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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被窩顯得特別容易把人困在裡面，對利茲來說更是如此。被窩裡的溫度恰到好處，像是量身打造的避難所，讓人不想面對外界刺骨的寒冷

更何況，被褥外面的世界意味著責任、清醒

還有工作。

比起工作，她向來熱衷於窩在柔軟的被子裡冬眠，哪怕只是露出一點皮膚都覺得不寒而慄。

這種情況在身旁還有一個森鷗外的時候尤其嚴重。和愛人一起窩在被子裡這種事情真的很容易讓人上癮。利茲迷迷糊糊地蜷縮了一下，身體本能地往熱源靠近了點，下一秒卻察覺到某個熟悉的重量正準備從她的世界裡消失。

她皺了皺眉，仍然閉著眼，慢慢地伸出手，像是在半夢半醒之間確認什麼似的，先碰了碰森鷗外垂在被窩裡的手掌，然後緩慢而強硬的，一根一根地把自己的手指塞進他的指縫裡。

森鷗外的手指輕微地動了一下，原本以為她只是無意識的舉動，直到她的五根手指都牢牢地嵌進他的指縫裡，他才無奈地嘆了口氣，換個姿勢，反手握住了她。

——結果她真的像抓住什麼韁繩一樣，趁著他沒防備時，突然一扯。

森鷗外毫無防備地被拽回了原位，後腦撞上枕頭，他剛要開口，卻對上一雙還帶著朦朧睡意的眼睛。

「……我的早安吻呢？」

「不需要上班的人沒資格要早安吻。」森鷗外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語氣裡帶著幾分嫌棄，卻沒真的甩開她的手。

利茲被噎住，感覺像是剛剛那句話痛擊了靈魂，埋在被窩裡悶悶地開口：「所以你是覺得我不上班就不值得一個早安吻了？」

「你值得，但現在不是時候。」森鷗外低頭看著她，無奈地試圖抽回自己的手，但利茲扣得更緊了。

「所以有時候我值得，有時候我不值得？」利茲開始耍賴「我是股票嗎還有漲跌？」

森鷗外深吸一口氣：「這是選擇性對待賴床的人。」

「但你這樣子，會讓我對我們之間的感情產生懷疑。」利茲睜著半瞇的眼睛，一臉正經地說著最無理的指控，「你說，當有一天我老得上不了班了，開始睡得比較多，沒辦法早上六點起來給你準備早餐的時候，你是不是就不會再親我了？」

「你？早上六點起床？準備早餐？」森鷗外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請問這是哪一個平行世界？通宵到六點吃的那可不算數啊。」

「我是說假設。」利茲不滿地皺了皺鼻子，「你不要轉移話題。」

「你如果真的願意六點起來給我準備早餐，那你應該會得到一個吻加一座獎盃。」森鷗外語氣平淡，「畢竟這是一個足以被記錄下來的奇蹟。」

「你怎麼可以這麼不信任我？」利茲嘖了一聲，「但我還是沒有得到我的早安吻。」

「因為我現在要上班。」森鷗外語氣堅定，嘗試掙脫。

「上班前親一口會遲到嗎？」利茲理直氣壯地反駁，還順勢往前挪了點，仰起腦袋，像是隨時準備好迎接一場勝利的親吻，「說不定這會讓你一天的心情都變好。」

森鷗外沉默了一下，然後俯身湊近她：「這只會讓我更不想上班。」

利茲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嘴角上已經落下一個淺淺的吻，帶著晨間微涼的溫度，卻意外地讓人心頭發熱。

等她回神時，森鷗外已經站起來，走到門口，頭也不回地補充了一句：「別再用這種方式拖延時間，既然醒了就起床吧。」

利茲看著他的背影，撐著頭思考了幾秒，然後又縮回被窩裡，心安理得地閉上眼睛：「嗯，五分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