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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夢(宿伏)

大晦日,現在躺上床閉上眼睛的話,再睜開或許就是元旦了。
只不過是被取了個特別的名稱,沒什麼特別的日子罷了。咒術師這種血汗職業根本沒有祝日可言。

雖然被虎杖悠仁跟釘崎野薔薇硬拖著和二年級的學長姐一起吃跨年蕎麥麵和雜煮也不是什麼不愉快的事,但伏黑惠總覺得體力消耗得比跟咒靈戰鬥還快,還沒吃多少就很難再動筷子。
「明太子。」
「啊?」禪院真希順著狗卷棘的視線看過去,坐在對面的伏黑彷彿靈魂都要出竅了。「喂,惠。」
「……什麼事?」
「什麼事個鬼啊,你臉色很差喔。不舒服的話就去休息,別在這硬撐了。」
這麼說起來,今天確實從早上開始就莫名筋骨痠痛。
虎杖從旁邊伸出手測量了伏黑的額溫。
「伏黑,你發燒了欸。」
「真是不會看時機的身體耶。沒辦法,虎杖你帶他回房間休息吧。」
「好是好啦,為什麼妳的口氣這麼高高在上啊。」
伏黑默默看著虎杖跟釘崎日常拌嘴,他們第一天見面就這樣互動了,可見相當合得來吧。
「那我先帶他回去囉。」
「……抱歉了。」
「新年快樂呀。」真希一臉毫不在意地笑著。已經十二點了。
哪怕身體不舒服,或是打斷了聚會的氣氛,身為咒術師的處境和立場都不會變,所以才更要在這種沒什麼特別的日子盡興吧。一定是這樣的。
這麼想著,伏黑的表情也柔和了點。
「新年快樂。」

伏黑躺在床上,他記得自己幾度醒來,每次看到的景色都不太一樣,有時是閃爍的星空,有時是平靜的水面。
不管哪一種都令人心曠神怡,感覺頭痛和畏寒都緩和了許多。
不自覺嘴角往上揚起的時候,隱約感覺到有人進了房間。
是虎杖。
伏黑心想。
他沒有想到任何其他可能,因此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晾在棉被外頭的手被握住,是自己的手正冰冷呢,還是對方的手太溫暖呢。
雖然覺得握住手這動作有點誇張親密了,但是很舒服。所以伏黑沒有甩開那隻手。
「■■■■■」
「……嗯。」
「■■■■■■■■■」
「嗯。」
完全聽不懂虎杖在說什麼,自己一定還沒清醒吧。總之擠了點力氣出來回應他。
「快點好起來啊。」
這句聽懂了。
「……嗯,謝謝你。」
腳步聲往門口遠離了,代表虎杖正離開。眼睛依然閉著的伏黑心想。
可是哪裡不對勁。

是哪裡呢,要趕快想起來才行。
這麼說起來,
腳步聲已經消失了。
手。
握著我的手的,
是誰?
伏黑皺起眉頭,正想睜開眼睛看個究竟,眼睛卻被另一隻手蓋住,接著又有另一隻手壓在了他的胸口。

「!!」
某人不讓他起身。
伏黑用空著的手努力想扳開壓在身上的手,對方卻紋風不動,也沒有特別出力,卻透露出不容反抗的迫力。
「■■■■■」
那人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什麼,聲音低沉帶有磁性。
果然不是虎杖。
那也是理所當然的,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了,得先掙脫才行。
至少也要看到對手是誰。
「你、是誰!!」伏黑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感覺力氣一點一滴回到體內,至少現在能喊出聲了。
但出他意料地,對方的回答不是回話,不是鬆手,也不是攻擊。

而是親吻了他。

壓在身上的手放鬆了力氣,伏黑猛然睜開雙眼。
已經是元旦了。
還有些恍神的他環視被太陽照亮的房間,只有他自己一人。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一定是做夢了。
當然不是什麼餘味良好的夢,事實上心跳到現在也還是很快,出了一身汗。
但意外地,身體的感覺輕鬆了許多。
伏黑抬起手放在額頭上,燒已經退了。

「啊,伏黑早啊!好點了嗎?」
出了房門,很快就在走廊遇到了虎杖。
「已經退了,昨天謝謝……對了,你昨天後來還有進我房間說了什麼吧?我那時半睡半醒的完全聽不懂你說了什麼。」
「?我沒進你房間啊。連帶你回來的時候你都在門口說自己來就好,趕我回去跟大家吃雜煮。」
「咦?」
「咦?」
從那裡開始就是夢了嗎……
現在想想在那之前數度睜開眼睛看到的美景,也是不存在的東西吧。
「沒事,我大概是做夢了。」
「喔!是初夢喔!夢到了什麼?我也在?」

夣了什麼呢?
現在想想,雖然當下覺得走進房間的是虎杖,可是既沒有睜開眼睛看到臉,也無法辨認對方說的話,因此無法判斷是不是虎杖的聲音。隱約有印象的是「快點好起來啊」這句話還有在哪裡聽過的低沉男聲。唯一清楚記得的,是握住自己手的手、遮住自己雙眼的手、壓住自己身體的手,以及覆蓋上來的唇。
怎麼想都不是可以跟同級生分享的內容。
伏黑冷冷說了句「忘了」敷衍了事,匆促離開虎杖的視線。

「那傢伙沒事吧……」
虎杖望著伏黑的背影,有些掛心。
「嘻,想必是沒事的。」
「啊!你不要在我腦裡說話。」虎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你怎麼知道伏黑沒事?宿儺?喂!宿儺?」
架子很大的詛咒之王把虎杖的問話當了耳邊風。
「嘛,算了,伏黑自己也說燒退了,那就好。」
虎杖伸了個懶腰,今天的天氣很好,作為一年的開始再適合不過。

「希望那是個不錯的初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