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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晴空萬里/赤木葉/赤この

這輩子大概沒辦法再像這樣，那麼細緻入微的喜歡一個人。

-畢業生木葉×準高三生赤葦
-已在一起

––

赤葦京治很喜歡在陽光下看著自己喜歡的人。

不管是強光也好、柔光也罷，抑或只是一束暴露灰塵的晨光，每當前輩那頭金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他總想伸手握住那團耀眼。

「赤葦……赤葦！盯著我發什麼呆呢？」木葉伸手在赤葦面前晃，手指尖尖綴著光點，晃得讓人目眩。

「木葉前輩，看過光在掌心裡的樣子嗎？」

「你是在考我嗎？」木葉挑眉道，接著他伸出手將掌心朝上，狐狸般的眉眼露出了幾分得意，「這不就是你說的情況？」

他瞇著眼睛笑，一副“我很聰明吧？”的模樣，攤開的掌心在日照下顯得白皙細膩，看上去接住了一團光，又像是在對面前的人做出什麼邀請。

於是赤葦伸手，一把將那隻手握住，笑道：「抓住了。」

「什麼抓住了？」木葉收起笑，有些困惑，試圖抽手，發現抽不開，又晃了晃，見赤葦完全沒有要放開的意思，僵持一會後，想也想不出緣由，只當他突然想撒嬌，拿另一隻手撓撓臉，所幸轉回正題，「所以說——我剛剛說的團務，你都聽進去了嗎？」

三年生們即將集體從排球部畢業——鑒於當初梟谷的所有正選三年生都決定留下來將高中生涯最後的春高打完，他們幾乎在梟谷排球部待到了學期末——木葉抓緊時間，將最後的一些事情交接給下一任隊長，赤葦京治。

同時也是他交往了半年的男朋友。看似可靠，實則也很可靠，但卻偶爾犯傻的後輩。

「聽進去了。」赤葦移動手指，慢慢將抓住的手十指緊扣，垂眸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我可以這樣做嗎？木葉前輩。」他抓著木葉的手晃了晃。

「你已經這樣做了啊。」木葉無語道。

一開始的時候還會為這個程度的黏人害羞，半年後的現在已經習以為常。

他伸手撫向赤葦的臉頰，輕捏著晃了晃，暗道：捏起來也沒有特別厚啊，怎麼都不會害臊呢？

「那吾可以抱的木葉前輩麼（那我可以抱著木葉前輩嗎）？」順著木葉的力道，赤葦重新抬頭看向木葉，臉被捏著，說得有些含糊不清，但很好聽懂。

……收回前言，有時候還是會被後輩的直球擊垮。木葉收回手捂住開始升溫的臉，撇開臉受不了道：「這個就不用問了！」

於是赤葦起身坐到桌上，傾身一把將坐在椅子上的人整個都抱在懷裡，「嗯，這樣就都抓住了。」

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一開始抓著的手也沒有放開。

「……從剛剛開始就不知道在抓什麼，赤葦京治先生。」木葉乖乖地縮在後輩懷裡嘟噥，沒被抓住的手鑽出來攀住將他環抱的手臂，「半年了還是對不上你這部分的電波。」

「因為想抓住整個都很耀眼的前輩。」

「認真回答這種問題的只有你。」

但是，耀眼？我嗎？

*

如果提到耀眼、閃閃發亮等字眼，不得不說起梟谷排球部的明星球員，木兔光太郎。

自從高中最後的春高惜敗，這傢伙竟然也沒消沉幾天，又跑去排球部抓著一群後輩打球。

猿杙等人正抓緊最後的時間讀書，聽到這個消息倒成了苦悶拼讀中的一點娛樂。

「我們都要畢業了，讓他們抓緊練習也不錯。」鷲尾實事求是道，埋首的筆下是地理科目模擬試題。

「不用考試真好啊！真好！」木葉捶著膝蓋道，他的面前擺著一本歷史人文，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全是赤葦幫他整理的。

「唉，這題解答到底是什麼？我已經算了三次了，三次啊！」小見抱著腦袋亂撸一通，看上去快被那個數學題目搞瘋了。

盯他這題很久的木葉湊過去看一眼，抓過他的題本，代了個公式進去，「這樣，答案不就出來了？」

「哦，謝了兄弟。」小見看了幾眼，發現只是一個小步驟沒寫對，其他其實都沒大問題，又對自己的數學成績放心了。轉而問道，「你怎麼沒跟赤葦在一起，你不是快畢業了嗎？你們不抓緊時間好好相處？」

