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 【駮猙】假寐(R18) 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是百譸始料未及的。 祭典前連日的忙碌令他精神緊繃而疲憊,也無暇排解積累起來的慾望,於是這天他終於得空,將塵猙喚來自己住處時,下手便著實太重了。他凝視著年輕的侍衛,這具身子此時佈滿深深淺淺、怵目驚心的血痕,其中有鞭痕和刀傷、有被麻繩磨出的傷口,也有咬破下唇留下的口子,傷口彼此交疊,皮膚上血跡斑斑,身子的主人呼吸細微,或許是為了避免牽扯出疼痛,又或許……是被折騰得徹底沒氣力了。 塵猙向來是沉默而善於忍耐的,無論他做了再過份的事,青年始終連最簡單的閃躲或推拒都不曾有過,這令他下手越發不知節制,空氣中的血腥氣逐漸濃烈,對方因疼痛而扭曲的神情叫他興奮,來自神獸的慾望亦翻湧沸騰。他彷彿被驅迫而不得不如此,又像是打從心裡不知饜足,總之,待理智完全恢復後,他才察覺青年的臉色蒼白得過份,垂著雙眼,甚至幾乎要失去意識——可即便如此,感覺到他停下動作,塵猙仍勉強撐起精神,用非常虛弱的聲音說自己還受得住,請他盡興便是。 百譸閉了閉眼睛,感受掌心黏稠的鮮血,打從心底對自己感到噁心。 「謝謝你,已經足夠了。」他拿出平素溫和的姿態,留意著不讓語氣洩漏情緒,又伸手將塵猙自架上解下來,餵了止疼的藥,隨後將人輕輕安放到自己的軟榻上。 青年聞言模糊地應了一聲,沒太明顯的反應,大抵真是被疼痛折磨得神思恍惚,否則換作平時,肯定要說些「怎能污了祭司大人的寢具」云云。他取來早備好的手巾和熱水,儘可能放輕力道清理傷口,所幸今次是卸了大部分衣衫的,否則倘若大片布料和血肉沾在一起,青年又得再遭一次罪。 他知道這些看著嚇人,實則全是皮肉傷,抹上神藥後隔日便會大致痊癒,但確實非常疼,尤其是磨礪傷口的粗鹽和用以澆灌的烈酒,簡直是鑽心刺骨的疼。他對此深有體會,畢竟在塵猙自告奮勇為他排解嗜虐慾之前,這些東西百譸一直是用在自己身上的,極端的疼痛能使他進入情緒高漲的狀態,近似於戰場上浴血拼殺的快感。按神獸的說法,這是源自祂好戰嗜血的權能,本質上渴望與對手交換傷痕,互相潑灑鮮血,甚至以命相搏,因此施虐和痛楚同樣能令這份慾求得到滿足。於是他更加無法理解塵猙為何自願承受這些,年輕的侍衛與他不同,既沒有如此需求,也不會從中得利,由他施加的疼痛只是單純的酷刑——而青年是完全的無辜者,本該早早逃離他身邊才是。 百譸嘆了口氣,不樂意再細想,轉而著手替青年上藥。許是剛嚥下的東西發揮了作用,塵猙的呼吸漸漸不再虛弱,視線也逐漸聚攏,可才清醒一點,看見他在做的事,便又惶恐地掙扎起身,嘴裡焦急說些「不敢勞煩祭司大人」一類請罪,幾處較深的傷口因突如其來的動作再次汩汩淌血,不用問也知道,必定又是一陣尖銳的疼痛。 百譸實在不明白頂著這滿身傷,青年如何還敢這般折騰?他久違地壓下嗓子,厲聲喝令對方躺回去,塵猙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他很快問「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嗎?」青年便無話可說了,只得乖順地躺好,但渾身肌肉仍緊繃著,眼簾低垂,時不時偷偷看向他,一旦他抬眼望回去,青年又會慌忙移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似在暗中觀察他是否不悅。 ……像樹洞裡探頭探腦的小動物。他有些不合時宜地想。 「我並未動怒。」他頓了頓,溫聲解釋,「只是傷口還未處理好,你躺著便是,莫要逞強。」 「……屬下遵命。」塵猙表情不太自然,也不知信不信,所幸還算聽話,身體漸漸放鬆下來,百譸便沒再細想背後的意涵。 之後的時間,青年大多是沉默地盯著他手上的動作看,偶爾溢出一點屏息後慢慢吐氣的聲音,以及壓得極低的悶哼。處理傷口的工序快不得,他費了近半個時辰,才陸陸續續將血止住、一一上藥再仔細包紮,最後終於剩下大腿處幾道長長的鞭痕,紅痕皮肉開綻,末端極靠近腿根,若是要處理,定得將貼身衣物完全卸下來。百譸不願折辱對方,可青年此時最好別動彈,不可能自行上藥,而拖到明日傷勢又難免惡化。他照料過太多自以為傷口無關緊要的族人,拖得越久,越是令人不安,尤其青年近日與他一同勞累,本已不利於養傷。 百譸猶豫半晌,還是決定坦承自己接下來恐怕要有所冒犯,同時清楚解釋原因,儘可能不讓對方感到被命令或逼迫。然而青年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塵猙聞言沒有絲毫猶豫,徑直去解自己下身衣物,他擔憂傷口和布料沾黏,連忙出聲阻攔,又為自己沒能妥善控制本能道歉,但青年只是搖了搖頭,用極其理所當然、又滿是困惑地語氣問:「祭司大人,屬下本就是您的東西,如何處置,自然是任憑您的心意,您為何要向屬下道歉呢?」 百譸蹙起眉,下意識想反駁對方並不是他的所有物,更不是什麼能隨意傷害或棄置的物件,但看見自己親手造出的累累傷痕,和青年仍舊蒼白如紙的面容,愧疚一瞬間自心口泛上來,登時就沒了說這話的立場。他難堪地咬住下唇,又很快強迫自己恢復平和的神情,隨後謹慎地接替青年的動作。百譸留意到年輕的侍衛不太自然地別開臉,他心裡明白,便也盡量避免視線接觸,只專注於眼前的傷口。 他處理過數不清的傷口,理應早就對此無比熟練了,可一旦思及青年對自己全然的信任與奉獻,這些傷落在眼底便倏地尖銳起來,像有誰一一宣讀他的罪過,而他又逃避不得。他當然可以狡猾地辯稱這是屬於神獸的本能,並非出自他的本意,然而塵猙的眸子如此澄澈,清晰地映出他的軟弱與卑劣,他壓根無處閃躲。 塵猙當初撞破他自殘時,百譸正因疼痛和情緒高漲而有些恍惚,沉默地對峙片刻,才被一道驚雷拽回現實。他勉強扯出微笑,柔聲讓人先離開,可不知出於什麼緣故,青年竟未如平時遵從命令,反倒在對真相毫無認識的情況下,強硬地請求他在自己身上下刀。百譸自不可能接受這般提議,將語氣放得更軟,允諾稍後再向對方說明原委,哄勸青年暫且離開。這是拙劣的緩兵之計,可這孩子單純得過份,根本沒有絲毫懷疑,只是掛著滿臉擔憂,幾步一回頭,還是踟躇著退了出去。 被迫中斷的慾望在青年離開後瞬間將他吞沒,那日他對自己下手過重,用上神藥也沒能在一日內恢復,所幸忍一忍還是能瞞過族人,也好藉機說想獨自養傷,拖延自己答允青年的事情。 百譸當然沒想真的解釋,畢竟他能怎麼說?說對方自幼憧憬的祭司大人,其實是渴望鮮血和暴虐的怪物嗎?塵猙會怎麼想?覺得受到矇騙、憤怒,或是對他這個滿口謊言之人徹底失望?百譸自知不是合格的祭司,沒法坦然接受神獸的本能,更因幼時偶然與逃出籠檻的供品玩耍,導致沒法像以往的前輩那樣、藉使用供品滿足這份慾望。