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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結び



前文接以前冩的三劈《舊夢重現》

※TDD寂/H曆寂×H曆亂

三劈就是最好的










“閉上眼。”

麵前的寂雷這樣說著,然後伸出手覆在他的眼上,他沒有抑製住眨眼,睫毛的尾端像蝶翼一樣掃在對方的手指上。

熟悉的氣息慢慢靠近了,同時他又被身後的人抱住了,兩個相同又不同的男人爲他製造出了以一個溫柔又恐怖的牢籠,拴住了他片刻的自由。

灰紫色的髮落在他身上,那人的顏色組成層層帷幔,他在神的見証下與神接吻,一片黑暗中失去了自己的思維。

這樣就好。








神宮寺寂雷來到了未來。

或者說是過去的神宮寺寂雷來到了現在。

嬌小的粉色被迫坐在兩個高大男人中間,他左右的兩個男人沒有分毫之差的各端著一盃咖啡,連身上的衣著也沒有絲毫變化。

氣氛沉默的詭異,那讓飴村亂數覺得不適,於是他試著開口。

“寂雷?”

兩個寂雷都選擇了不出聲但是轉頭看他的回應。

“......”

“對了!爲了區分你們,一個叫‘神宮寺’一個叫‘寂雷’怎麼樣?”

兩個人再次沒有出聲,大概是從未被飴村亂數稱呼過姓氏,所以心中都在等待著旁邊的自己承接下那個陌生的呼喚。

“欸~都不願意嘛——”

飴村亂數拖著甜膩的尾音,然後停頓。

“那就一個叫‘老頭子’一個叫‘傻大個’!很棒吧!嗯哼,亂數就是起名的天才~這樣就沒有異議了吧!”

小孩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笑了起來,但熟悉他兩人都知道他這副表情已經是接近耐心的末尾,現在的寂雷明白他的這位前隊友對上他的時候也不是多麼好相處的性格,他無所謂因爲這點幼稚的在意惹火對方。

“...我明白了,稱呼我爲‘神宮寺’吧”

他放下了咖啡,把剛才洗漱後爲了方便綁住的長髮散了下來。

“這樣就好多了嘛!那現在的要做什麼好呢~寂雷送我回家怎麼樣!”

飴村亂數抱住了身側還在綁著長髮的寂雷,來自過去之人看起來也相當熟悉他這副喜愛撒嬌的模樣,低下頭笑著回應對方的姿態十分熟練,但是在條件反射般的反應過去後有點遲疑地開口道“但是現在這個情形,我是不是儘量不要被被人髮現比較好?”。

“欸~沒事啦,亂數想和寂雷說些悄悄話嘛。那邊的神宮寺大人,拜托你在寂雷回來之前不要出門可以嘛~?”

看著不久之前還與自己溫存的對象如今挽著與‘自己’親密無間的模樣感覺並不妙,神宮寺嘆了一口氣,和對方示意自己同意了。

在亂數的歡呼中兩人對視了片刻,過去的神宮寺寂雷穿上了屬於現在的寂雷的外套,飴村亂數毫不在意的走過去挽住他的胳膊,兩個人並肩走出門,似乎與往日空寂posse的景象無異。

三年之後的神宮寺寂雷或許是搬了家,這附近並不是他常見的景色,高大的男人沉思,他對未來髮生的事無法不好奇。

“寂雷很想知道未來的事情?”

身邊的人也如以往與他在某刻奇跡般的心有靈犀。

“的確如此...但是希望亂數君還是不要告訴我什麼比較好。”

“奇怪,寂雷不是最喜歡有趣的東西嘛,現在怎麼裝得這麼老實的模樣。”

話中帶刺,強大的男人也覺得自己被刺傷了一點。

“既然我來到了這個世界,想必我必有我獨特的責任。這個時空裡已經有了一個無法與你正常交流的、現在的神宮寺,那麼我需要擔任的角色是能與你交流的、過去的寂雷。”

“寂雷說話好複雜我聽不懂——”

“...亂數君能允許我陪在你身側就可以了。”

過去之人小心地說著謹慎的話,不知爲何飴村亂數卻是始終沒法忘記那人與他爭鋒相對時的討厭模樣。某些爭端因何而起他都心知肚明,但是理性的理由是一方麵,感性的厭噁也是一方麵,在混沌的時間點上出現了一個讓人混沌的人,說實話他沒有力氣努力去分辨。

其實單獨把這個時間點的寂雷叫出來也不過是想警告對方不要去追問對於他來講已經過去的事,如今看來對方如此貼心倒是讓他罕見的對寂雷再次多出幾分好感,行爲像個小孩子的飴村亂數也並非是個無差別噁感輸出的人。

於是他懷唸地撫了撫對方的長髮,久違的手感讓他愉悅。

細白的手指纏著那縷髮向下一拉,前隊友順從的彎腰,小孩在對方唇上落下一吻。

“其實隻要是寂雷的話,做多過分的事都可以啊。”



飴村亂數隻讓寂雷送他到了電車站,回到家裡時神宮寺也如和亂數承諾的那樣留在家裡,神宮寺寂雷的接人待物往往是禮貌和善,可不知爲何在麵對著另一個自己的時候他的麵色甚至也不如麵對一個陌生人。

