,她爸媽都沒放棄她呢! 路揚搖頭說:「孩子會纏著父親,通常是母親也死了,很有可能是母子皆亡,這應該不是墮胎,別隨便猜想,有時候連沒懷過孕的女人也會被嬰靈纏上,純粹想找個喜歡的人當母親。」 林芝香懺悔了。李山道人頓時從讓女人墮胎的渣男,變成妻兒皆亡的可憐丈夫。 路揚躊躇,沒了飯店案子,手上第一要務好像就是胡立燦硬塞來的刑案,但是帶著這兩人,真的可以嗎?姜子牙還跟過幾次案子,但林芝香是新手…… 呃,等等,經過上次徐喜開鬧出的事情,好像也不算新手吧? 大學社團活動連續殺人、吸血鬼徐喜開,最後弄出圖書館第十三個書架,路揚辦過的案子都還沒有遇過比這些更嚴重的啊! 更別提早在大學事件之前,林芝香就遇過被死神勾錯魂,超市被界困住……呵,林芝香遇過的事搞不好比許多道上人見識過的還多。 一看路揚露出掙扎眼神時,姜子牙立刻說:「要是沒有適合的案子了,我就送林芝香回家,然後自己也回去洗洗睡。」 路揚卻想通了,他家學徒見識多,區區一個刑案算什麼。 「一起去吧,反正胡立燦也會在場,但是你給我──」 「不亂看不亂說不亂動!」 姜子牙真被上次的「叫魂」嚇到了,一個好好的女生,雖然是女鬼,但外貌看著就是正常人,結果被他叫出名字,當場腐爛給他看,這次他是再也不敢亂開口說話。 聞言,林芝香也緊張了,在心裡不斷唸著那九字真言:不亂看不亂說不亂動! 「很好。」路揚點點頭,拿出手機就撥話:「胡隊長,我臨時有時間辦你的刑案,你有空去現場嗎?」 「馬上到!」電話傳來的聲音大得連姜子牙和林芝香都聽見了。 三人又趕場到一間五層樓的老舊民宅,機車在門口隨便一停,反正被開單就報銷讓警察局自己去付。 路揚思索是不是該改開車子,這樣在趕場的途中,姜子牙就可以在車上看資料,多省時間──算了,省下來的時間還不是要辦更多案子嗎! 路揚覺得心累,立刻放棄這個想法,偶爾需要車就叫計程車吧。 胡立燦比三人更早抵達了,正站在民宅……的斜對面超過十公尺遠,旁邊還站著表情僵硬的方達,後者連看向民宅的勇氣都快沒了。 路揚把資料中的照片遞給姜子牙,提醒:「有屍體,很慘,別嚇到。」然後又把文字資料給林芝香。 姜子牙點點頭,翻看照片,還是嚇到了,這狀況可真慘烈。 一個男人靠在牆壁上,雙目瞪大死不闔眼,脖子不正常的歪折,明顯是被砍斷的,頭整個掛在肩膀上都快掉下來了,周圍血跡四濺,有的還直噴上天花板,滿照片都是血,很難想像一個人體內竟會有這麼多血。 林芝香驚呼:「我在電視看過這個新聞,說是妻子不堪長期家暴,拿刀把丈夫砍死了,網路好多人都在聲援妻子呢!」 「這是這間民宅第三起家暴致死案。」胡立燦面色沉重的說:「這裡環境差,選擇住在這裡的人生活多少都有點困難,但是三起家暴案都很嚴重,兩死一重傷,妻子砍丈夫,老母親殺兒子,還有最開始的那一個案子是丈夫砍妻子,這個妻子重傷沒死,是三起案例被害人中的唯一生還者。」 「三個兇手的精神狀態都很差,胡言亂語,暴力傾向,怎麼問都是『他該死』、『活該』或『欠揍』之類的話。」 路揚問:「那個生還者有說什麼嗎?」 胡立燦的神色複雜,說:「有,她說是她的錯,一切都是她害的,但她的精神狀態被評斷為斯德哥爾摩症、妄想和逃避現實,證詞不可信。」 「你覺得哪邊有問題?」路揚直接問。 胡立燦會先篩選案子,不是真正確定有問題的事情不會擺到路揚面前,要是弄錯一次,等於路揚做了白工,浪費的這些時間原本可以處理真正有問題的案子,這種錯誤,胡立燦自己都會想給自己幾巴掌。 「是這個的關係吧?」 姜子牙遞來一張照片,從另一個角度拍剛才的男屍,鏡頭正好面向窗戶,屍體的臉部很暗,但還是看得出來。 屍體在笑。 林芝香立刻嚇得立刻躲到路揚背後,那笑容絕對不是什麼角度問題,兩邊嘴角上揚的角度特別高,根本不是一般人會笑的方式,好似被人用手把嘴角往上拉,極為不自然,只瞄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整個人打從心底發涼。 