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すいトワ——不做愛就出不去的房間

到底為什麼這種小薄本才會出現的劇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常闇トワ看著面前僅有的一扇門和上面大型LED螢幕顯示的一行字這樣想著。

--不做愛就出不去的房間。

就算是整人活動,這也未免太過惡趣味了,而且好死不死,另一個被關在房間的人,還是自己的暗戀對象。

要說對對方毫無渴求,肯定是騙人的,加上私下經常聊天,清楚少女並沒有想像中地純潔,或者說不諳情事,可每次面對那過於澄澈純粹的笑靨,就會覺得自己心裡升起的慾望汙濁不堪。想要觸碰,也想被觸碰,但這些都建立在兩情相悅之上,要是知道視為好友的人對自己抱持著性幻想,就算心態堅強如她,也會被嚇到退避三舍吧。

現在竟然還要直接進行性行為,一想到可能連朋友都當不成,常闇トワ恐懼到幾乎要吐了。

強忍著緩慢升起的噁心感,斜瞟了眼那個手扶著下巴,跟自己一起望著面前如此不真實畫面的少女。她伸手將略長的湖藍瀏海撥到耳後,而後雙手交叉,隨後微微彎下身子,看著門把旁邊貼著的一張告示。

「トワ,這張紙上寫說,只要其中一個人被另一人用到高潮就可以了,不用互攻喔。」

「那、那種事情不重要啦!星街すいせい!」

雖然她知道對方也是在為兩人離開而努力,可過於直白的話語仍讓惡魔瞬間滿臉羞紅,用力吐槽那個一臉認真的少女。她似是無奈又像平常那般帶著調戲地輕笑,伸手轉動門把,就像前幾分鐘常闇トワ所做一樣,只有門無法開啟的空洞咖咖聲響。

「還真的出不去啊……明天還有收錄的啊。」

「話說すいちゃん不是有斧頭之類的武器嗎?不能直接劈開嗎?」

「今天不是穿女僕裝,所以不行啦。」雙手一攤,的確,對方現在身上穿著的是相對輕便的水手服,如果還標配一把金斧頭,也是挺違和驚悚的。

「倒不如說トワ你不是惡魔嗎?沒有什麼超能力之類的嗎?」

「惡魔沒有那種東西……」

無奈地嘆息,兩人再度將視線投向無法開啟的門,藍髮少女搔搔頭,轉而向床走去,翻動床頭櫃想要找看看有所助益的東西。常闇トワ跟了過去,不然呆站著也只是徒讓腳痠,只可惜,最終拿出來盡是些床上工具,指險套潤滑液就算了,甚至還有說不出名字也不想說出口的東西。

「這……準備的真是齊全呢,哈哈。」

將那些東西丟回櫃子裡,星街すいせい像是要掩飾害羞似地哈哈笑著,惡魔無力地頹坐到床側,按摩著發疼的眉間。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明天的工作就算了,虎太郎、家人,又該如何是好,自己又真的要跟面前的朋友做愛嗎?

「我們再等一陣子好了?或許只是惡作劇。」

歌姬坐到她的身旁,如此提議,仔細一想,比起匆促地相信這種不現實的事情,保持冷靜才是上策,淺紫點點頭,表示贊同。

「那來聊天吧,雖然平常也很常傳訊息給トワ,但距離上次一起出去玩也已經很久了呢。」

「有嗎?前陣子不是STA才去旅行。」

「但那是STA啊,跟トワ單獨出去又不一樣。」

她脫下皮鞋,頭及手靠在抬起的右腿膝蓋上,歪著頭看向常闇トワ,瞇著眼笑,就像平常那般。

真的很好看,惡魔心想。

一邊裝作若無其事地轉開視線,一邊閒聊著近期發生的事情。



「嗯……現在幾點了?」

手在床鋪上隨意拍打摸索,試圖找出手機,結果拍到一個不同於枕頭、床單的柔軟觸感。依然睏倦,只是閉著眼又打了幾下,卻聽見了別於貓叫的聲音,是人類的聲音,常闇トワ嚇得彈起身子,是正揉著眼翻身、頭髮有些睡亂的星街すいせい。

「怎麼了…‥」

她們被關進了傳說中的「不做愛就出不去的房間」,認為這可能是惡作劇所以打算等一陣子,接著坐在床邊聊天……衣服都還在,看來是不知何時躺倒在床上所以睡著了。

快速地順過時間線,惡魔站起身環顧四周,還是墜入夢鄉前的房間、門仍然無法開啟、上面螢幕的字未變,兩人依舊在此。

「すいちゃん」

「嗯?」

「我們還在這房間裡。」

「的確呢,而且我們似乎也睡了挺久。」

面面相覷,又尷尬地同時別開頭,沉默半晌,高個子少女率先開口。

「但總不能一直被困在裡面吧。」

--所以,來做吧。

常闇トワ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但星街すいせい接下來的話更令人不敢置信。

「那……トワ你當攻吧。」

「蛤?」

「畢竟,トワ你應該不會想被すいちゃん碰吧,すいちゃん是沒差啦……。」

藍髮少女有些緊張地笑了笑,可正因為她現在還掛著笑容,才更讓常闇トワ惱火,她清楚對方不知道自己所抱持的心情,也明白那是她體貼的象徵,可,仍然氣惱。

望著星街すいせい交叉在身前、微微顫抖的手,惡魔幾乎要哭了出來,為什麼她可以裝得一派輕鬆,說出這種話?如果,現在不是自己站在這裡,她也會說出一樣的話嗎?