可他無論如何也想盡力做出「祭司」的樣子,他不想讓族人失望……更不想讓塵猙這樣年輕的孩子失望,因此實在沒法將真相說出口,只盼著一日拖過一日,青年最終能當是撞見一場惡夢,遲早會隨時間消逝在記憶中。 然而,塵猙的執拗遠遠超出他的想像,青年謹守著規矩,沒當面向他質問,但眼底滿是藏不住的憂心,積累起來的負罪感像高高磊起的石堆,終於壓得百譸再也無法承受,不得不鼓起勇氣向青年說明一切——說神獸不為人知的嗜血本能;說自己為何無法使用供品;說自殘能令他稍稍得到緩解;說自己本為隱瞞此事而不願接受貼身侍衛,是青年一再懇求,他才為了卻對方心願而暫且將之收下,不料被他撞破云云。他也向青年道了歉,他不該讓對方看見自己醜惡的模樣、毀了青年對「祭司」的憧憬,卻仍必須厚顏無恥地請求對方保密,最後又說倘若塵猙感到牴觸,隨時能選擇調離他身邊。 他還是使了點心眼,儘可能輕描淡寫地帶過殘暴的一面,將談話著重於解釋事實,而不去說明自己在慾望燃燒時,其實也會不由自主地享受其中——如此即便塵猙對他失望,至少還不會認為他是披著祭司皮囊的蠻陋野獸。可塵猙出乎意料地、壓根沒露出半點嫌惡的神情,反倒在聽完後變得更擔憂了,再次言詞懇切地請求他「使用」自己,說自己身為貼身侍衛,職責是保護祭司大人不受傷害,不問傷害來自何方。他心下驚訝,自然不肯答允,拒絕了好幾次,然而年輕的侍衛彷彿有著用不完的意志,一次一次不知疲倦地撞上來,終於將他的堅定徹底擊潰。 因此,既然那時無法果斷地拒絕到底,此刻在這兒假惺惺地道歉愧疚,又有什麼意思呢? 百譸暗自嘆了口氣,懷揣著滿腔自我厭惡,終究還是處理完所有傷口。他起身將青年全身上下檢查一遍,確定沒有遺漏後,便開始收拾自己的用具、藥瓶和匕首。他收得太過專注,並沒留意到塵猙何時開始變得神色古怪,直到將所有東西整齊地裝回箱子裡,準備去端爐子上一直溫著的神藥時,百譸才猛地察覺青年雙頰泛紅、神情尷尬,連眼神也躲躲閃閃。他不明就裡,又將青年仔細打量一番,這次終於發現問題所在。 原是青年下身起了反應。 他先是一愣,思索片刻,旋即猜到是自己在收拾東西時,衣袂不慎拂過那處多次,塵猙年輕氣盛,又未著寸縷,被柔滑布料撩撥,如此反應也是情理之中。 「……屬下、屬下知罪。」 青年率先打破沉默,咬著唇,支支吾吾地道歉,明顯感到不知所措。他溫聲安撫幾句,隨後挽起袖子,說如此也無法安睡,不利傷口癒合,便自然地提議由自己協助解決。可青年聞言卻萬分惶恐,連聲說怎可讓祭司大人做這樣的事?他只得勸慰對方這是尋常的生理需求,既是自己將對方弄傷、令青年無法自行處理,他自然對此負有責任——況且,情事於止痛有一定效果,倘若青年想儘快下床當值,還是解決的好。 最後一句話大抵說中了塵猙的心思,青年起初似乎還想反駁什麼,最後卻只是有些自欺欺人地閉上眼,顫著聲音,勉強從齒間擠出一句「勞煩大人。」於是他用溫水將掌心浸得暖熱,再將右手擦拭乾淨,隨後輕輕圈住早已挺立的物什,拇指指腹順勢磨了下敏感的前端。他沒用上什麼力,僅作為正式開始前的預告,未料青年卻反應極大,渾身瞬間繃緊,眉心也緊緊擰著,鼻腔深處發出一點極力壓抑的悶哼,剛上過藥的下唇再次被咬住,在原有傷勢上再添一筆。可反應最劇烈的還要數他掌心那物,他只輕輕一握一磨,那物便頓時脹大幾圈,在他手裡興奮得直跳,顏色也越發豔麗起來。 百譸頓了頓,看出塵猙經驗不豐,因此停下動作讓人喘口氣,見對方呼吸逐漸調勻,才緩慢地開始捋動。他對此其實也說不上多熟練,但塵猙(或至少這具身子)顯然對此十分受用,於是他慢慢探索青年的敏感之處,一旦察覺哪兒反應格外劇烈,便著意多碰幾次,再轉移到下一塊地方,如此反覆,他便將整根性器徹底摸了遍。 