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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


愛是什麼樣的存在？

活了數百年，西梅恩還是自覺無法參透這個深奧的問題。

雖然也是見過幾對恩愛的情侶、看過幾本關於愛的書籍，甚至他自己都有過幾段短暫的露水姻緣——那大多都是在他還是凡人的時候——但愛之一字仍然是他參不透，也不想去參透的存在，可有時候見到那種不避諱他人目光，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吻彼此的愛侶，他還是會懶懶捎去一眼，不為別的，只為觀察那些人如獲至寶的滿足神情。

光只是唇瓣與肌膚的接觸就能有這樣的效果，綜觀仙凡兩界，大概也只有名為「愛」的仙法能做到這樣神奇的事。

誠然他不會好奇去親吻誰的感覺，但如上所述，偶然碰見了還是會看一眼。

就像是現在，在博德爾幫助下找回來自家主人失物的小童破涕為笑，毫不猶豫踮起腳尖往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帶著眼淚的吻。

看著仙官愣住的神情，被中斷了出遊的西梅恩沒有替他解圍，反而出言調侃：「博德爾的魅力真是老幼通吃。」

小童的主人正在慌亂道歉，稱小童是她第一個化出的式神，因為技巧上不純熟，小童只有凡人三歲孩童的思維。

孩子不明白為何主人要道歉，只是在那個吻過後甜甜笑著捧上一顆奶糖，八成是從易暢齋買來的凡物，說是給博德爾的「瀉禮」。

仙官助人本來就不在意有無答謝，在回神後，他讓小童把糖留著自己吃，可孩子仍執著把糖給了他。

「真可愛的孩子。」

在那對主僕走遠後，博德爾拿著奶糖無奈笑著說，同時當西梅恩附和時，他在心中補充道一句：「像你。」

那種執拗與任性。

雖然聽不見他的心聲，但西梅恩能從他臉上的笑容讀出一二。

既然都被這麼說了，那麼就如他所願。

博德爾只能看見西梅恩忽然踮起腳尖，而後頭頂落下一個輕柔的觸感。

仙人撫我頂，結髮授長生。

他忽然想到凡間的這句詩詞。

在親吻過後，西梅恩又逕自往前走，一段距離後博德爾收回心緒快步趕上。

「西，接下來你想去哪裡？」他說著，一邊拆開了奶糖，雖然他不常吃甜食，但他現在需要些其他事情來吸引走注意力，讓他的目光不再聚焦於西梅恩的唇。

誰知，奶糖一入口，居然是餿掉的味道。

博德爾劇烈變化的表情把西梅恩逗得莞爾：「先找個地方讓你吐掉它吧。」

兩人比肩而走的身影越來越遠。

雖然參不透愛是什麼樣的存在，但落於髮頂的那一吻，比任何深奧的問題都要來得更加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