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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謊了。 四季凪アキラ自認不是有仇必報、錙銖必較性格的人,但最近自家搭檔的腦袋太不清醒,氣得他想揍對方一頓。瞧瞧這個隨心所欲亂跑的搭檔幹了多少事,除了睡覺以外的安置方式都無法放心,至少這個大笨蛋不會半夜爬起床玩你追我跑的遊戲。 輪著洗完澡,把一身的髒汙都洗掉之後三人再次開啟討論真正的作戰會議。 負責報告的是剛剛從Ares身上獲得重大情報的奏斗,進行內容分析的是アキラ,雲雀則等待工作被分派下來。當然這個時候アキラ不會再對Ares比較依賴雲雀這件事情感到吃味,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只可惜說謊的人沒有料到,待在房間裡乖巧睡覺的只有他的搭檔,剛認識三天的未成年顯然非常有精神,一雙赤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夜色裡微微發光,就蹲坐在房間門口悄悄聽著他們的對話。 聽完新情報的眾人沉默片刻後,奏斗率先發表感言。 「有的時候真想把他上銬關起來。」一點也沒有說出驚人發言自覺的奏斗用慣例的語氣抱怨:「在理解或同理他的作為前,還是會覺得他很欠教訓吧。」 「你是在形容自己嗎。」アキラ冷漠吐槽。「你們都一樣喜歡往危險的地方跑,之前也是,聽到咖啡廳那裏也有人過去的時候,你差點就沒躲過攻擊受傷了。」 「啊哈哈。」奏斗乾笑著試圖蒙混過去,只可惜成效不佳,話題顯然沒有被轉移別人身上,連雲雀也沒辦法為他開脫。 「危險」並不專屬於某人,就算比起其他人セラフ更擅長面對這種場面,也不代表只能由他去做。アキラ的叼唸和嘆息伴隨著紙張被俐落地收拾整齊的聲音:「雖然我們都是這種人就是了」 「畢竟不想要自己受傷,也不希望同伴受傷。」受到過度保護的雲雀顯然特別有發言權:「被保護過頭就會有變成累贅的感覺,你們兩個都做過頭了喔。」 「唔!」因為太擔心做了過多事情的那兩人同時心虛地悶哼,各自找起藉口。 「不不!這是有理由的,セラ難得會害怕一個人,我必須要隔開他們兩個……」 「沒有錯,他這麼迷茫還是第一次,我可是他的搭檔,不領著他走可不行……」 說到後面兩人聲音都變小,Ares只能把耳朵貼上門板,才能捕捉到後續的發言。 「但真的很難得啊,」アキラ不願退讓地小聲抱怨:「平常都找不到時間深入這個話題,問了只會打混過去,不擅長說謊不該更誠實嗎?」 「說得太對了アキラ,我附議你,而且要說黑暗的過去或身分背景,我們不都是被家族影響的人嗎。」奏斗說自己是黑手黨的兒子,一旁的雲雀則是怪盜家族的人,然後アキラ是間諜出身。他一個個點名過去,沒有誰的背景比較光明磊落,全都走黑暗系風格。 「私自認定自己的性命比較沒價值,不管什麼髒活都想攬過來做不讓我們碰,只是讓他好好休息就覺得我們過保護,真的是反了啊!」奏斗越說越氣憤,杯底和桌面碰撞的巨響讓Ares懷疑裡頭的飲料可能都灑出去了。「身體不舒服就給我乖乖養病!」 「生病就不要在那邊裝沒事,受傷也不要瞞著以為用口水舔舔就能治好,セラ夫——啊。」 正說到一半,房間與客廳間的門被打開,打斷過於熱烈的抱怨現場。 少年看起來有些困惑,柔軟的黑髮睡得凌亂微翹,赤紅色的雙眸掃視著堆滿雜物的客廳,但不管怎麼看沙發上坐著的都只有雲雀一個人。 「你、咳咳,你起來啦。」剛說開頭發現自己聲線還模仿著アキラ,雲雀清清喉嚨回到自己原本明亮的聲音:「吵醒你了?」 「……因為呼吸聲少了。」他踏著無聲的腳步走到雲雀面前,茶几上擺放著許多製造聲響的小道具,所以他一直到後面才發現不對。 黑髮的少年被本體傳來的睡意影響,看起來連眼睛都要瞇起地小聲哈欠。Ares把自己塞進雲雀和沙發扶手間的縫隙,順手把尚未拔出刀鞘的刃器擺在桌上。 「他們出發一段時間了。」他追不上,身旁的人也不會讓他追。 「沒錯,我今天負責看住你們。」