青年的物什很燙,彷彿能將他掌心灼傷,頂端的小孔翕張著,經歷這一遭後,已隱約溢出一點清液來。百譸不緊不慢地套弄,磨蹭上頭浮起的筋絡,又用食指和拇指圈住前端,稍稍使力揉捏幾下,隨後鬆開佐以輕柔的安撫。塵猙顯然沒經受過這種手段,喉間的嗚咽聲幾乎抑制不住,面上滿是緋紅,像想逃避般拼命向被褥和床板靠。可軟榻就這樣大,再躲又能躲到哪裡去?何況他壓根不肯准允,稍稍欺身進逼,青年便退無可退,只能任由他肆意妄為,眼眶被生生熬出一圈紅,看上去竟顯得有幾分可愛。 百譸下意識笑了笑,變本加厲地逗弄那根物什,將那物握在掌心輕輕擠壓,甚至用指尖去刮蹭鈴口,清液因此溢得更多,將他整隻手沾得濕滑黏膩,如果攤開五指,肯定會牽出淫靡的銀絲。毫無來由地,他突然生出一股揶揄的心思,卻很快被這個想法嚇到了,趕忙將它壓下去,只越發專注地投入手上的動作。可他越是投入,刺激便也越發強烈,塵猙渾身發顫,神情比起情事,似乎更像在熬一場酷刑——也許這確實是,否則自己體內再度翻湧的慾望,又該如何解釋呢? 這實在非他本意,卻感覺自己很難停下來。他近乎本能地想看見更多塵猙苦苦忍受的模樣,而青年的順從無疑加劇了這點,百譸必須再三告誡自己,才能勉強止住過份欺凌的慾望,一心取悅掌心的物什。他想讓青年舒服——至少最終是希望青年舒服的——但他總忍不住在中途設置重重阻礙,好像他其實不樂意讓青年輕易抵達頂峰,因此非要用各種手段逼迫對方在慾海裡翻騰,被情潮裹挾著起起伏伏,直到再也承受不住,才肯真的讓人嚐到甜頭。 於是他會去撩撥性器下方的筋絡;會去摩挲敏感的前端;會刻意施力擦過會陰;也會拿指尖去逗弄鈴口。塵猙實在禁不住這樣的戲耍,被折騰得神智昏沉,原先緊閉的雙眼睜開一道細縫,裡頭透出迷濛和無助,也許還有些生理性的淚水。百譸加快手上的動作,那物因此劇烈顫抖起來,顯然即將瀕臨極限,而他本該就這樣將對方送上高潮的,卻沒來由地突然鬆開手,被迫中斷的快感逼出青年一聲痛苦的悲鳴,下意識挺腰將性器往他手心送,可他反手按住小腹,青年便動彈不得,狼狽地喘著粗氣,勉強睜開眼,拿泣音模模糊糊地喊他「祭司大人」,語氣既像呼喚也像乞求。 百譸很快反應過來,對自己惡劣的行徑感到錯愕,立刻向青年道了歉,可青年沒有回應,僅是淚眼婆娑地將那句稱呼再唸一遍,這回嗓音更加黏稠沙啞,簡直像隱晦的求歡。他無法再想,握住硬挺的性器重新套弄起來,也不耍什麼花樣了,只快速捋動幾下,那物便再次在他掌心顫顫巍巍,前端小孔一張一合,隨著一陣使勁擠壓,終於全數釋放在他的手中。 許是真的累極,高潮後青年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便徑直闔眼昏睡過去。百譸不忍打擾,也就沒再將人喚醒餵藥,只是將手擦拭乾淨後點燃自己平時使用的安息香,扶著青年躺平又掖好被角,才吹滅燈盞走出臥房。 他熄掉藥爐的火,將溫了半宿的神藥全倒了,猶豫半晌,緩慢地離開住處踱步到正殿去,給神獸上了一炷香,最終在祭壇前有些不合規矩地坐了下來。 百譸摸了摸自己的手,正殿不滅的燭光將它照出溫暖的色澤,可碰上去卻如此冰涼,即使不久前剛用溫水浸過,也無法改變其本質。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傷害的渴望竟不只發生在框定的場景裡,他起初真的只是想替青年解決問題,直到本能驅迫他去戲弄和調侃,而青年忍耐的表情令他越發情緒高漲,往後一切便彷彿水到渠成。