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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3年08月02日，相戀九百日。

清脆的響聲伴隨著擊打的動作響起，球在撞球桌上劃過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線，精準地落入袋中。

「好球！」、「這球打得真好，角度也好完美，還徹底打亂了對手幾分鐘之前佈下的動線！」、「啊啊啊，右律師好帥——」

完美的角度與俐落流暢的動作讓圍觀的群眾們忍不住發出一聲聲壓低了的驚嘆，但右晴並沒有因此分心，她手裡仍然握著球桿，在球桌上的滾動靜止之後，凝神細看此刻每一顆球的落點，然後偏頭思索了半晌，終於又抬起球桿，在觀眾們屏氣凝神之中瞄準了自己所設想的方向，推出帶有力道的下一桿。

又是一陣清脆的連擊，顏色各異的球瞬間散開來，彷彿一一被右晴操縱在手，在她的擊打下呈現出對她與左然而言最有利的局面。結束這一桿的右晴微微抬眸，正好對上左然溫暖的視線，那清澈的湛藍雙眸中是對她毫不掩飾的欣賞，彷彿也為她的表現而驕傲，這樣的眼神使得右晴心中微微一暖。

從撞球桌上直起身子，右晴忍不住揚起唇角並與左然擊掌，球的行進動線跟她腦海裡所預想的完全一致，沒有絲毫的偏差。她笑的自信而燦爛，然後抬頭對著站在另一端的對手輕笑道：「劉煒，請吧。」

看著右晴臉上難得一見的笑意、以及那可以說是乾脆利落的身姿，來自巴德爾律師事務所的蔡昊雨及劉煒心底漸漸升起了一股難言的危機感，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得一僵，他們對視了一眼，劉煒才踏著穩定的步伐走向球桌。

撞球俱樂部最近舉辦了一場雙人撞球比賽，而今天正好是決賽的日子，代表忒彌斯的左然與右晴、以及代表巴德爾的蔡昊雨和劉煒分別在經歷了連續幾日的小組賽、準決賽之後，正式在決賽上碰頭。說起巴德爾，倒還跟右晴有一段淵源，在右晴正式進入忒彌斯之前，就曾經在巴德爾待過一段時間，而平時忒彌斯與巴德爾又會因為出席法庭辯護而有所交集，因此左然與右晴跟今天的對手倒也不算陌生。

雖然說比賽的性質並沒有特別嚴謹，但很明顯——忒彌斯與巴德爾兩方都是認真以待，再加上這場比賽的冠軍獎品可是歐本．拉海默編撰的《國際法律史》德文原版書——這有價無市的絕版書幾乎是每個法律人士都趨之若鶩的珍品，因此今天的決賽上，兩邊的參加者可以說是誰都不想輸給對方。

轉眼間，劉煒已經完成了他的那一桿，他直起身子，鬆了一口氣似的挑了挑眉，挑釁般地看向幾步遠的左然。而左然幾乎是面不改色的，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堅定，彷彿不管巴德爾的表現如何，他都對冠軍的榮耀非常自信。

隨著左然在球桌前彎下身子，右晴恍惚間想起了兩人剛加入這個俱樂部時的模樣。因為這個撞球俱樂部的成員都是未名市法律圈內的人士，因此他們當初是抱著拓展人脈的目的開始參與活動的，然而在左然與右晴各自贏得比賽之後，他們也被這樣的熱情感染，逐漸成了俱樂部裡的常客，後來更因為彼此絕佳的默契與聯手締造的一片佳績，而漸漸在俱樂部之中有了一定的名氣。

觀眾的驚呼聲將右晴的思緒拉回當下，她輕笑著看著自己的男人在球桌上帥氣的模樣，左然上場時觀眾總是如此，彷彿能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比賽持續進行著，很快地拿到了最終賽點，球桌上的球數所剩不多，每一桿所造成的變化對當前的對局而言都十分關鍵，右晴拿起放在桌角的巧克，磨了磨球桿的皮頭，視線在寥寥幾球之中梭巡著，找尋檯面上最佳的擊球點。

「然，看好了。」她用只有彼此聽得到的音量輕語，同時彎下身子，自信一笑：「這一桿，要把冠軍獎盃帶回家。」

「嗯。」左然的眸光凝注在右晴身上，眼神裡全是信任及肯定：「我相信你。」

右晴將自己的姿勢調整到了腦海裡所想的角度，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專注，而周圍的觀眾們雖然不敢出聲影響對局中的他們，卻也被眼前激烈的賽況感染，絲毫沒有將視線從他們、尤其是此刻執掌最後得分的右晴身上移開。

隨著球桿皮頭接觸八號球，「啪」的一聲，黑色的球在球桌上滾動著，在所有人屏氣凝神的高度專注中，順著近乎完美的軌跡一路滾動到了邊緣，然後在大家的注視當中，乾脆俐落地滾入球袋，宣告忒彌斯這一方的勝利。

彷彿鬆了一口氣，左然與右晴激動地摟住了彼此，圍觀的群眾也瞬間爆出一聲聲的喝采與歡呼，她笑著，與左然一起接過了工作人員遞來的獎盃與書，在周圍觀眾的道賀聲中一一謝過他們的支持，然後靠在左然耳邊說道：「然，這是屬於我們的勝利。」

「是。」左然笑著應和，名為喜悅的情緒在彼此對視時光彩的綻放：「是我們一起走向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