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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性的淚水

  最近演藝圈掀起了一陣風暴,不論娛樂新聞、八卦雜誌還是網路報導鋪天蓋地而來的都是同一則消息──星二代歌手Alan與合作女歌手傳出緋聞。誇張又聳動的標題引來不少人好奇,內容更是寫得五花八門,每篇彷彿都是親眼所見。

  有些報導內容是Alan深夜開車到女歌手家待了一個小時;或是有粉絲看見兩人半夜在公園裡手牽手約會……雖然每則報導都沒有任何實質證據,但似真似假的言論就足以讓人產生各種想像。

  還有好事的粉絲將Alan與女歌手同時出現在一起的照片、採訪片段等剪輯出來,藉此側面證明兩個人的關係非比尋常。

  Rosa一開始只是因為標題出現了Alan才點進去,但內容卻讓她心情盪入谷底,接著像是自虐似的把所有和Alan有關的八卦報導都看了一遍,連網友們的評論都一則不漏的看完。

  有人說Alan一向高冷,什麼時候和別人這麼親近互動過,兩個人一定是情侶;有人認為只是娛樂公司為了Alan的新專輯而炒作罷了;又或者兩個人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每一個論點看似都很有道理,各種猜想在腦海裡轉了又轉,像是混亂的毛線團理不清。

  明明知道與其在這裡胡亂猜想,不如打電話和Alan求證,但Rosa不敢想像如果從Alan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怎麼辦?看著女歌手站在Alan身旁的照片,兩人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手滑動著螢幕,瀏覽著不停更新的八卦消息,她感覺像是吞了未成熟的果子,舌尖上又苦又酸澀。

  這種揪心的難過比試鏡失敗還讓Rosa痛苦,她開始沒日沒夜地重複閱讀報導和評論。一遍又一遍,用文字化成的利刃切割自己的心。

  當經紀人來接她上節目時,被她憔悴的模樣嚇了一大跳。臉色蒼白、嘴唇乾裂、黑眼圈掛在雙眼下,臉甚至有些浮腫,走出去說是藝人都不會有人相信,Rosa一向自律,很少在拍攝前一天熬夜,但今天她恐怕會被彩妝師狠狠唸一頓了。

  經紀人看著Rosa失魂落魄的模樣,試探地問道:「妳該不會談戀愛了?」

  「什麼?」Rosa愣了下,不明白經紀人為什麼會這樣說。她只是為了Alan的緋聞而煩惱,只是粉絲對偶像的……抱有什麼樣的感情才會在看到對方傳出緋聞消息的時候難過,是對偶像的仰慕、崇拜?還是愛戀呢?

  經紀人的提問宛若當頭棒喝,讓Rosa重新審視她對Alan的感情。

  那份把Alan當成偶像的情感是何時變質的呢?

  想起以前她和Alan相處的點點滴滴──參與綜藝節目、練習、錄歌,閒暇時一起用餐。還有演出電視劇時,曾經發生過有人報導他們出入同一棟大樓,還有一小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那時候Alan保護了她,或許那時候她就已經有些心動了。

  直到開始拍攝料理節目,Rosa心裡都還在想著Alan的事情。但她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好像已經太晚了,那些緋聞說不定是真的,Alan說不定早就有女朋友了。

  握著菜刀的手俐落地上下擺動,被切開的洋蔥散發出辛辣的氣味,刺激得眼睛疼痛。Rosa眨了眨眼,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一滴、兩滴在她的臉龐蜿蜒成一條淚痕。

  「哇──連擅長廚藝的Rosa都躲不過洋蔥的攻擊。」主持人開玩笑地說著。

  Rosa臉上掛著淚水,但仍勾起笑容回應著主持人。她是個演員,隱藏情緒對她來說再簡單不過了。原以為她只需要露出笑容,就不會有人發現她的異常。

  拍攝結束後,Rosa進入褓姆車卻看見Alan,那瞬間眼淚差點又要奪眶而出。

  Alan最近為了新專輯宣傳忙得不可開交,但今天早上透過人脈從化妝師那裡打聽到Rosa狀態不好的消息,於是他特地支開對方的經紀人換來與她短暫的見面時間。

  但Alan也不是會安慰人的性格,反而兩個人在車裡沉默了好一會。還是Rosa覺得有些尷尬,主動開口關心對方的近況。

  「宣傳很忙有好好吃飯嗎?怎麼突然跑過來呢?」

  「想見妳了。」Alan自從被父母安排相親後,就開始認真考慮他和Rosa之間的關係。不過礙於兩個人的身分有很多事情要計畫,詢問了很多有相關經驗的前輩,綜合各種意見,他打算把大部分的障礙都掃平後再跟Rosa表白,而這次也是為了鋪路而選擇跟女歌手合作。

  聽見Alan直白的話語,Rosa心跳猛地加速,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但面對喜歡的人,又怎能裝作不在乎。

  透過窗外的微光,Alan注意到Rosa眼眸有些濕潤,他抬起手撫過她的眼角,摸到一些濕潤的液體。

  「哭了嗎?」

  「洋蔥害的……」Rosa用主持人開的玩笑帶過這個話題,她才沒膽子告訴對方自己真正的想法,也不敢詢問緋聞的事情。

  不善言詞的Alan不曉得該怎麼繼續詢問,只是輕握了下Rosa的手,淡淡地說道:「如果需要幫忙,我隨時都有空。」

  感覺到Alan真誠的關心,Rosa打從心底溫暖了起來。她安慰自己就算戀情不能有結果,但能成為這麼親近的朋友她也該知足了。

  那天Rosa剛調整了心情,沒想到緋聞就迎來新的轉折。

  ──女歌手隱婚五年,育有一子一女。

  這下Alan和女歌手的曖昧不攻自破,官方甚至公佈了Alan曾與女歌手一家人一起用餐的照片,表示女歌手家庭和睦,一家人與Alan關係都很好。

  女歌手已經結婚多年的消息佔領了報章雜誌和社交媒體,以至於一則小小的八卦新聞被人遺忘在角落──Alan多次探班,本人表示與Rosa是摯友。

  由於不久前Alan和女歌手的緋聞才被攻破,沒有人會繼續抓著Alan的消息深挖,畢竟讀者不是傻子,沒人會想再搞一次烏龍。於是大眾和粉絲就輕易地接受了Alan和Rosa是摯友的關係,就算兩人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也不會引起太多的討論,更不再流傳出Rosa為了走紅刻意製造誹聞的消息。

  Alan接連幾次來劇組探班,還公開表示兩個人的摯友關係,讓Rosa有種「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感嘆,加上Alan與女歌手的緋聞消失了,她這段時間的心情猶如雲霄飛車般起伏。性格單純的Rosa沒有把所有的事情聯想在一起,以至於她沒發現事件背後有推手。

  只有一些混跡演藝圈十多年的老油條們馬上就猜到Rosa背後有人護著,又看著來探班的星二代Alan,心裡都有了些猜想,於是在拍戲時對她更加關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