那其實和製造傷口時的感受極其相似——他向來只能堪堪充飢的慾望如今竟感到饜足,便是最好的證明。但他並未真正進入那種恍惚的狀態,一定程度上,他仍能左右自己的行為,儘管需要成倍的意志力,不過確實是能夠控制的。 這或許是個好消息。百譸想。倘若這樣的事能取代鮮血和痛楚,青年會覺得好受些嗎?如此不會留下太多傷口,恢復速度也會更快,而他的慾望能獲得相當程度的紓解,似乎是兩全其美的法子。只是他無法肯定……青年是否會覺得受到侮辱? 他回想塵猙的神情,儘管口中說任由他處置,可全身赤裸時,仍不免側過頭去避開視線,更別提下身挺立時的不知所措。青年顯然是青澀的,對輕微的碰觸也反應劇烈,或許從沒同旁人做過這樣的事,既然如此,今日之事青年是真的願意嗎?或只是礙於他祭司的身份無法拒絕?他是否傷害了青年的自尊,可那孩子卻說不出口? 他合該多問幾句的。百譸不禁懊惱起來,凝視著線香頂端裊裊飄散的青煙,又深深嘆了口氣。 終究一夜未眠。 — 之後的幾日裡,百譸刻意避免與塵猙獨處,一方面是不願讓青年難堪,另一方面,也未想好究竟該如何提議,才能讓青年相信自己可以隨心拒絕。然而,塵猙向來是將職責謹記於心的人,因此當平素七日一回的慣例被他有意忽視後,青年便有些意外又不太意外地,主動在入夜後前來求見了。他遲疑一會兒,還是開口讓人徑直到內室來,只見對方身著容易穿脫的衣裳,表情平靜,絲毫不見異樣神色,穩步走到他跟前,恭恭敬敬地開口詢問他是否需要「侍奉」——彷彿幾天前的事從未發生過似的。 百譸不知道這副模樣是不是強裝出來的,心裡有些擔憂,給青年斟了杯茶,示意對方在自己身側坐下,可青年說什麼也不肯,堅持自己必須站著,他實在無法,只得隨對方去。 「塵猙,你這幾日……過得還好嗎?」百譸抬眼看著青年,猶豫道。 「大人為何這麼問?」青年聞言,立刻困惑地蹙起眉,「有賴您賜的藥,屬下的傷已經完全恢復了,即使尚未恢復、屬下也受得住,請您不必顧慮,儘管盡興便是。」 可他並不是問這個。 百譸無奈地苦笑了下,小心地挑揀用詞解釋:「我是指那天……抱歉,我本該問清你的意願。那天的事……你可感覺心裡不舒服?」眼見青年即將毫不猶豫地開口,他又連忙補上:「我想聽你真實的想法,無論是什麼都無妨。」 塵猙被打斷後頓了頓,雙頰泛起些許豔色,隨後低聲應道:「在您面前失態,屬下確實覺得十分難為情……但屬下願向神獸起誓,屬下心裡絕無半分不快。」 「祭司大人,屬下的命是您救回來的,本就決心奉獻給您。平時的做法也好,那日的事也罷,甚至更……」青年有些窘迫地咬咬下唇,沒真的將話說完,面上則越發泛紅,像染著一片旖旎春色。可正是這個青澀得連「床事」都說不出口的人,卻罕見地雙眼直視他,語氣極其篤定,幾乎摻著急切:「只要您不嫌棄,無論如何對待或處置,屬下都是真心歡喜的。況且,那日您確實問過屬下的意願……屬下的猶豫是因不敢污了您的手,並非其他緣故,您處處為屬下著想,屬下是真正心懷感激的。」 除去請求他將自己收為貼身侍衛那日,百譸再沒聽塵猙一口氣說這樣多的話。他仔細觀察對方的神態舉止,確實有些緊張,但不像撒謊或勉強,反倒更接近挖開真心後又擔憂他不信,不知還能說些什麼來說服他,因此才生出滿腹焦慮與惴惴不安。 儘管如此,他仍不敢完全放心,仍慎之又慎地確認道:「即便我對你……做了如此過份之事,你也並未感到不快?」 「您向來溫柔,何曾對屬下行過份之舉?」