雲雀拿起水潤潤喉,一次扮演三個人的戲份還是有些累人:「就算不想睡也不能出去亂跑喔,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沒想到有東西忘記拿所以出門一趟——雖然怎麼聽都是藉口但雲雀還是放兩人離開,甚至答應擔任拖延時間的角色,他拍拍身旁的空位,招呼對方過來坐。 Ares點點頭,但本體的睏意依然影響著他,飯店的冷氣也開得很強,少年不自主地往溫暖的地方靠過去,空著的手揪著雲雀衣角,整個人貼在對方身上幾乎要睡著。但也只是幾乎,少年在又一次哈欠中抵抗夢鄉的邀請,沒發現自己說起話都有些黏黏糊糊:「你覺得自己是累贅嗎?」 「嗯?啊啊,你是說剛剛的對話內容。」說是對話但也只是突發奇想的小劇場,雲雀調整姿勢讓他靠得更舒服些:「曾經有這樣想過,畢竟大家都是很厲害的人。」 奏斗身為隊長有很強的射擊能力和領導能力,雖然他總覺得自己不會帶領大家,但他是位願意尊重包容許多意見的人;アキラ腦袋可聰明了,不管什麼難題到他手上都能很快解決,做事也很細心,可以觀察到很多別人沒發現的徵兆,雖然說著自卑的話但動力可是滿滿的,是非常值得信任的人。 然後啊,「セラお太完美了,知道很多事情但不會拿來炫耀,什麼事情都勇於嘗試也不退縮,對自己要求很高很有行動力的人。」 雲雀掰著手指和Ares仔細介紹:「アキラ跟セラお他們倆都從黑暗世界出來的,然後奏斗本身就是黑社會的人,殺人放火什麼壞事根據他們的說法就是做得很沒有心理負擔,畢竟手已經髒了,就算洗乾淨也不能掩蓋曾經做過的事情。」 他收起第四根手指,連無名指也彎下之後,被留下伸直在那兒的小指看起來孤單寂寞:「所以啊,偷東西的怪盜既然不曾接觸過這些髒活,那往後也不要讓他接觸是最好的。」 「雖然是好意,但其實也會讓人不開心喔。」 雲雀非常明白自己的優缺點,這是很正常的,當你身旁充滿優秀的人就很容易比較出答案,但這也代表他有著突出的過人之處。就像現在由他來負責讓Ares放下戒心一樣,善於洞察人心的雲雀比誰都明白這樣的道理。 他不是奏斗,想不到讓大家放心的方法;他也不是アキラ,面對低潮選擇與其共舞;他更不是セラフ,能夠提出自己可以克服或絕對沒有問題的實證。 他是獨一無二的渡会雲雀,所以只要用最適合他的做法就好了。 「所以我受不了的那一天,跑去找大家抗議了。」 他揮動自己的拳頭,表示當時除了言語連肢體都用上了:「『一直讓我待在安全的地方看你們受傷也太過份了!考慮一下我的心情,別擅自把你們的價值觀套在我頭上啊!』這樣大聲罵著,把他們全部嚇壞了哈哈。」 少年瞪大雙眼,難以想像不管對誰都很好的雲雀生氣的表情。 「當然,如果感覺不舒服就要說出來,因為自己不說,也不會有其他人替你說出口。」雲雀用鼻子噴氣,以過來人的身分傳授自己和那些過保護的朋友相處的訣竅:「其實他們不是故意的,甚至當時做出這些事情和決定的時候說不定也設身處地思考過,但我不喜歡的話,不就會浪費他們的努力了嗎。」 看著年幼的セラフ陷入深思的表情,最年長的雲雀轉了轉眼珠子,詢問:「說起來Aresちゃん今年幾歲了?」 「剛滿十二歲。」看來暱稱的源頭來自這個人,少年移開目光放棄掙扎。 好小!雲雀簡直想把人抓起來抱緊緊,但對方肯定會被嚇到逃跑,怪盗只能暫時歇下這份慾望:「你不喜歡被加上『ちゃん』稱呼嗎?」 「……沒有差別。」 「有差別的,Aresちゃん和Ares還有セラフ都是不一樣的名字。」喜好是很重要的事情,例如他絕對不會讓香菜出現在自己的飯碗裡,「總會有比較喜歡的那一個,對吧?」 少年又一次沉默,今天雲雀說的許多道理其實他曾碰觸也努力思考過,但卻做不到像雲雀一樣自然。麻木既是他的保護膜,也是限制他情感的框線,可這何嘗不是一種逃避。 Ares抿著唇,若他是真正來自過去的セラフ,或許只會重複相同的答案,但虛影由眾人的記憶構成,並非真實的個體,這造就了此刻的不同。 「Ares。」從過去某個片段提取出的少年又一次重複最開始的介紹,但其中包含的意志卻起了變化:「不是Aresちゃん或セラフ。」 