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我懷念著過去，那段甚麼都還不知道的時光裡，我只是朵溫室裡的花朵，被細心呵護著。

當我還是生命最原始的型態，無知，卻懂得尋覓生存的辦法，像顆知道要追尋陽光破土生長的種子。沒人告訴我，我便理解我必須攀附那些生命的過去，來塑造我未來的模樣。於是我問了一個又一個問題來了解他。

每個夜晚，他都會把我放置在柔軟的搖籃裡，在我身邊擺放有著各自可愛之處的布偶，讓我安穩陷入更深的睡夢。

而這次不是我有意詢問，是他自己為我述說這段睡前故事。他輕鬆、愉快的說：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一群小鹿。他們不吃葉子、莓果，而是吃松鼠、小兔子、野豬、所有能被他們追著跑的動物。

他們大吃特吃，直到有一天，所剩不多的動物全都躲到小鹿們找不到的地方，害他們餓肚子好久好久。他們忍受不了肚子空空那麼多天，因此開始用身旁的同伴填飽肚子。

有人被吃掉一隻手臂，有人被吃掉一條尾巴，甚至有人被吃得精光，連味同嚼蠟的角也不留下。

這讓神明再也看不下去了，於是祂來到了森林，餵食小鹿們紅色的果子與新鮮的草葉。讓小鹿們學會了吃果子與植物，而且他們很喜歡不用跑跑追追才吃得到的食物。

可是光吃這些，依然不能完全滿足他們的身體，有時他們還是會抓狂似的去覓尋會流血的生命。找不到時，就咬同伴。之後他們了解到，基本的營養需求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神明不忍心看著小鹿們總是缺手斷腳的，於是讓他們喝下金色的生命泉水，讓他們能夠在重新長出缺失的手腳。但令人遺憾的是，在喝下泉水之前的斷臂仍無法復得。

然後神明規定他們，一個月只有一天能吃小動物，而且要慎重地感激牠們犧牲了自己，成為滋養小鹿生命的養分。小鹿們遵守神明的規定，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

卻不是每隻小鹿都接受這樣的結局。

有隻尾巴被吃掉的小鹿，不滿一個月只能吃一次肉，所以跑出鹿群，自己去打獵。在路上牠不小心掉進了一個好大好的的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爬出來，卻發現，世界完全不一樣了……」

他說得越多，話語越喪失活力，我也越加昏沉。在我沉睡以前，聽見他說：「今天故事說到這好了，晚安，祝你有好夢。亞……伊頓梅斯。」

過了多年，我依然在意那隻小鹿得到甚麼樣的結局，於是我問他：「那隻小鹿後來怎麼了？」

他熄燈正準備回到寢室，因為我唐突的詢問止步，他思考了片刻，才回到我床邊的椅子上，準備再為我說一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