青年似乎是真的感到迷茫,下意識反問了句,卻顯然未打算聽他回答,只停頓片刻後很快又道:「無論您所謂何事,屬下的回答永遠不會改變。」 「溫柔」?如此殘忍地對待你,怎配得上被稱作「溫柔」? 百譸內心愧疚,又因青年的堅定而不免有些動容。他不知道青年對自己無條件的信賴和讚譽從何而來,如果說族人們是由於不知真相才對他尊敬愛戴,那麼不僅見過他殘暴的一面,甚至實際因此受害的青年,為何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思索半晌,仍舊想不明白,反倒在瞧見塵猙繫得鬆散以便於拆解的腰帶時,猛地記起原先的目的,也察覺青年仍擔憂地望著自己,只得暫且放棄思考,轉而小心翼翼地開口:「塵猙,我有一事想詢問你的意見,如果有絲毫不願,請你直接拒絕。」 見青年點了點頭,百譸便繼續說下去:「上回經歷那事後,我意識到似乎不必用上長鞭和匕首……也能滿足神獸大人。因此我想與你商量,是否可以考慮改行如上回那般、近似床笫之事的做法?如此不會過份疼痛,也不會受太多傷,只是恐怕會令你十分難受,也可能令你覺得屈辱……希望你想清楚再回答。」 「這不是命令,我很感謝你願意協助我,因此希望由你來選。無論你如何選擇,我都尊重你的決定。」他頓了頓,又正色道:「當然,倘若你不願繼續承受這些,我也理解,畢竟本就是我對不住你……」 「祭司大人,能幫上您的忙,屬下是極歡喜的,何來對不住之說?」塵猙難得強硬地打斷了他,先是神情嚴肅地重申立場,才對他的提議做出回覆:「您為屬下著想,屬下自然沒有異議……只是屬下經驗尚淺、又天資愚駑,恐怕……無法令您滿意。」 百譸不知該怎麼向青年解釋這與經驗無關,欲言又止,啜了點茶,又將瓷杯放回桌上,思考一會兒才道:「如此,我們便試一試,倘若你感到牴觸,請務必讓我知道。」 他停頓片刻,又強調一次:「我是說『務必』讓我知道,明白嗎?」 「是,祭司大人。」青年低聲應下,也將自己的茶杯放回桌上,隨後主動卸下身上的衣衫,動作俐落乾脆,唯獨剩最後一件貼身衣物時指尖稍稍停滯,卻還是在他出聲前脫了乾淨,一絲不苟地疊好,再跪到他面前。 看著青年一系列動作,百譸不確定該對這份順從作何反應,便只伸手托起塵猙的臉,慢慢從顴骨摸到下巴,仔細打量青年的神情,直到確定對方的緊張中並不摻有恐懼,才開口讓人坐到自己腿上。 塵猙對此有些惶恐,但在他的哄勸下還是聽話照做,雙腿分開跪在他兩側,再慢慢放鬆讓自己沉下來,卻到底沒有坐實,只靠肌肉虛虛撐著。他沒去指正這點,右手輕輕拂上青年大腿,換來一聲很快被掐斷的急促喘息,和因距離太近而難以隱藏的顫抖。百譸輕聲安撫幾句,沿著肌理一點點向上摩挲,很快碰到尚未挺立的物什,但未停留太久,便轉而去摸青年的下腹和腰側。 經年鍛煉造就青年精實的身形,他早已清楚這具身子有多堅韌,卻是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它的生氣蓬勃。塵猙的體溫比他高得多,又對觸碰反應劇烈,他只是用指尖輕輕劃過,還未及用上什麼手段,青年已泛起一身薄汗,滿身豔色像染了胭脂,無人碰觸的乳尖擅自挺翹,身下那物也顫顫巍巍地挺立起來。他抬眼去瞧,便見青年又是咬著下唇隱忍的模樣,但不等他詢問,青年已主動開口說自己並未覺得不適,語氣強作平靜,唯獨尾音渲在喘息聲中,洩漏一絲情慾。 「看來,你這兒已經等不及了?」百譸聽出青年的情動,輕笑一聲,不待青年回話,隨即握住那根物什,不疾不徐地套弄起來。 