「比賽前後我們已經幾乎天天都膩在一起了，總得保有一些個人空間吧。」木葉轉著手裡的筆，語氣無所謂道。

畢竟，有些人嘴上這樣說，實際上連筆記跟鉛筆盒都是用赤葦的。木葉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

「你對赤葦也太放心了。」小見沒注意到木葉的眼神，揮著手裡的筆對他的態度指指點點，「先不說你們都是男的，你還比他大一歲呢。真的不怕你畢業了，不在學校了，他就忘記你嗎？」

「你這樣說——」木葉停頓了一下，其實以他的個性應該是會害怕的，但，「我還真不怕。」

從什麼時候開始對赤葦有這樣的自信呢？

是在偶然發現赤葦的視線總是頻頻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還是在注意到赤葦在不經意間，總是會記得自己說出的每一句話的時候；或者是不小心瞥見赤葦偷偷將攝有自己照片的貼文發出，卻只設為僅自己可見的時候；又也許是，只要他願意回頭，就能捕捉到赤葦身影的時候。

不管是哪種舉措，都讓木葉有種，他真的好喜歡我的感覺。所以，真的一點也不安不起來。

「不怕什麼？」

赤葦的聲音突然在門口出現，與他一起出現的還有去排球部“鬆骨”完的木兔。

「難道是不怕鬼？」木兔一進來隨意挑了個桌子坐上去，長腿一伸，架在木葉旁邊的椅子上，就這樣支著手，興致勃勃的加入談話，「我也不怕！合宿的時候小黑想嚇我都沒被嚇到。」

赤葦走到木葉旁邊的椅子坐下，將肩上的書包放到木葉身後。

「才不是在說什麼鬼不鬼的。」木葉嫌棄的看了眼木兔架在旁邊的腳，往旁邊挪了挪，正好貼近赤葦坐的位子，他順勢靠了上去，「你們打完練習賽了？」

赤葦邊不著痕跡的觀察木葉，邊道：「打完幾場之後，木兔前輩就被他們強制下場休息了。」

於是為了讓木兔不會看得到打不到，他們、或者說是赤葦決定，一起回教室找其他人。

猿杙和小見發出興災樂禍的爆笑，「雖然很同情他們，但是木兔，幹得不錯！」

「什麼幹得不錯，我就是想找他們打球，結果扣幾個球就不行了。」木兔扼腕道，一捶掌心，「小崽子們的訓練看來還是不夠！」

看起來那些後輩之後放假有的忙了。

木葉也瞇著眼睛笑，正想說什麼，放在身側的手被抓到赤葦手裡，注意力一下就被轉移。

其他人的聲音漸漸成了背景音。

「不和我分享一下剛剛的話題嗎？」赤葦低聲道。

「……你不如先說說你進來前聽到了多少？」

這莫名像是要盤問的氣氛是怎麼回事？都怪小見！木葉在心裡念叨。

赤葦見狀勾唇笑了笑，「木葉前輩不用緊張。只依稀聽到了我的名字，跟你說的那句話而已。」

那就是前一句沒聽到嗎？木葉在心裡盤算一下，是說出小見那句話的難為情程度比較高，還是隱瞞赤葦、岔開話題，保全自己的面子比較重要。

最後內心的天秤傾向了說出來。

因為經驗告訴他，赤葦想知道的事情，他總有辦法知道。與其等他事後從小見那邊得到二手消息，不如自己先說出來。

「他說我畢業了，你就會忘記我……」木葉頓了頓，突然想知道本人的說法，於是轉而問道，「你說呢？」

「不會的。」這個否定赤葦下的很快，接著又沉思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措辭，「因為，只要是天氣好的時候，就會想起木葉前輩。」

天氣好的時候？木葉的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天氣好的時候，會想起很多美好的、忘不掉的回憶。」赤葦看著木葉的表情笑道。

想起走廊上路過時會不由自主被那頭金髮吸引視線；想起靠近窗邊的休息室裡，拉著他分享耳機的少年；想起夏季入秋時，穿著短袖制服配天藍毛衣，顯得比自己還小的前輩；尤其無法忘記，站在藍天白雲底下對著自己笑的木葉秋紀。

