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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導演的第一次暈船就上手
*時間線捏造注意


0.

「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1.

神代類將右手收回時，還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所見。

——原來這世界上竟然確實有這樣的人存在嗎？
有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充沛自信，熱情又耀眼地散發著對表演的熱忱，無論什麼都能夠嘗試的勇氣與信任，以及最重要的……還長得與他的夢中情人極為相似。

「感謝今日的試鏡機會！那麼我就先告辭了，還望您再三考慮後能夠給予我這個機會。」

面前的人似乎以為他的反應是因為還在思索最佳人選，正打算先行離開。
於是他趕緊回過神來，喊住了對方。

「不，我已經決定好人選了。」

「什麼？」

「或者該說是……」他望著對方的眼睛，語氣懇切地說。
「天馬司先生，我想誠摯地邀請您，成為這齣戲的主演。」


2.

神代類是一名在海外學習著表演，也在學成後累積了些許名氣的劇場導演，並於25歲這年決定歸國。
一方面是他想著該將自己所學的經驗和成果帶回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一直沒有遇到與自己合拍的演員。儘管在國外的劇場中能夠遇到形形色色的表演者，卻始終覺得還差了一些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只是好幾次都在夢裡面見過那樣的身影，鮮活又明亮的，會讓他想要一直注視著並陪伴在身邊的人，神代類不記得自己是否真的見過其人，也沒有在哪裡曾見過的印象，最後他只能將對方當作是自己理想的夢中情人。

沒想到的是，他在海歸日本後以自己的成名作品當作宣傳，打算找演員來試鏡時，竟然真的能夠遇見那樣的人。

從胸口確實傳來一陣又一陣如同喜悅般的鼓動，在看見天馬司的時候，彷彿整個世界都被染上了對方的色彩。神代類原先不認為自己會是容易一見鍾情的特質，光憑外表及第一印象怎麼可能就會讓人著迷呢？
然而，如果這個初次見面的人，卻與數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理想情人相似的話，那又該如何判定才算數啊？

究竟是偶然般的巧合，還是冥冥中注定的緣分，在看見對方說著請多指教的笑容時，他想其實不管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就算一見鍾情不也是挺浪漫的嗎？


3.

「導演早安，今天也要請您關照了！」
在演員招集得差不多後，便進入了正式排練的階段。一片的問候聲中有個特別獨特的嗓音，神代類想著那應該不是因為自己太過在意而產生的錯覺。
他朝著聲音方向望去，不出所料地看見了自己欽定的主役，身旁的女孩子露出有些受不了的神情，游移的眼神似乎想遠離聲音的源頭。

當視線碰巧撞上時，對方毫不掩飾地以那樣充滿期待又興奮的心情回望著，神代類再次感到一陣沒來由的目眩神迷。
看來自己是淪陷得不淺啊……但接下來就要準備正式排練了，在他夢中的那位理想演員總是能夠一次次地達成要求，認真又努力的堅持模樣讓人無法轉移視線，而這時常也是神代類在指導其他演員時，覺得唯一遺憾的地方。
不僅僅只是做好表演，還得要經過打磨之後，變得閃閃發光的那個過程，或許才是他最希望遇見的演員吧。

神代類看著那個正在閱讀劇本的身姿，手指抵住下顎思索角色的模樣，忍不住地走上前去。
當然作為劇場導演，想多了解關於主要角色的想法和揣摩也是無可厚非的嘛。

「天馬君，請問關於劇本的部分，有遇到什麼困難嗎？」

「沒有……我只是在想，神代導演的這部作品也上演過許多次了，但每個演員所表演出來的主角性格都有些微不同呢。」天馬司思忖了會後，抬起頭來望著他。
「而且隨著不同的主角性格，舞台效果的強度也會有所不同，所以幾乎每次觀看都會是不同的體驗，如果是我的話，又會呈現出什麼樣的角色與舞台呢？」

竟然把這部作品看過那麼多次了嗎？還真是敬業啊。
他心底暗自想著，並順勢湊上前去，指了指對方正在閱讀的部分。

「這個除了取決於演員本身的理解之外，也有部分是因為舞台效果的關係。」眼下的橋段是為了展現主角的決心，場面上的雷雨暴風都會用相當逼真的方式進行呈現，而主角必須要用俐落的動作通過那些危險場景。
「天馬君應該也注意到了，這部作品裡會有許多高難度的動作和需要克服的心理障礙，你覺得自己可以做到多少呢？」

