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唐門中人,全身上下無一不是暗器。

  作為一個在唐門待了十多年的外姓弟子,沒有人比趙活更明白這一點,甚至覺得,光是看似普通的長馬尾,都能是殺人不眨眼的大凶器。

  對,說的就是那個總是上竄下跳的唐門入室大弟子──身後的那一束。

  唐布衣不知道是有什麼毛病,人總各種心血來潮靜不下來,十天半月都不見人影,每每回到唐門又會第一時間去纏他的師弟趙活,手臂大咧咧地搭在人肩上,彷彿沒看到對方正忙得焦頭爛額似的,趙活好幾次都氣得想揍他,結果飛俠旋身一轉,人沒打到,反被對方那一頭馬尾給抽了臉,疼得齜牙裂嘴,哀號聲中還伴隨著某個小賤人的沒良心大笑。

  後來趙活學乖了,勾肩搭背就勾吧,別打擾他做事就行,眼不見為淨。

  結果某人勾搭著就把人勾上床了。


  唐布衣的頭髮嚴格來說不是全然的墨色,在陽光下更偏向褐色,髮尾處有著自然的挑紅,當那一大片柔亮的秀髮從頭上傾瀉而下,視覺衝擊堪稱強烈,趙活怔怔地任由那綢緞般的滑膩觸感散在肌膚上,就連手上不小心扯下來的髮繩都忘了還給對方。

  像是被羽毛輕撓,又麻又癢,那髮尾似帶著肉眼不可見的星火,在擦過他的肌膚時,趙活感覺自己的身子成了徹底的火寸,一直以來的偽裝都彷彿被青年的目光點燃,逐一焚燒殆盡,失去了作用紛紛從身上掉落,在周身舖出一片餘灰。

  房內燭火搖曳生光,襯得唐布衣那雙透紅的眼眸越發地亮,裡頭燃燒著名為情慾的火焰,緩慢而猛烈,卻又克制而隱忍,飛俠的一張臉生得清俊艷麗,眉眼稍稍一彎,搭配那上揚的唇角,只把與他對視的人魂全勾去。

  「師弟。」唐布衣的聲音很低,尾音卻微微上挑,像長了無數把小勾子,將趙活的心撓得發癢。

  「哎,師弟。」他又喊了一聲,這次更靠近了,大片的墨色遮住了室內僅剩的光,一片黑暗中,那帶著氣音的輕笑越發明顯了。

  趙活僵硬著身體,感受著那挾帶濕熱的吐息與他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一指外的距離,他被自己的心跳聲吵得耳畔全是轟鳴,卻一點沒漏掉唐布衣逐漸粗重的喘息。

  橫在他倆間的僵持似乎過了很久,又或者僅短短一瞬。

  趙活不知道最後是誰主動將這僅存的曖昧擠壓為真實的愛意與慾望,或許是他,又可能是唐布衣,只知道等他回過神來時,自己的雙臂已經自然無比地攬住了對方。

  唐門中人,果然全身上下無一不是暗器。


  唐布衣當真是要了他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