好生氣、好火大,甚至沒來得及仔細思考。

「所以すいちゃん誰都沒差嗎?」

話一脫口而出,常闇トワ就後悔了,多麼侮辱啊,就光憑這話,她們以後也別想做朋友了。

「欸?不是,トワ」

「抱歉,先讓トワ冷靜一下。」

惡魔真的哭出來了,但她不想讓對方看到,只能低下頭單方終止了對話,隨後自顧自地走到右側床邊,抱住枕頭、用被子將身子裹起,只有尾巴前段些許露出。

歌姬想要說些什麼,伸出的手一度僵在空中,又默默地垂放回身側,她緩步到另一側床邊,小心翼翼地靠著枕頭坐下。望著棉被下微微震顫的常闇トワ,聽著對方應該不想被自己聽見的啜泣聲,想著等等該如何是好。

星街すいせい很清楚,常闇トワ在發現她和自己被關進這房裡時,除了睡著的時刻,就一直處在緊繃狀態。也許當事人沒有自覺,可相較平常自在時會輕輕晃動,她的尾巴現在從一開始就僵硬地盤在身側,就像每次即將上台演出前。

她也是如此,不,可能比演唱會什麼的都還要緊張,畢竟是和常闇トワ一起,待在這種地方啊。要將自己情慾如此露骨地展現,展現給甚至還僅是朋友關係的她,將心底的驚惶失措強行壓下,已經耗費全力了。

揉揉臉頰,勉強擠出平常笑容的後果,就是現在兩頰肌肉僵硬到不行。再次將視線投向另一側的棉被團,深吸口氣,下定決心。

晚點,等トワ稍微平復後,再跟她談談吧。

告訴她,其實不是誰都可以的。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星街すいせい構思好想講的話,甚至開始在腦內回想明日行程等雜事時,才發現裹著被子的惡魔身軀已經回到睡著時平穩規律的起伏。

「トワ。」試探性地喚了聲。

沒有回應。

向她挪得更近了些,再次呼喚。

「トワ。」

沒有回應。

星街すいせい最終在常闇トワ身後躺下,伸手,稍微在指尖施加力量,戳了戳對方。

「トワ。」

沒有回應。

視線向下瞟了眼,又回到面前棉被團子,挪動身直到前胸微微貼上對方,手掌輕輕撫上。

「其實不是誰都沒差,因為是トワ,才會說出這句話的喔。」

「如果是トワ以外的人,就不行呢。」

「後面那句好像有講跟沒講一樣啊哈哈。」自嘲著說道,抿抿唇,思考著。

原本構思好的話語變得支離破碎,相較平常流暢對話,此刻口舌變得笨拙、掌心泛汗,似乎吞嚥聲都清晰可聞。

緊張嗎,緊張。害怕嗎,害怕。

但她不想停下來,沒有更好的時機了,真實也好,夢境也罷,第一次能將懷揣已久的情緒流瀉而出,就在此刻,傳達出來吧。

「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跟喜歡的人做,果然不能接受吧。雖然トワ可能想的跟すいちゃん不太一樣……」

--只有トワ喔,對我而言。

「接下來就等トワ你醒來了。」

被子團微微一震,自棉被中露出的尾巴前端也跟著抽動了下,但裡面的人不吭一聲,沉默地轉過身子,將自己往星街すいせい懷裡送去。

惡魔可以聽見對方寵溺低笑,甚至是床鋪因此而產生的微微震動。

方才那些話語代表什麼,再明顯不過了。即使這一切是場夢境,也甜美無比,令人狂喜,甚至胸口因澎湃洶湧的喜悅而隱隱發疼,又一片淚濕。

噙著淚自棉被中探出頭,不偏不倚地對上柔軟閃爍的星夜,以及微微揚起的嘴角。她從沒說過,但她喜歡極了,這人此刻除溫柔外無其他形容詞的笑容。

此刻,為她。

「喜歡,最喜歡了。」



蜷縮在少女懷裡,感受著她輕拍、安撫著自己,直到淚水停歇、呼吸重新變得平穩,才輕推對方,抬起頭揉眼。

「這裡沒有洗臉台呢……但有濕紙巾,擦擦臉吧。」

接過濕紙巾,雖然只是微涼,但聊勝於無。淺紫用紙巾冰敷哭得紅腫的眼,鼻音濃濃地道謝,半晌,視線重新對上在旁等候的湖藍,虎牙輕咬下唇,結巴地問起對話中斷前的議題。

「所、所以我們現在⋯⋯是要做了嗎?」

「應該吧?否則一輩子被困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吧。」

「那是すいちゃん嗎⋯⋯當攻的部分?」支支吾吾地,因害臊,後半段的話星街すいせい甚至要貼到惡魔面前才勉強聽得清楚。

原本想回說都可以,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輕吻下對方臉頰,雙臂靠上她的肩頭,噘嘴,可憐兮兮地道:「トワ不願意碰すいちゃん嗎?」