「我是渡会雲雀。」他笑嘻嘻地伸出手和Ares來一個親切的碰拳:「很高興和『你』當朋友喔。」 既然都是朋友了,那來說說話吧。雲雀成功從桌上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出沒有開過的可樂,塞到少年手裡:「現在是深入聊聊的好時機,對吧?」 有些時候可以包容,但需要主動時他從來不會放過追擊的機會。雲雀也說不明白他為何會選擇此時此刻向全身都是謎題的少年追問謎底,大概是深夜只有兩人的獨處產生的自信,再加上一點點的直覺及幸運,緊閉的心房在怪盜從不氣餒的試探下終於出現被撬開的曙光。 Ares花了幾秒確認這個事實,才回問:「嗯,你想問什麼?」 「我並不打算從不是セラお的人口中獲得關於他的情報,只是想要問關於『你』的事情。」雖然套著Ares的外貌,但自從雨水的氣味在セラフ身上消失後,雲雀總覺得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細節,「『你』之前想對セラお做什麼。」 一連串的重音和強調,虛影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本體記憶裡不會出現的笑容:「很明顯嗎?」 「直覺喔直覺。」雖然沒有辦法像アキラ將線索變成有力的論述,但他依然充滿自信的指向Ares:「但我知道,你失敗了。」 「因為失敗了,所以他也允許我接近他。」虛影幫幾乎要完全猜中的雲雀小聲鼓掌,明明兩個人之間的拉扯誰也沒明說,虛影好幾次都差點將人蠱惑,但就在差那一小步的時候,セラフ身旁就會有人出現拉住他,找不到機會最後也只能放棄。 「你覺得我是什麼?」儘管失敗但心情還是很好的虛影拿起飲料,順手打開咕嚕嚕地喝了幾口,放到一旁的桌上。這一連串動作很眼熟,雲雀下意識伸出手,將飲料擺到桌上的同時馬上理解:「你在模仿我。」 如同鏡子的少年笑了,「這是記憶的投射,雖然『我』被釘在這個外貌裡,但還是會被你和其他人的記憶影響,投映出不同的セラフ。」 從名字到外觀,虛影只是一面鏡子,照出對方想要看到的內容。他能映照出記憶自然也能照出深層的慾望,不願被人發現的秘密以及層層埋藏的祈願。只是他這次碰上的映照對象太過奇怪,像人類也不像人類,就連非人的虛影在他面前都覺得自己更像人。 「我就知道!セラお才不會輕易鬆口喊我哥哥呢。」雲雀遺憾地嘟嘴,他真的很期待隊員來找他撒嬌的,看來只有虛影能滿足他的妄想了:「所以你現在也是我腦中的セラお嗎?」 「是的喔。」少年乖巧回答,雲雀偷偷握拳給自己打氣,畢竟眼前可是他腦中超級誠實坦率又可愛的弟弟,他一定能說出口。 「他知道這些嗎?」食指畫了一個圈,雲雀試圖將他所有不知道的真相包括在圓裡:「你今天告訴我的,還有只有你自己知道的,我們沒有發現的事情。」 「雖然我在聽到你失敗的時候有點開心,抱歉啊。」他摸摸後腦,試著把雜亂的思緒和頭髮一同理順,可惜他放下手頭髮也只是變得更亂而已,「但是我覺得セラお肯定會想聽你說的,他是很溫柔的人,說不定,只是說不定喔!他會用別的方法實現你最開始的想法。」 不小心把他說得太萬能,不過我們家的セラお太厲害啦,這可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我會告訴他的。」在雲雀笑容感染下Ares也忍不住笑意,只好主動提醒:「但就算我不說他也會知道的,當我消失的時候,這段時間裡我所有體驗都會回流到他記憶中。」 「え?這樣我鼓吹他喊我哥哥的事情他不就會知道了?」 是的,他忍住笑聲點頭,雲雀糾結了三秒後馬上拋下羞恥心,大聲承認自己就想被喊哥哥又如何。 「這就是我的關心,不喜歡就拒絕我啊!」雲雀對著セラフ放話,只是深夜中的談話要等到最後一刻才能被本人得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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