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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北】不在場證明

* 雙北架空RPS
* 時間線&地點有參考但大部分是捏造
* 撒撒323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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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透過深灰色的鏡片看出去，就像是有個攝像頭由內往外拍一樣，在高速移動的同時敏銳地觀察前方和四周，將每一個瞬間都記錄下來。
　　撒貝寧在坡道末端停下，摘下頭上的帽子，再把滑雪鏡往額上一推，午後的陽光不至於刺眼卻也使他忍不住瞇起眼睛。

　　作為知名旅遊勝地，滑雪場內人滿為患，他移動到不會擋人的位置後，將視線投向設立在離遊客中心不遠處的時鐘。
　　就在他抬頭的一瞬間，眼角的餘光便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遊客中心的方向朝他而來。
　　對方一身休閒打扮，戴著口罩跟帽子，還刻意壓低了帽沿。
　　但撒貝寧一眼就看見他在時鐘底下停下了腳步，笑著招了招手。

　　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即便暫時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他也沒有放心到放聲喊出對方的名字。
　　撒貝寧只是輕輕地勾起了嘴角，一邊往身後的方向比劃了一番，要是不仔細看根本完全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麼，何況隔了那麼遠距離的人。
　　但是對方在原地無奈地笑了笑，點點頭。

＊

　　遊客中心的後方不遠處，有好幾間跟滑雪場合作的酒店，卸下一身滑雪裝備後的撒貝寧幾乎沒在他處多作停留便逕直進了其中一間。
　　很快地在大廳的角落找到了正拿著手機發訊息的人影。
　　他躡手躡腳靠近對方的身側，像是個惡作劇做到一半的小孩般戳戳他的肩膀。
　　「炅炅老師。」撒貝寧低聲喊了他。
　　把手上的文字發出去之後，何炅終於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撒撒。」透過黑色口罩也足以相互感染笑意。

　　入住手續已經辦妥，兩人拎著行李迅速進了電梯間，對方這才摘下頭上的鴨舌帽。
　　偏向褐色的柔順短髮被長時間壓在帽子裡，一被解放便有些不受控制得往四處翹，何炅無奈地對著電梯裡的鏡子整理起來，一邊揮手甩開撒貝寧在他身後調皮地打擾他的動作。
　　直到進到房間裡，何炅這才忍不住出聲：「撒撒，你幹嘛呢？」
　　「反正等會兒出去吃飯不是還要戴帽子，就讓他亂著吧。」
　　對方似是早已料到他理直氣壯的回答，也沒反駁，但姑且輕輕敲了他一下以示抗議。

　　「還有時間，你要不要先沖個澡？」
　　何炅一轉頭、將手機螢幕按開，「也能休息一下，剛滑了幾趟？應該挺累的吧。」
　　「沒事兒，沒滑幾次，還好。」撒貝寧拉開旅行袋，「不過真得洗個澡。」
　　「豁，不愧是我撒，體力是真好。」他在其中一張單人床邊坐下，笑道。
　　撒貝寧見狀作勢靠了過去，「那可不，我炅炅老師比誰都清楚。」
　　「少來，快去洗！」
　　都這把年紀還耍嘴皮子，他進到浴室前似乎還聽見何炅在他身後喃喃唸道。

　　撒貝寧是很清楚的，比起自己，更需要休息的人應該是對方才是。
　　即便工作連軸轉對兩人而言都是家常便飯，但比起習慣於區分工作與私人時間的自己，何炅的作風則是就算下了班也時常跟工作夥伴吃飯喝酒，續好幾攤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對此他是完全出於自願，似乎也沒有打算改，這一點跟他密切合作過五年多的撒貝寧早已十分了解。
　　他不想去干涉對方的生活方式，唯有在這樣的時刻讓他能夠休息一下是一下。

　　果然如他所料，當撒貝寧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何炅側躺在床鋪上，雖不至於熟睡、但至少正閉目養神著。他微微皺眉，對對方躺了就睡的行為有些不滿，他從自己的行李裡抽出一件大衣，輕手輕腳地靠近對方蓋上。
　　「撒撒……」雖然聲音細微，但他還是捕捉到對方的呼喊。
　　「嗯？」他湊近床邊，坐在何炅的身側，剛從浴室出來的身體散發著舒適的熱度，他不自覺伸手去撥弄對方的瀏海，「想再睡一下？」
　　他搖搖頭，朝著作為熱源的自己縮了縮的動作像極了貓，撒貝寧忍不住想起楊蓉跟他提過的、對方的那個新外號。
　　「咪咪偵探。」
　　他試著喊了聲，何炅閉著眼也頓時笑了出來：「……是蓉吧？」
　　看著對方的耳朵紅了，撒貝寧乾脆面對他側躺下來。兩張單人床的距離很近，幾乎能直接拼成一張大床，他維持在翻個身便會卡住兩張床中間縫隙的位置，將胸口貼近他臉頰。
　　「昨天我還跟他們立FLAG說要十二點前收工。」
　　「十二點？有成功嗎？」
　　「沒有。」何炅似是想起了什麼，「昨天那案可刺激了。」
　　他的聲音卻不太符合話語那般分享的語氣，平板輕巧，說話時的吐氣若有似無地在他胸前飄著。
　　「……那我得找時間看看了。」