最懂神宮寺寂雷的人隻有神宮寺寂雷,站在門口的人微妙的察覺到那個自己這般態度似乎是因爲他剛才與亂數的互動。不過到底是因爲討厭自己再和亂數糾葛在一塊還是之相反的嫉妒著過去的自己得到了亂數的親近這樣的事就不可深究了。

直覺告訴他大半是後者,於是他坐到自己麵前,現在的神宮寺寂雷也是他該好好溝通的對象。

“我和亂數君承諾不會參與你們的事,但在那之外有什麼苦惱的事和我說一說也無妨。”

與他們離開前姿勢沒有改變的神宮寺大概是坐在那裡沉思過了許久,看見他坐過來也終於抬起頭正視著那張與自己完全一樣的臉。

“今天、和你的昨天對比起來也沒什麼改變對嘛?”

神宮寺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你的今天也和你的昨天也沒有什麼改變。”

寂雷對答如流。

飴村亂數用不同的態度對待著他們,巧妙的把兩個時空的人留在兩個時間段,他分割了自己的喜樂與哀怒,把愉快從容的一麵交給了過去,把尖銳真實的一麵交給了現在。

此刻他們相交至此卻依然無法理解彼此的心情。

寂雷嘆了一口氣。

“這幅狼狽的樣子你應該收起來了,觸碰到他不隱藏的一麵不是曾經的你追求的事情嘛。”

“果然,即使是三年之後我也依然…”

他的話隻說了一半,但可惜在這個空間裡的兩人沒有什麼謎語可言,不知何時屋外開始下雨了,潮意從屋外滲透出來,無邊無際的陰沉天空像男人的長髮,在沒有陽光的日子裡他們便不再講話。

飴村亂數再來的日子很快。

這個時空他們見麵的意義似乎隻是爲了情事,說不準亂數是不是故意的,但他來的時候醫生還未結束工作,隻有時空旅人一人在家。

是哪個時間段的不重要,隻要是寂雷就可以。

來自過去的人顯然對和隊友接吻這件事不太熟悉,但是飴村亂數卻是異常的主動,似乎是因爲能看見寂雷青澀的一麵就覺得有趣,所以他就格外喜歡粘著對方親熱。

有電影叫聞香識女人,人類的感知靈敏非常,從亂數的吻中寂雷也能體會到那些細小的情緒。

多多少少帶著點玩味,甚至那對於寂雷來說有著某種教學意味,他的這位隊友,他的這位老師,似乎就像是教給他強大的方法一樣教授他侵略別人的步驟。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被吻迷惑的間歇他喃喃自語出這句話。

“嗯?是說做這種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了呢。”

藍色的外套已經扔在一邊,小孩身上隻剩下一身和過去相似的白色上衣。

擅長幻覺的人此時努力在此時製造出一種讓人置身幻境的氛圍,可愛的笑容與話語的語氣都是他最熟悉操控的事。

“寂雷不喜歡和亂數接吻?”

甜味的呼吸落在了麵上,熱度讓人眩暈,完美無瑕的引誘。

可惜神從一開始就看透他的偽裝,就像那人在撒謊的時候就是會無憂無慮笑,此時這種曖昧的態度又是在隱藏什麼呢。

“如果是亂數君想和我這麼做的話,我不會拒絕。”

“真是狡猾的態度。”

“你不想聽這種回答的話...”

“你不拒絕就足夠了。”

吻結束了剩餘的交談,話語像過去一樣淹沒在了無人知曉的角落。

門外傳來了開鎖的聲音,沉穩的人看見了某雙多出來的鞋子後就直接快步走了進來。

醫生默聲地看著麵前的一切。

我比任何人都想靠近你啊。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飴村亂數沒有印象的關繫開始那天對於神宮寺寂雷來講是印象深刻到不行的一天。

在TDD已經結束和麻天狼開始間的某一日,誤喝了酒的男人無意識的跨越了兩區的距離跑到飴村亂數的個工作室砸門。

對,字麵意思,砸門。

在那種再不製止就肯定會被鄰居舉報的情況下飴村亂數沒法不開門,雖然說那個時候報警都沒有什麼問題,但無論是爲了什麼工作考慮還是出於他一瞬的善心他都沒捨得讓那個神明大人蹲幾天局子。

詭異的是那個喝醉了就會狂暴的男人在看見他之後就奇跡般的安靜下來。

設計師把他安置到工作室的沙髮上,善人做到底的去給男人倒了一盃水,不過那人已經醉到連水盃都握不住,隻是用藍色的眼睛呆滯地望著他麵前的人。

本就沒什麼耐心的人完全不想照顧一個傻子,在心裡咒罵自己爲什麼不學聰明點像男人一樣搬家的飴村亂數把水放在一邊想回去工作,但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被男人拉到了懷裡。