「那還用說嗎？」幾乎是一瞬間就說出口的，天馬司豎起那標誌性的劍眉，朝他笑出了聲。
「當然是盡全力去完成了，我想要12000％達成神代導演的預想！」

……啊，又來了。
那樣過於自信的笑容與無來由的信賴幾乎與夢境重合，那股混淆現實的眩目感又湧現上來。

說真的，神代類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暈。
原來戀愛會使人變得盲目，這樣的事情竟然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而且還是和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不過暈也就暈了，做為劇場導演本來就應該要與演員建立默契與培養感情，如果能夠再順便增進和夢中情人的相處那就太完美了。

「天馬君，等會排練結束有時間嗎？」他揣著有些飛揚的小心思向對方詢問著。
「我有些材料需要進行採購，打算到附近的購物中心看看，但我對這附近不太熟悉……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和我一起過去呢？」

「沒問題。」看上去就很擅長交際的天馬司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我剛好也知道幾間導演可能會感興趣的店，可以順便介紹呢！」

「我會感興趣的店……？」

難道說對方知道他的興趣是什麼嗎？他有些困惑地想著，而對方也連忙解釋起來。

「啊、是說會賣一些表演材料跟零件的地方，希望能幫上忙。」

「那就麻煩天馬君帶路了。」


4.

如果說天馬司這個人，從長相到性格都是符合他理想的命運之人。
那麼連喜好都能精準掌握的話，除了天生一對之外，神代類已經想不出有什麼更適合的說法了。

「這些好厲害……天馬君也對於這些東西感興趣嗎？竟然會知道這樣的店呢。」看著眼前琳瑯滿目的小物件，神代類不自覺地睜大起了眼睛。

「呃，不、不是我感興趣，是……」天馬司撓了撓腦袋，似乎在找一套合適的說詞。
「就是碰巧吧，因為我也常到這附近買東西，路過的時後就看見了。」

「是這樣啊……但這裡真的是一間很棒的店呢，就連古早時期的舊型機械都完好地保存著，甚至還能夠使用。」沉浸於新奇有趣的貨架而沒發現對方的言詞，專注著眼前的事物時，手指也忍不住地擺弄著那些機械樞紐。
「天馬君，你看……」

他轉移了玩賞的視線，朝對方望去時，又正好撞上了視線。
僅僅一瞬，神代類在那樣的眼神中看見了對方不經意地走神，雖然眼睛在看著自己，卻彷彿是在看著另一個人……

另一個，剛好也喜歡這些東西的人。
那會是誰呢？

「抱歉，因為在想事情所以恍神了。」察覺自己走神後，對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神代導演剛才說了什麼呢？」

收起微妙的思緒，神代類不做他想，也只是搖著頭笑。

「沒什麼，多虧天馬君讓我知道這間店，應該會有能夠派上用場的道具呢。」

「能夠幫上忙就太好了。」


5.

算上試鏡的日子，其實他與天馬司的相識時間也不過是在初次見面後又過了四五天，但神代類卻始終有著說不明的熟悉感。
除了對方好幾次與自己過去夢中身影重合的片段，對方似乎也有意無意地在表示親近。

那應該不會只是他自作多想的錯覺吧？

在討論表演的效果設計上，天馬司總會是第一個贊同自己提案的人，當其他人有些疑慮或者顧忌時，對方甚至會主動去鼓勵著其他人進行嘗試。
如同曾經向他保證過會盡全力去達成他的預想，對於表演中所有要求和挑戰，天馬司也會帶著『就交給我吧』的笑容，一次又一次地完成。

而在私下相處的時間，在神代類拿著便當，想著自己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坐到對方身旁是不是顯得其心可議，對方會喊住還在猶豫不決的他，要不要過去一起吃飯順便討論演出內容。
以及他刻意忽略便當裡的某種顏色時，天馬司也會主動地幫他解決掉……等等、他們的交情已經是可以幫忙吃掉便當配菜的程度了嗎？

「唔、怎麼了？」

對方一口將青花菜送入口中時注意到了他的視線，眼睛困惑地眨了眨。
神代類若無其事地揮了揮手，盡可能地不讓對方察覺似乎哪邊不太對勁。

「沒事，天馬君能幫忙吃掉那個真是太感謝了啊。」

收拾道具的時候，神代類轉過身，趁人不注意偷瞄著對方的舉動。
天馬司正好握著旗桿，要將一面橙黃色的旗子搬離底座，視線微微上揚，旗幟也落在了對方的頭頂上方。

不知怎麼地，神代類突然想開口喊出對方的名字，但那個音節卻鯁在喉間，半晌發不出聲。
他想要喊出的名字，那是……

「嗯？神代導演為什麼盯著我看？這個不應該收起來嗎？」

這樣的動作被對方發現了，天馬司晃了晃手中的旗幟，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分不清了現實與夢境。
自己從前，真的沒有見過這個人嗎？