起初他循規蹈矩、沒耍什麼花樣時,青年尚且能控制住自己,儘可能不發出聲響並保持姿勢,可當他故意使勁捋動後鬆手,看年輕的侍衛被迫繃緊身子忍耐快感,又在對方稍微平復後故技重施,如此反覆幾次,塵猙終於自喉間擠出一聲痛苦的嗚咽,雙腿一軟,無力地跌坐到他身上,幾經掙扎仍無法起身,只得含著泣音顫抖著向他道歉。 百譸沒有回應,反而伸手去揉按青年的尾椎,這令懷裡的人顫抖得更劇烈,卻正合他的意。他暫且放過青年,將手擦拭乾淨,打開桌上的官皮箱拿出一條紅綢,接著安撫性地摸了摸塵猙的臉,抹掉滾落的生理性淚水,又用指節刮蹭下那根熱燙的性器,語氣輕鬆地問:「塵猙,你是願意讓我矇上你的眼睛,還是願意讓我綑住你這兒呢?」 青年顯然沒想過也沒聽過這樣的事,聞言猛地瞪大雙眼,淚掉得更兇了,可這非但無法令他收斂,反倒激起他變本加厲欺凌的慾望。他又柔聲問了一次,故意放軟語氣,用著商量的姿態,塵猙無法,垂頭閉上眼,不得不啞著嗓子做出選擇:「請……請准許屬下看著您,祭司大人。」 「好孩子。」他笑著誇了句,很快用紅綢將那物纏上幾圈後打了結,又扯了扯確定鬆緊程度,隨後便命令青年扶好自己,接著開始新一輪的折騰。 箱子裡的脂膏被翻出來,百譸輕聲告知一句,卻不給心理準備的時間,沾在指尖後逕自觸到隱密的穴口。塵猙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對此已有預想,但實際被碰觸時仍驚得幾乎要跳起來,雙手攥緊他肩上的衣料,下意識喊了聲「祭司大人」,反應過來後又連忙搖頭表示無事,淚水順勢砸在他前襟上,燙出小圈小圈的濕痕。 他抬手摸了摸青年的臉,問對方能否為自己忍耐?這簡直是最柔軟的逼迫,塵猙拒絕不了,只得嗚咽著應承下來,於是他讚賞地揉揉臉頰,同時另一手毫不留情地探了進去。這回青年倒是忍住了,拼命壓抑的表情令他越發得寸進尺,動作幾乎算得上粗暴。緊窄的通道大抵沒經歷過外物,根本禁不住這般對待,使勁絞緊了想將他推出去,可他才拍了拍青年腰側、溫聲說句「放鬆」,青年便為此竭盡所能地努力,儘管淚完全止不住、緊握成拳的指節用力到發白,仍未說出一句求饒或推拒的話,只拼盡全力接納他的進犯。 百譸為此感到愉悅,在穴內合攏雙指又撐開,模仿性交的動作淺淺抽插,也不忘探尋體內敏感之處的位置。青年的前列腺生得易尋,還未摸索多久,指尖便已觸到一處略顯粗糙的軟肉,他心領神會,輕笑一聲,隨即猛地使力按壓上去。突如其來的刺激太過劇烈,幾乎一瞬之間便擊碎青年的意志,塵猙嘶啞地哭叫出聲,渾身顫抖得厲害,抵在他腹間那物斷斷續續地吐出大股清液,若不是紅綢綑著,興許早就洩了。可惜青年連這點權利也被剝奪,被迫垂著頭,蜷縮著身子癱在他懷裡,平時挺拔的背脊彎折成柔軟的弧度,嘴裡溢出無暇抑制的嗚咽,像初生而脆弱的幼獸,只消輕輕一掐便會死去。 他確實這麼做了,但不是掐住喉管,而是那看上去可憐兮兮的性器。青年全身肌肉頓時又繃緊了,被疼痛和快感逼得不得不仰起頭,雙目失焦,卻還下意識追逐他的視線,像意圖追尋突然被粗暴對待的理由。他樂意滿足這點乞求,語氣溫和地質問:「不是你說想看著我嗎?總低著頭可怎麼辦呢?」——彷彿是對胡鬧孩子的嗔怪,手上力道卻半點不肯放鬆,將硬得發燙的那物握在掌心揉捏擠壓,近乎苛刻地百般折磨,全然不顧及對方的辛苦。 塵猙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話,大口喘著氣,沒法與他的不講道理辯駁,只抽抽噎噎地發出點模糊的單音,勉強能辨出道歉和請罪。