寂雷像抱什麼玩偶一樣抱著他,他身上根本沒什麼酒味,好像是一盃倒之後就跑來涉谷找他。

男人的臉埋在亂數的肩上,像是小動物在撒嬌一樣黏在他身上。

他們過去都沒做過如此親近的動作,雖然是被動但飴村亂數竟然意外地不討厭這種被牽製的感覺,因爲他莫名覺得此時自己如果要離開也不是什麼睏難的事。

但是。

寂雷重新抬起頭看著他。

表情相當可憐。

這個人就會很難過。

讓神大人露出一副脆弱模樣的感覺就是挺可怕的不是嘛。

總之那晚他隻好像人肉抱枕一樣的陪了醉漢一晚,那人神誌不清的時候反倒沒髮生什麼意外,隻是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已經酒醒的寂雷在他還爲相見尷尬的裝睡狀態時輕輕吻了他。

你來這套我可就不裝了噢。

早晨對於男人而言偶爾也是比夜晚更衝動的時間。

至少在接吻的時候他們不用在意那麼多,欲望侵蝕掉大腦的時候就可以什麼都不想,甚至作爲床伴來講寂雷是最溫柔的那派,而他就是如此眷戀著這份異類的溫柔。

公認的神佛不是他的神,大家都有的溫柔不會留給他,或許飴村亂數會擁有的東西就該都是獨一份的,那就讓我收下你對我的這份病態的執著吧。

“和討厭的人接吻很有趣嘛?”

站在他麵前的人問,語氣聽起來似乎是生氣。

“這個問題我還給神宮寺大人你。”

飴村亂數心安理得的被過去的寂雷抱著,然後心情平穩地看著麵前的人把外套脫下來扔在他的外套上麵。

純白色最終還是覆蓋了明藍色。

一切都沒有改變。

高大的男人一點點走過來,陰影將他們吞噬在一個灰暗的世界,神甚至將他的視覺也掠走。

過去的寂雷沒有什麼異議,他爲另一個自己讓出了位置,高大之人們用身軀鑄成牢獄,灰色的世界裡他們一點點解著所愛之人的衣扣。

最後他們一人握住一邊紅色的領結。

緩慢的拉下去。

解開。

長短不一的紅繩解開後成了一根。



過去與現在都愛著飴村亂數這件事寂雷不會否認。

他堅定地,沒有任何遲疑地承認著這件事。

不然他就不會和亂數維持這種關繫,也不會想和亂數接吻,更不會恨著亂數。

甚至對於神宮寺寂雷來說愛與恨都是一樣的感覺,因爲他從未如此激烈的對某人誕生著情感,能力強大的人要肩負著比常人多的重負,如若把每件事都如此較真的放在心裡那絕對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他不會永遠都緊繃著自己的情緒,該憤怒的時候他也會憤怒,就像那時麵對完甘時他也沒有抑製自己的情緒,但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有忘記告訴對方他其實是很有能力的醫生。

神宮寺寂雷是何等通透的人。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人生,他相信並尊重的這一點,他可以儘自己所能的幫助別人,但他也明白總有他無法改變的命運。

就像他隻是做了他能做且想做的事就會有人討厭他,但他想他不會被這種固有的事絆住腳步。

後來他也意識到什麼,或許就是自己這種態度才惹火了飴村亂數,那個人或許無法如他一般自由地選擇自己的人生,所以麵對自己的勸解也隻會覺得自己不懂他分毫。

那無法改變的命運最終成了上天還給他的詛咒。

覺得有趣。

成爲親友。

和你一起便能改變世界。

終止於雨天的荒唐故事。

難以釋懷。

愛恨難離。

神也逃不掉的命運圈套。




“...太粗魯了。”

寂雷一邊說著一邊替懷裡的人擦掉眼淚,身後的寂雷沒有說話,飴村亂數更不會說話。

小聲的抽泣讓抱著他的人也變得難過起來,寂雷低下頭輕輕吻著對方臉上的淚痕,然後就被小孩孩緊緊地摟住,直接且直白的索吻。

用接吻緩解痛意,也是用接吻堵住那些不想說出的話,因爲接吻而失去一個呼吸的地方,所以大腦似乎也有點缺氧般的更加恍惚了起來。

在床上的飴村亂數通常都會保持著一種什麼都不想的狀態,享樂主義的享樂純粹至極,亂數愛著寂雷給予他的快感就像愛著他的糖與菸。

於是他混混沌沌,被麵前與他接吻的寂雷放開了就覺得不滿足,他想表達不滿,可是開口就是哭到極緻的泣音,大概是看他太可憐了,於是他被另一個人抱在懷裡。

“亂數...?”

意識不清的時候聽見寂雷在叫他。

“嗯......”

不情不願的回應。

他不想說話,他不想思考,他好累。

索性那個寂雷接下來隻是按流程辦事的吻他,認真的吻,額頭和肩都被對方的長髮摩擦著,因爲覺得癢,所以隨便拿了什麼把對方的頭髮綁起來了。

“我愛你。”

那人在他耳邊用嘆息般的語氣說著。

飴村亂數最後的記憶停在這一句。









晨光灑滿。

粉髮的小孩有些疑惑的坐在床上。

他麵前隻剩下一個寂雷了。

髮上綁著蝴蝶結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