「……天馬君，能夠回答我一個問題嗎？」神代類遲疑地開了口，緩緩地問出自己並不肯定的問題。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也許是這個問題太過於突然，天馬司明顯地楞住一會，接著眼神急忙地閃避了他的視線。

「以前、我們……」對方微微地張開了口支吾著幾個單詞，隨後卻搖了搖頭。
「不，我們應該是沒有見過。」

沒有見過的話，為什麼是這樣的反應呢？
神代類還在思考的同時，對方又接續說著。

「不過，我從以前就是神代導演的粉絲了。」深吸了口氣後，天馬司又正視著他的眼睛，一口氣地說了出來。
「我一直很喜歡您的表演設計和信念，以及那份想要打造沒有隔閡的舞台、讓全世界都充滿笑容的心意……這次會來應徵角色，也是因為希望能夠成為這部作品的主角，能夠有機會和您一起進行演出。」

與剛才的反應不同，這次天馬司毫不遮掩地直視著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像是在閃閃發光似地，說著他們兩人都熱愛著的事物。

哎呀……

如果、如果有人能夠這麼喜歡自己的表演，也願意成為自己作品中的主演，一起實現那些夢想的話……
在那樣的視線中，神代類覺得自己心底似乎有什麼情感在共鳴，逐漸加速的心跳，以及在胸口鼓噪的悸動，若要以一種情感名之——

那大概就是迷戀吧。

打從一開始，見到天馬司的第一眼起，自己好像就已經無可自拔地迷戀上對方了啊。


6.

藉著希望對方陪自己去採買的理由，神代類又一次地約了天馬司在排練後一起去逛街，要是方便的話，兩人還可以順道吃個晚餐。
天才導演一面擬定著循序漸進的約會計畫，一面與身旁的人閒話著家常。

天馬君喜歡吃什麼呢？啊、聽起來真不錯，那等會要一起吃晚餐嗎？
平時會做什麼休閒活動呢？我對於那個劇團也很感興趣，下次一起去嗎？
原來如此啊，天馬君很重視自己的妹妹吧，有機會的話也想認識呢。

以及……
從發覺自己的心意之後，便令他感到有些困擾的問題。

「天馬君有戀人嗎？」

「咦？」

天馬司停下了腳步，神情困惑地望著他。
顯然這個問題太過於別有他意了，神代類只得故作輕鬆地解釋著。

「呀、因為天馬君看上去總是人緣很好的樣子，應該很受歡迎吧？」

雖然不知道這樣的掩飾能不能起作用，但他確實看見對方的表情產生了些微變化。
垂下的視線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在那裏頭彷彿有著深切念想的眼神，與他前幾日在商店裡撞見的神情如出一轍。

那是……天馬君的戀人嗎？

「……以前，有過吧。」對方沉默了片刻後才輕聲開口，臉上還掛著笑意卻明顯地少了如往常般的精神，看上去有些勉強地說著。
「後來發生了一點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啦。」

看著天馬司顯露出來的那副表情，神代類無端地感受到胸口傳來隱隱鈍痛。明明得到的答案應該是要暗自竊喜的，他不知怎地卻無法覺得釋懷。
會讓這個人感到如此難過的傢伙，究竟是多麼過分的人啊？

「嘛，反正我的目標是要成為能夠登上宇宙的大明星，暫時就沒想這些事了！」

「說得也是，因為天馬君的夢想是這麼遠大啊。」

是啊。
天馬君會繼續努力成著成為明星的目標前進，而自己則會為了那樣的星光去打造舞台，用表演去創造自己與對方的未來。

到那個時候，他就能和對方走上相同的道路，並且一起前行了吧。


7.