　　房裡陷入一片沉默，就連空調運作的聲音都沒聽見。
　　撒貝寧偏頭將下巴抵到對方的軟髮上，伸手環過他的身側，呈現半抱住對方的姿勢。
　　「炅炅老師，」從這個角度他看不見何炅的表情，幾乎像是自言自語般輕聲開口，「抱歉……」

　　這一聲是針對什麼的道歉呢？
　　就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活到將近半百的年紀，他們自然很清楚，無論是相遇還是離別，在這世界的每個角落，每個瞬間都在發生著，那並非什麼稀奇的事物。
　　而撒貝寧卻忽然憶起了兩年前，他和何炅合作的一檔節目上，自己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有一些離別你以為隨著時間你會漸漸淡忘，但它在潛意識裡會一次一次回到你夢裡。彼時你才會發現，這些東西對你如此珍貴。

　　即便他們如同此刻依舊伴在彼此身邊，卻又總感覺像是失去了什麼一樣。

　　那句抱歉的尾音才落下沒幾秒，撒貝寧便感覺懷裡的人像是要跳起來一般掙脫了他的手。
　　身上蓋著的大衣滑落至床下，在鋪了地毯的房內沒有發出過大的聲響，同時何炅抬頭的動作讓他一吃痛，位置往後一移，被雙人床中間的縫隙完好地卡住。

　　「撒撒，你沒事吧？」
　　對方驚呼一聲，連忙湊上前來。
　　「唉唷……炅炅老師，你有這麼生氣嗎？」他反射性回應，半笑被皺著眉頭揉了揉自己被撞到的下巴。
　　「誰說我生氣了。」何炅見他應該是真的沒什麼大事，忍不住笑了笑，跟著伸手去摸摸那個位置，一邊說，「我只是覺得很可惜。」
　　「可惜？」
　　「可惜你錯過了很多有趣的事物。」

　　他望著他的眼睛露出的悲傷似乎跟撒貝寧印象中的不太一樣。
　　回憶起那特殊卻又像是注定好的相遇，如同一道急雷勒住喉頭般無奈的離別。
　　被無限放大的五年時光，與那一字一句、一分一秒。

　　他們已然回不去的從前的模樣。
　　但是。

　　「沒關係啊。」他從兩張床的縫隙爬起，捉住了何炅的手腕，「所有有趣的事情，你都還是可以跟我分享。隨時都可以。」

　　無論是舊有的故事，或是新的故事。無論是老朋友，還是新朋友。
　　即便那些劇情他可能會既熟悉又陌生。
　　即便他已經無法親自去體會。
　　即便那講述起來的每一個文字，都彷彿像是一次又一次為他做不在場證明。

　　但是那些抹去不了他曾經存在的事實。
　　抹去不了他曾燃燒的熱愛。
　　抹去不了，他還想跟他們一起共享這一切。

　　他這句話多少也是有點私心在裡頭的——好玩的趣事怎麼可以只有他們知道呢？

　　「錄到一半的時候也可以哦，」撒貝寧笑著說，「搞不好我還能提供您一點投票思路。」
　　何炅原本都快落下的眼淚被他硬生生逼回眼眶裡，推了他一下之後整個人猛然往後一倒。
　　「……撒撒！」

　　「我可是撒明燈啊。」
　　在一個自豪的聲明之後，他翻了個身正打算佔據上方的位置，對方卻忽然坐了起來。
　　「我們該去吃飯了。」何炅笑意吟吟望著他，一邊抬起手腕上的錶。
　　根據他們晚餐餐廳的預定時間，確實再不出門就來不及了。
　　「……那就走吧。」老實從床鋪上起身，他彎腰撿起地上那件大衣。

　　「咪咪偵探。」
　　「嗯？」
　　撒貝寧搖了搖頭：「沒事，就想叫一下而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