「我看見屍體在笑,你看見什麼?」路揚看向姜子牙。 「是在笑沒錯,而且這張臉和其他照片上的長相不一樣,看著怪怪的,不是正常的長相,而是……」 姜子牙努力想形容那種感覺,卻不知該怎麼說,突然看見林芝香,靈光一閃就脫口:「就像是女人畫了濃妝,還畫得很差很醜。」 林芝香想打人,她沒化妝的習慣好嗎!不要看著她! 「是女的?」路揚追問。 姜子牙又是眉頭緊皺,仔細想想說:「可能不是吧,這畫得太醜了,哪有女生會把自己畫得這麼醜。」 「還是妝花了?」林芝香沒化妝,一來是沒錢,二來也沒心思弄這些有的沒的,但還是愛美的,總留意過這方面的資訊,也看過街上的女生妝花掉的慘烈畫面。 她解說:「有時天氣太熱,女生的妝沒弄好花掉了,就會又斑駁又難看,比不畫還糟糕,要是連眼線都糊掉,畫的眉毛也掉光,恐怖得都能拍鬼片,無眉還自帶黑眼圈呢!」 說完,她又咕噥:「不過現在很少看過這麼慘烈的情況,以前國高中的時候還看過幾次,但現在的化妝品太厲害了,跟塗油漆似的,以前李瑤跟我說過,她卸妝都要卸半小時才放心。」 想到李瑤,林芝香不由得沉默了。 經歷過玻璃破碎的事件後,她們變得比較熟捻,但沒過多久,李瑤就出了事,雖然路揚和姜子牙都說不關她的事,是徐喜開下的手,但林芝香總想,如果不是和她扯上關係,李瑤真的會這麼倒楣被徐喜開挑上嗎? 姜子牙恍然大悟的說:「對,應該是妳說的狀況。」 路揚讚了聲:「不錯呀,學徒,第一次實習就有貢獻。」 終於幫上忙了,林芝香勉強振奮起精神來。 胡立燦看得滿頭霧水,他倒是見過林芝香,但上一次見面的情況混亂,他以為對方就是受牽連的無辜民眾呢,問:「她變成你的新助手了?」 「學徒。」路揚解釋:「要是她成功拜師,清微宮就可以多一個人手。」 聞言,胡立燦立刻遞上名片,自介:「我是警局小隊長胡立燦,請未來的大師多多指教。」 至於未來的大師還是個學徒,這有什麼關係,就是要這種從學徒開始拉攏的交情,以後才好意思抱大腿啊! 胡立燦踹了踹旁邊的年輕小夥子,這也是他選來要接棒的「學徒」,還不上前把未來的大腿抱好抱滿!。 「我是方達。」方達遞上自己被逼著去印的名片,欲哭無淚,雖然升級當副隊,薪水也多了好幾千,但他根本不想要好嗎! 林芝香受寵若驚的收下兩人的名片,胡立燦立刻厚著臉皮說:「未來的林大師,可以給我妳的電話嗎?順便來加個好友吧?」 「不、不是大師,叫我林芝香就好。」 林芝香緊張到連手機都拿不穩,戰戰兢兢的報上電話號碼,和警局小隊長互加好友,整個過程懷疑人生不只一次。 方達也趕緊地加了好友,兩人從對方緊張侷促的表情上敏銳地發現……是同類! 「我、我是新來的,實習中的學徒。」 「我是胡隊長的副隊,幾天前剛上任。」 兩枚新手頓時淚光閃閃,惺惺相惜,這是不會拿劍砍鬼,看見鬼會瑟瑟發抖的正常人呢! 「我也是新手。」 姜子牙湊上前去,卻收到兩對大白眼,翻完白眼的警察大驚失色,哭喪著臉說:「別逗我了,您是大師不是新手。」 姜子牙摸摸鼻子,回到路揚身旁,「我好像被排擠了。」 「真是委屈你被擠回來我旁邊。」路揚送上第三對大白眼。 姜子牙露出「真的好委屈喔」的表情。 路揚扯扯同伴的委屈臉皮。 「快進去啦,都大半夜了,還想不想回家睡覺?」 想立刻回家睡覺,最好不要進去!眾人的表情都這麼說。 「想得美!」 路揚板著臉,率先走入民宅,腳步卻輕盈不少,他突然覺得做任務,好像也不是多累人的一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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