隨著公演的日子越來越近，排練場上的進度需要加急，而排練場外的進度……也似乎需要抓緊時間。
畢竟公演結束後，他可就沒有這麼多理由能找對方走這一段路了。

涉谷的街頭如往常般熱鬧，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迎面正好碰上穿著制服的高中生，搭著肩膀有說有笑地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深色的制服外套與西裝長褲勾起他好些年前的回憶，要是沒記錯的話，那所高中應該是在這附近吧？他記得校名應該是……

「是神山高中呢，真懷念啊……」
身旁的天馬司突然喃喃低語著，和他記憶中的那所學校相同的名字，不由得讓神代類有些發楞，他們之間的緣分曾經這麼相近嗎？

「天馬君也是神山高中的畢業生嗎？」

「誒？」對於他的疑問，對方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瞪大起眼睛，問起他來。
「難不成、您知道神山高中嗎？」

「是呢，我以前也就讀過那間學校，只不過後來轉學到了國外。」他點了點頭，感嘆著世界竟然這麼湊巧。
「說不定當時我們——」

「那麼您還記得嗎？」沒等他說話，天馬司急迫地追問起更多問題，神情也顯得反常。
「關於轉學之前的事情、在神山高中的那段時間……！」

看著對方的模樣，神代類猜測那時候應該有著對天馬司來說相當重要的事情，才會使對方如此著急。
他當然也想幫助對方得到所需要的答案，只不過……

「……抱歉。」神代類帶著歉意地垂下眉頭。
「我當年……發生了很嚴重的意外，以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那時候造成的傷勢也是到國外接受治療後才逐漸好轉。」

他低聲地說著自己無法回想起來的過去，儘管他記不得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意外使得自己差點連性命都不保，得要專程到國外進行手術才得以痊癒。
但幸好自己也總算撐了過來，還能夠繼續完成自己尚未實現的夢想。

「不、是我太著急了，沒考慮到您的情況……」聽了他的回答，天馬司閉上眼睛，相當慎重地表達著歉意。隨後便轉移了話題，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神代導演現在已經完全康復了嗎？」

「已經復元得差不多了，也是因為如此，家人才會同意再次讓我回到日本來。」

「那就好了。」

天馬司輕輕地嘆了聲氣。
也輕輕地，不知緣故又說了一聲。

「那樣就好了。」


8.

在一片熱烈的喝采聲中，這一次的公演總算是順利地落幕了。
神代類看著燈光底下，觀眾們的笑容與充滿期待的眼神，滿足似地溢出了喟嘆。

在這其中，更令他感到喜悅的是，當做為主角的天馬司走至台前致意時，全場所發出的震耳呼聲。
毫無疑問的，天馬司絕對會成為舞台上最耀眼、令人無法轉移視線的一等星。

而神代類想成為那個陪伴在一等星身旁，替對方雕琢光芒的人。

「天馬君，這次演出很成功呢。」
在慶功宴上，他端著裝有飲料的杯子，找到了正在和夥伴聊天的人。原先和對方說話的兩個女孩子見他走了過來，說著要去拿聖代之後便手拉手地離開了。

「那是因為神代導演的這部作品真的很精彩嘛。」天馬司轉身過來，向他致上敬意。
「能夠參與這部作品真的很開心呢！」

從那份全心全意地投入演出的熱情，神代類也能感受到對方的確是真心喜歡著他的作品。
那樣的話，或許對方會願意和他一起……

「既然如此，天馬君，你願意繼續擔任我下一部作品的主角嗎？」

「神代導演的下一部作品……？」

「不，不只是下一部作品。」稍作停頓後，他重新修改了說詞。並不只是作品而已，在作品以外的地方，他都希望對方能夠成為那一位最重要的主演。
「你願意成為我往後每一部作品的主角嗎？」

「……我、我不能……」

沒得到預期的回答，神代類想是如此長遠的規劃自然是需要一些時間做打算的，所以不能像是之前那樣一口答應下來。

「不用急著回答也沒有關係，但是我希望天馬君能夠好好考慮。」他誠懇地說出自己的期許，如果是他們倆人一起的話，絕對可以達成那樣的夢想吧。
「我很喜歡與你一起討論關於表演的事情，也想為你設計更多精彩的演出，所以——」

「謝謝神代導演對我的賞識。」出乎意料的，天馬司只是冷靜地回應著他的話。
「能有這個榮幸，參與這部作品的演出，我真的很開心，但是……」

但是？
神代類覺得自己的呼吸也隨著這個字眼被拉長，原先熱切的心思頓時失去依附的溫度，冰冷寒意瞬間衝擊了他的大腦，形成一片空白。
他只能聽著對方字字句句清晰地說著。