百譸對青年的順從頗為滿意,極受用地喟歎一聲,故作體貼道:「念在你是第一回,我不責罰你,但現在我替你解了紅綢,你只許用後頭洩出來,明白嗎?」 百譸說話的同時還反覆戳刺敏感的前列腺,青年本能地弓起腰,但被按在他懷裡,根本閃躲不得,洶湧的快感顯然將青年的意識攪得一塌糊塗,連答話也十分破碎。他另一隻手掌控的物什則早已脹大通紅,被紅綢隱約勒出痕跡,柱身也全是前端溢出的清液,濕漉漉的,淫靡得不像話。他扶著青年向後拉開些許距離,才剛解開紅綢繫成的結,嫣紅鈴口便翕張得越發厲害,隨時要熬不住等待似的,令他忍不住用指甲不輕不重地刮了下,半是提醒半是戲耍。 塵猙因他的動作發出一聲苦悶的呻吟,今日青年發出的聲音遠比平時多,他其實很喜歡,但也喜歡青年為忍住聲音而咬破下唇的模樣,於是並不打算改變這點。他大發慈悲地沒再對付性器,只是指尖抵著體內的敏感之處,放輕力道畫圈,讓刺激來得稍慢一點。這對塵猙而言或許不是好消息,溫吞的情潮使痛快發洩變得更加困難,青年在他懷裡小幅扭動,本能地追逐快感,可他不肯准允,便也無可奈何。 搭在他肩上的手將絲綢衣料抓得起皺,倘若換作平時,青年肯定有所顧忌,說不符規矩、有違禮數一類推拒之辭,即使不得已如此,也只敢輕輕扶著,因此現下的景況更令他心中舒暢。為著這份好心情,他決定給青年一個痛快,指尖在後穴抽插的速度逐漸快了起來,施力重而精確,空餘那隻手則挑逗今日未曾碰觸的乳尖,捻揉豔麗的紅果,也不吝於拉扯欺凌。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塵猙滿臉生理性淚水,小腹不住抽搐,渾身也顫抖得格外厲害,很快被情潮推向頂峰,因此當前頭那物劇烈地跳了跳時,百譸便順勢重重抵著要命之處碾磨,青年猛地繃緊身子,發出無聲的叫喊,很快隨著一陣痙攣,將白濁全數射了出來。 漫長性事消耗太多體力,塵猙迷茫地眨了眨眼,直到最後都聽命看著他的眸子終於闔上了,但在徹底墜入夢鄉之前,他彷彿聽見青年還問了句「祭司大人可還滿意?」 百譸感受著體內與自己長久共處的本能,或許不算完全饜足,卻至少也搆得上果腹。這確實行得通。他低聲自言自語,同時將青年抱起來放到軟榻上,取來長巾和溫水替人清理。塵猙睡得很沉,任他將人翻來覆去也沒有醒來的跡象,確定未留下什麼傷口後,百譸索性一併為青年換好衣裳,在床頭留下水和緩解肌肉勞損的藥油,隨後走進書房,打算在坐榻上對付一晚。 坐榻的矮桌上放著昨日讀到一半的醫書,他隨手翻了翻,又覺無趣地扔置到一旁。今夜似乎格外地涼,緊閉的窗子隱約透進寒意,他轉了轉右手中指的玉戒,細想自己對年輕的侍衛究竟能被准允掠奪到何種地步,這既關乎塵猙的意願,也關乎自己僅存的人性。他又想起先前被擱置的問題,青年對他如此退讓包容,好像遭遇再過份的對待也不值一提,但這些可比救命之恩重多了……何況那所謂「救命之恩」,其實也不過是他的職責。 他可以這麼做嗎?他是否濫用了青年的信任和忠誠?百譸苦惱地思索著,支著臉頰的手冰涼得過份,彷彿提醒他僅是行屍走肉的空殼,沒資格去碰觸火光。他扯了扯身上的大氅,想起身去點火爐,又冷得不太樂意動彈,最終渾渾噩噩,也不知過了多久,到底還是睡著了。 (10893字。) |
Direct link: https://paste.plurk.com/show/mBxz7SoQeNNLSqys1k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