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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直到半年前,當深春回到跟他同住的谷中公寓,重新再看了一下房子,打開壁櫥、書櫃、書桌他都一一的檢查了,深春整個人都呆了。到處都被整理得很乾淨,京介的所有東西都被清理乾淨了。

他一直在寫著的論文,聽說在去年,二00一年的年中就完成了。反覆查看書桌跟電腦,最後來到了壁櫥,那裡本來應該被很多近代建築相關的專門書、建築物調查的報告和一些照片佔據著,現在都變得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突然他閃過一絲記憶,記得京介說過調查紀錄跟專門書之類的東西,他已經全部送給W大理工學院的學生們了,那時候聽到覺得沒什麼不妥的,想著反正是多餘的物件放著也是佔位置,所以就沒特別想太多。而那篇費心完成的的論文,他用W型的別針把它們裝訂起來,列印出來後,也放進了CD-ROM裡,然後把它們放進了書桌的抽屜裡,可是筆記本跟其他資料就沒有印出來了。即使打開了京介一直使用的電腦,裡面的回收筒也已經清得乾乾淨淨了。

再來就是,當他前往京介之前所居住的住所-那家跟大學很近的宿舍時,再一次令深春愕然了。已經看習慣的那家古老木造兩層高建築物,正好在折卸當中。那位老房東婆婆因為年事已高了,所以決定把宿舍給關了,但在這之前,原來京介早已跟房東婆婆解除了合約,那是今年年中,深春和蒼在鏡平的那一段時間。

(那個笨蛋,是故意要把自己所有的痕跡都消去嗎……)

事已至此,深春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了,即使他們同住在一個公寓裡,京介也顯得若無其事的讓自己不起疑,然後在深春跟蒼不在的這半年間,他就把這些事情一一地去完成。

(等一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也--)

去年,蒼因為要去照顧生病的母親,有半年的時間不在東京。京介就開始有所改變了,如非必要早起,都是夜貓子型的他,竟然變成了早上七點起床,晚上十二點睡覺的健康生活。一星期有一至兩天會去做運動,不是到健身中心就是去游泳池游泳。另外家務事也是,他會幫忙下廚跟洗碗,也會幫忙打掃。一開始深春很驚訝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如果他可以更加在意對方突然自發性地把他那不健康的生活改過來的原因,也許結果會有所改變也說不定。

(這些改變,是他在準備著什麼吧?)

要說到他到底是在準備什麼,那當然就是京介的『失蹤』了。
如果要說得更加準備的話,那就是在失蹤之前要做些什麼。所以這一切的改變就是為了這一天也說不定。

這樣的話,以深春的角度來看,『把京介帶走』這一點他覺得並不是那麼正確,當真的發生的時候,至少以深春的所見所聞來公平判斷的話,只有『京介是自願失蹤的』這個結論而已。自己將自己所有痕跡消去,不只努力地要鍛鍊好自己的身體,他甚至知道深春所喝的水裡面加了安眠藥,最後,他是用自己雙腳從鏡平離開的。

『櫻井京介從今天開始,將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把他忘了。』

『現在立刻就把他忘記掉!』留下了這樣的說話。

那個混蛋!一說到這個,深春就覺得滿腹怒火。深春在自己的記憶中有其中一個線索,就是那個引用小栗虫太郎的小說裡面一個角色的名字-『陶孔雀』的女子,在京介消失之前,她曾經說過的話。

(她稱呼京介為哥哥,然後她也確實提到了父親怎麼樣,還有,那個松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