「一定有其他比我更適合神代導演的演員吧。」對方揚起初見時的笑容，抬頭望向了他。
「比我更適合，與您一起完成最棒的表演，為全世界帶來笑容的人……。」

「可是……」

可是如果連他夢寐以求著，終於找到的理想演員都覺得自己不夠適合，那麼這世界上還會有誰適合呢？

明明說是他的粉絲，一直以來都很喜歡他的作品，不是嗎？
那麼，為什麼要拒絕呢？

是因為自己給天馬君提出的挑戰難度太大，讓天馬君受到挫折了嗎？
可是天馬君全部都超乎完美地達成了那些挑戰了呢。

是因為自己用各種名義讓天馬君幫忙測試新道具，結果讓對方受傷了嗎？
可是每一次的測試自己都有再三確認天馬君的安全呢，

是因為自己在吃飯時故意坐在天馬君的身旁，總是讓天馬君幫自己解決那些蔬菜嗎？
可是一開始是天馬君先主動這麼做的呢。

是因為、

……是因為自己擅自地將天馬君當作是夢中情人，又一廂情願地迷戀著對方，所以使得天馬君感到厭煩了嗎？
可是……

神代類默不作聲。

他不敢向對方去確認，關於那樣的事情。


9.

公演結束後，舞台也恢復成如初的模樣，乾淨又不留痕跡。
神代類仍在無意識地折弄著氣球，直到參與演出的成員們紛紛向他道別後，他才想起已經超過撤場的時間了。

不過，眼下有什麼安排呢？
自己大概還會留在日本，但是下一部作品……

提及此，神代類又長嘆了聲氣。

他想要為了對方設計表演的那個人，已經明確地拒絕成為他的演員了。
那麼，從此他的作品還能有最好的主角嗎？

胸口像是被什麼給堵塞住，苦悶又無法緩解，他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卻發現口袋中的工具不知道放到哪裡去了。
連一直以來貼身攜帶的東西都忘記放哪去了，看來自己真的是感到很失落吧。

無奈地聳著肩，神代類回頭往準備室走去。
卻不經意地聽見了在牆後的交談聲。

那樣的聲音是他不會錯認的，聽起來比起平時還要有些低落，但他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
那是天馬司的聲音。

天馬君在和什麼人說話嗎？
即便猜測是因為自己太過迷戀對方才招致厭惡，神代類還是忍不住地靠在牆邊，聽著對方的說話聲。

「這樣……真的就可以了嗎？」其中一個女孩子相當猶豫地問著。

「這樣就可以了。」天馬司低聲說著，因為聽不清楚的緣故，他又往邊上貼近了幾分。
「能夠像這樣，再一次地一起進行演出，我想已經足夠了。」

「但是、但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司真的打算就這樣離開了嗎？」另一個女孩子語氣顯得著急，再次詢問著。

「什麼都沒有想起來，反而比較好吧。」貼近之後他才聽出，對方的聲音些許地發顫，像是在忍耐著什麼情緒。
「要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不會受那麼重的傷，我沒辦法繼續在他的舞台上……」

但在一聲溢出的嗚咽之後，那道聲音才終於是宣洩似地喊了出來。

「……明明我是這樣想的，可是、我也真的好想……再和類一起進行屬於我們的演出啊……」

天馬司呼喚了他的名字。

——他曾經無數次聽見過的，對方喊出他名字的聲音。

會在開心的時候露出無比耀眼的笑容，生氣的時候會鼓起臉頰來板著面孔，被捉弄的時候充滿著驚嚇與蹙起眉頭的表情，還有……
用毫無來由的自信向他保證，會盡12000%的努力去完全他的期望時，那樣閃閃發光的模樣，全都湧入了腦海中。

他怎麼會、

怎麼會忘記了啊？

原來那些根本不是夢境，而他也並非是一見鍾情，
自始而終的，出現在他的生命裡，改變他一生並且要刻劃在靈魂深處的那一個人……

那是天馬司，一直以來都是天馬司。

察覺了這份現實，神代類不假思索地越過了那一道牆，在朝他投來詫異與震驚的視線當中，他伸手握住那份再熟悉不過的溫度，並說出那句遲來的問候語。


10.

「好久不見、我回來了。」



-END-



聖誕快樂！

寫點天才導演自以為的初見殺(?)，結果根本就是一直以來都鍾情於此，無論多少次都會重新喜歡上天馬司吧
我也喜歡那個，神代類絞盡腦汁地想和對方談戀愛，還有硬是要吃自己醋的部分，我醋我自己可不要太酸啊


以及雖然隔了許久都沒什麼寫東西，但最近真的是太忙了，估計得要直接忙到學期結束；；
本來是打算在聖誕前後分別寫類視角跟司視角的，下個月一定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