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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手機時轉身看見〉



店長說因為店裡人力調動，原本預定打工的時段不用過去了。

女孩毫無起伏的嗓音訴說著剛剛得知的消息，不同於他開心的爆出一聲小聲的歡呼，C提起筆修改行事曆時神情淡漠，好似突如其來的假日之於她而言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思及此，那句邀約來不及經過思考便脫口而出：「那天我們去約會怎麼樣？」


C頓了一下，望向他的藍眸帶著困惑，儘管如此她仍點頭應允。

喜悅不止牽動嘴角，還帶動心跳的頻率，熱烈的情感迅速膨脹；胸口傳來的悸動太過響亮，S得提高音量才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字字句句都像是浸泡在冰涼的蘇打水，快樂的冒著泡。


「C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

「嗯！沒去過的地方，去過但想再去一次的地方，什麼都可以喔。」


這次停頓的較久，在S的循循善誘下C糾結了一陣，最終仍沮喪的搖搖頭，她一點想法也沒有。

他會失望嗎？會的吧？

每次主動的人都是他，自己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是她並不在乎他以及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一樣。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雙溫柔的手掌落在她頭頂，輕輕地揉了揉，紛亂的思緒猶如烏雲散去。

C抬起頭，只見眼前的男孩一如往常笑著，說若是沒想法的話這次也交給他安排可以嗎？

金色的瞳孔倒映出她呆愣愣的表情，C看見自己點頭。



很快就到了約會那天。

等紅燈的空檔C拿出手機瀏覽兩人的對話紀錄想確認時間。訂定行程時S不厭其煩地詢問她意見，想不想吃點心、想在室內還是去戶外走走，諸如此類的瑣碎問題夾雜在一堆可愛的貼圖間。

相較之下她的回應就顯得平淡許多，雖然難以從簡短的文字看出來，但對方高昂的情緒確實感染了她，隨著對話的進行，貧瘠的腦海一點一點勾勒出藍圖。

C知道屆時肯定和想像的不一樣，卻不確定這麼想的自己會不會太過奢侈。


眼前的綠燈亮起，正欲往前踏出步伐時重心不穩晃了一下，沒什麼大礙，C立刻找回平衡，心有餘悸之際她眼尖看見身後那雙準備拉住自己的手。

他怎麼會在這裡？

C捏緊手機，站穩腳步後先深呼吸，才鼓起勇氣轉過身，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近一個鐘頭，理應在兩條街以外的約定地點碰面的兩人現在在這裡面面相覷。


「那個，我記錯時間了嗎？」

看見C緊張的模樣，S連忙擺手說沒有：「我是因為太期待，不小心就太早出門了。」

那對令他著迷的藍色眼眸仍帶著憂鬱的陰霾，C抿起唇，過了良久才再次開口，卻只說一句短短的「為什麼呢？」

為什麼會這麼期待呢？和像她這樣的人一起不覺得掃興和失望嗎？為什麼願意為她做這麼多呢？

就連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真正想問的是什麼，遑論能否好好傳達給他。


短暫的空白漫長得像一個世紀，最後終結於S那令人安心的笑。

「硬要說原因的話，當然是因為喜歡啊。」

溫柔捧住她的臉，S溫聲安慰道：「不用放在心上，剛開始都是這樣的。」

他知道她還在介意出遊前的那次對話。可是一個平時不曾想過出遊的人說不出想法再正常不過，就像一個不知道糖存在的孩子不會主動說自己想吃糖。


這麼說著的同時，S的笑容摻進幾分苦澀。

不明白美好為何物，沒接觸過就不會產生嚮往，沒人比他更清楚這點。

他曾經無欲無求，直到遇見她為止，慾望開始以飛快的速度增長，溫暖與幸福亦是。

所以他想要帶她去看世間各式各樣美好的景色，也許她就會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想要什麼，也許她就會因此有了慾望。


「我覺得……」

女孩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S回過神，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等待她繼續說下去，卻不想下一秒心臟會因為她的話語和眼神跳動得劇烈，差點以為會衝出胸膛。


「我覺得跟S一起，不管去哪裡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