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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 Night, Hangman (上)


Top Gun Maverick Fanfic
CP: Rooster/Hangman



當Javier Machado連續一個禮拜、每天早晨都看到他的室友蜷在客廳沙發一角，穿著濕透的運動服，跑步鞋亂丟，但食物永遠沒有短少時，即便是好脾氣的他也受夠了。

「我討厭男人的汗臭味，」他說，「尤其是剛晨跑完的男人，給我找個方法解決你的問題，否則我會解決你。」

「我覺得我很香。」跑到腿軟連走回房間力氣都沒有的Jake Seresin臉埋在冰涼的皮革裡咕噥。

「如果你有一點弄髒沙發的罪惡感，滾過來吃早餐，我可以原諒你一次。」

「Javy，我愛你的廚藝，真的，」Jake説，「但我...沒胃口。」

他更像是預測到而非聽到Javy嘆了一口氣，「今晚去Hard Deck？ Omaha和Halo明天飛，休假結束後他們會回原本中隊，不知道又隔多久才能見面。」

Jake想去也不想去，他珍惜這支臨時小隊，隊員間良性競爭讓他體會到很久沒有的充實感，Javy、Pheonix、甚至Rooster……像兄弟姊妹一樣讓他又愛又恨又甩不掉，此次一別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一起翱翔，他很想多花點時間和他們相處，但現在光是想像那個所有人喧鬧的大場面就讓他覺得疲勞，需要額外的意志才能動起來。Jake在腦內鄙視著自己，什麼時候起連動腦都能累趴字典裡沒有失敗的Hangman了？

那個晚上Jake玩得比誰都瘋，啤酒一瓶接一瓶灌，在飛鏢跟撞球上徹底擊潰挑戰者，跟著眾人起鬨對Rooster點歌，然後說是唱歌還不是說是嚎叫著毀滅臨時鋼琴師的每首曲子，忽略Javy擔心的眼神、Phoenix和Bob 對他投以的怪異目光，但在點酒時連Penny 都多看了他兩眼。

「你有什麼煩心事嗎，Hangman？」

Jake的眼光從桌上的水漬移開，正好對上Penny關心且不帶評斷意味的注視，他聳肩：「沒什麼，派對就是這樣不是嘛？」

酒杯已經裝滿，Penny放開把手，沒有下一步動作。

「……我想我只是還沒相信，任務真的完成了。」

自從下了戰機，他在每個深夜驚醒，滿身冷汗、大口喘息，舌尖還能品嘗到苦澀的絕望，他分不清自己是還在機艙內待命，還是一切已經結束。有時他病態且好奇地想著，如果Bradley Bradshaw和Maverick不在這個世界了，那Jake Seresin現在會在哪裡。

會在一間海軍酒吧裡，被美麗的老闆娘用微涼的手掌捧著臉嗎？

「我不知道細節，」老闆娘的眼神溫暖，「但我聽說你救了他們，如果沒有你，這個任務結果不會是所有人平安歸來，準備把我的酒吧掀了。」她輕微施力，把Jake的臉轉向一如往常盤據了撞球桌但其實已經醉到無法描球的特殊訓練小隊成員們，「如果你忘記了，看看他們。」

雖然那是事實，但出於某些原因，Jake的腦袋沒有跟上最新進度，只記得那句略帶惶恐的「匕首二號被擊落」。

不可以出擊，後補匕首，原地待命……

他不記得他是怎麼回到家的，只知道特殊小隊的夥伴們在，Maverick在，Penny也在，那讓他很安心。

但他們沒有辦法保護他不被噩夢驚醒。他又一次看著Bradley和Mav被擊落，驚嘆於自己的想像力，在機艙罩的保護下他怎麼可能聽得到他們死前的悲鳴，即使是他上次擊墜敵機，也沒能看到對方最後的樣子，海軍發布的照片只有漂浮在海面上的殘骸。他在不知道是誰的慘叫中醒來，發現再多的酒也沒有辦法讓他忘記自己無能為力的現實，沒有辦法讓他好好睡過那怕只有一個晚上。他對局面失去了控制權，就像那一天聽著爆炸聲中所有人此起彼落的驚叫，聽著Rooster喊著「我沒有誘彈了，他們鎖定我了，他們鎖定我了！」而他什麼都不能做。

幻想中隨之而來的巨響讓Jake跳了起來，他冷汗涔涔，黑暗中睜大眼睛看著那場他並不知道實際的情況的爆炸。

預期中的閃光沒有到來，耳邊嗡鳴聲消退後回復到一片寂靜，只有他的心跳撲通撲通震耳欲聾，還有惱人的頭痛宣告它的存在。

他倒回床上，知道今晚又是無眠之夜，如果連酒精都沒有辦法讓他失憶一晚，躺在那兒忍受宿醉肯定更沒用。

幾分鐘後，他忍著頭痛閉著眼摸索換上外出服，穿越客廳時暗自對等下絕對不會高興看到他又早起的Javy道歉，以至於完全沒注意到沙發上有團詭異的突起，因此開門時突如其來的聲音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Bagman?」

雖然沙啞又黏糊，但那幾個小時前還在酒吧放聲高歌的嗓音，顯然不是他的室友的。

「……Fuck，Rooster，你在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