這輩子大概沒辦法再像這樣，那麼細緻入微的喜歡一個人。

所以，不會隨便就忘掉的。

「嗯，說的也是呢，」木葉同意的點點頭，「尤其是打排球的時候吧，通常都是天氣很好的時候。」

這回輪到赤葦緩緩冒出問號，心裡剛剛湧現的情緒碎成了渣渣，變為哭笑不得。

精明的木葉前輩，偶爾也會有這樣冒傻氣的時候呢。

雖然木葉前輩似乎還是沒說出他不怕什麼，但他似乎已經知道答案了。

*

轉眼，很快到了三年生畢業的那天。

天氣很好。

這樣的日子不適合難過，赤葦照著鏡子整理領帶，並對自己道。他看著鏡子，試著對鏡子露出一個笑。

「赤葦！你好了嗎？大家都到了，就差你了！」身後的門被猛地拉開，木兔衝進來，身後追著梟谷正選的其他人。似乎跟著木兔跑了很多地方，看上去一個個氣喘吁吁的。

尾長走上來拍拍他的肩膀，「副、隊長……你還好嗎？」

「還不習慣的話暫時不用改口。」一邊和尾長這樣說，赤葦一邊對木兔點頭，「我這邊已經差不多好了，等等就會過去。」

接著看木兔又被小見和猿杙一左一右架著拉走，鷲尾對赤葦點頭，依舊沉默的跟在他們身後。

他收回視線，拍拍尾長放在他肩上的手，「其實也不止你這樣。」不習慣那群熱鬧的三年生即將離他們而去，各奔東西。

這段時間他偶爾還是會下意識的看向旁邊，尋找以往有他們在的身影。

就像這時候，他一抬眼就對上木葉的視線。然後本來還笑著的木葉，突然就紅了眼圈。

赤葦心裡一抽，但來不及上前，木葉自己抬手胡亂抹了一把，又笑起來，「今天天氣很好，是不是，赤葦？」

「嗯。」赤葦下意識看一眼外面，有些楞的應了一聲。

一旁的尾長見狀已經先走了，走之前還和木葉打了招呼。轉眼這裡只剩下他們兩個。

「所以今天這樣的日子也不會忘記，對吧？」木葉道，還沒忘記前些天赤葦說的話。或許之後都不會忘記。

赤葦頓了頓，想起自己說的關於天氣的話。其實更準確的說法是，他記得每一個披著陽光紗衣的前輩。

但木葉大概不會知道，這天以後，每當這樣的日子，他會想起木葉剛剛的那個眼神。

泛著水光的淺色眸子裡帶著依戀、不捨，陽光讓他以往潛藏的情感無所遁形，直接刻在了赤葦的心底。

「不會忘記的。」赤葦說。仍伸出手替他抹過眼角的紅色。

「啊，我跟過來其實只是為了給你這個，」木葉吸了吸鼻子，將手伸出來，示意赤葦攤手，「老套的流程，但別人都有的，你也得有。」

他將一枚釦子放在赤葦手心，那是最靠近心臟的一枚。也就是俗稱的“第二顆釦子”。

赤葦表情鄭重的收下，搞得木葉以為他們是在交接什麼寶物……赤葦不會真的這麼想吧？

「好了，走吧，大家應該都在等我們，去晚了又要被他們起鬨，我可不想看到他們那副嘴臉。」

木葉轉身，一步跨進陽光裡。等了一下，轉頭，見赤葦收了釦子後，還站在原地看他，想了想，朝他伸手，掌心朝上，「既然天氣那麼好，等一下和他們拍完照，要再陪我逛逛這個校園嗎？」

赤葦盯著他掌心裡的光，伸出手抓住，抬眸笑道：「好的，木葉前輩。」

畢竟，今天也是晴空萬里。

-fin 



一些後記

本來想寫更多溫暖的小故事，但預計給的篇幅不足，有把想寫的畫面寫下來就覺得有夠感動，場前真的很喜歡挑戰熬夜到猝死的極限拉扯（爬行）

總之，感謝擁有了這篇小料，並看到這裡的各位，希望有緣再見~

玥2023/0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