惡魔臉變得更紅了,連耳尖都似滲血,草綠難為情地閃避少女載滿笑意的眼,而後輕輕搖頭。

「トワ」

「……嗯?」

「你真的好可愛。」

順勢攬住她的脖頸,以不大而確實的力道將她拉向自己,順著施力方向讓兩人雙雙倒在柔軟床鋪上。常闇トワ沒來得及反應,跌進一片柔軟,隨之迎來的是星街すいせい身上的清香、溫度,和低聲呢喃。

「喜歡。」

彷若整個人都要融化,臉頰又脹又燙,她伸出手,將手臂收緊,那人也是如此。

「トワ也是。」

「但果然繼續待在這裡挺討厭的呢,快點出去吧?」

「那、那要怎麼做?」

「トワ想怎麼做都可以喔。」

星街すいせい伸手捧起懷裡人的臉頰,柔軟唇瓣擦過前額、鼻尖,最終落在微張粉嫩上,另一手順到身後,將常闇トワ領到自己胸前。帶著她的指尖,一同捏住領巾,順應著重力,鵝黃色布料輕巧地垂落。

接著她將她送到腰間,一切那樣自然。

腰帶、扣子,隨著衣裳摩娑,原先衣著整齊的少女此刻短裙被褪至腿側,上身領口敞開外,還因探入其中的手而被拉至胸前,水藍色內衣下緣清晰可見。

撐起身子,映入眼簾的身軀穠纖合度,白皙肌膚如凝脂,光滑無瑕,就連腹部上微凹的肚臍都那樣恰到好處,美得讓常闇トワ幾乎要暈厥。再度伸手,肌膚微涼又燙手,小心翼翼地攀升,隨之緊繃收縮的肌肉清晰可感,卻不失柔軟,令人上癮。

正想更進一步,星街すいせい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袖子並靠著枕頭坐起身。讀懂她沉默的話語,惡魔乖巧地停下動作,領子、胸前、腹部,隨著歌姬纖細手指下滑,鈕扣變得毫無意義。

傾身。

由淺、至深,交換品嘗著疼痛及快意。氧氣因迫切而變得稀薄,溫柔因渴求而轉為粗魯,未變的是視線交錯、眼底映出的她。

背脊、頸側,刻下情熱,喘息、嚶嚀,呼喚彼此。

又濕又熱,熔毀理智,膨脹情感。

「すいせい」脫口而出,直白到近乎爛俗的話語。

少女一愣,而後笑得燦爛,帶著哭腔的悶哼、猝然繃緊又癱軟的身軀,都由她的惡魔安穩承接。

「トワ」所以她也如此回應。



休息片刻,兩人重新穿上衣服,相較開始的忐忑徬徨,此刻顯然輕鬆許多,星街すいせい率先走到門前。嘗試性地握住門把,圓球輕而易舉地被少女轉動,和常闇トワ互看一眼,欣喜地瞪大雙眼。

「終於可以出去了!走吧!」

正當歌姬想要推開門,惡魔的手猛地覆上,阻止了她的動作。

「トワ?」

「如果……トワ是說如果,這一切」

「都是夢嗎?」

她別開視線,點點頭,指尖緊張地揉捏著裙襬,星街すいせい輕笑,微微躬身,又是一吻。

「即使是夢、即使トワ忘記了,すいちゃん也會記住喔。」

「然後會再一次,跟トワ說出喜歡。」

「トワ呢?」

她真的好喜歡她。

緊咬著下唇,用力點頭,抱緊面前人。湖藍也回以同樣,或許更大的力道摟緊她,而後同時鬆開,改將彼此的手送進對方掌心,不約而同地露出笑容。

「好啦,那我們走吧。」

牽著手,推開了門。



窗外鳥鳴啁啾,朝陽鑽過窗簾縫隙,和虎太郎一起慵懶地躺在她的床腳。

再平常不過的早晨,於是常闇トワ自床上起身,洗漱更衣後準備早餐,順勢將桌旁空蕩食盆倒滿貓糧,和自家愛寵一起享受愜意的用餐時光。

再度走進臥室,手機那樣巧合地響起通知聲。

星街すいせい『トワ』
星街すいせい『從房間裡出來了嗎?』

常闇トワ『出來了喔。』

星街すいせい『太好了。』

下一刻,畫面轉為通話,指腹輕觸綠色按鈕。

「那トワ方便幫我開個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