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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吐症


/反正就是一篇雲雀吐向日葵ㄉOOC全糖東西/



今天的氣溫微涼，雲有些厚重地擋著太陽，一大早看起來就陰又暗，但雨卻遲遲落不下來。這幾天都是這樣的天氣，沒意外的話今天也不例外。

接待室裡，並盛中學的委員長抬眼看了眼天空，感到有些煩躁。

濕黏冰冷的空氣很煩。

草食動物們群聚的聲音很煩。

喉嚨深處時不時湧上的癢意也很煩。

雲雀恭彌的視線掃向遠處的操場，帶頭領跑的白髮少年大聲吆喝著，萬年不變的極限兩個字穿過遙遠的空間，清晰地撞進他的耳裡。

⋯⋯煩躁。

他皺了下眉，喉間的異樣感更甚，他忍不住低咳了幾聲，身後傳來草壁隔著門板關切的聲音。

「沒事。」

雲雀恭彌冷淡地看了眼手裡咳出來的花瓣，明黃溫暖的色彩落在他的掌心，和陰鬱濕冷的天空形成對比。

他知道這是什麼。
他已經咳了幾天，從一開始的一兩片花瓣，到現在隨便就能咳出一把花瓣，明黃的花瓣已經有部分開始的連著細小尖銳的花萼，經過喉管時帶出零星的血色，病情惡化的速度比他預想的還要快。

雲雀恭彌抿了下嘴，隨手將手裡的花瓣處理掉，指腹偶然蹭過一片，柔軟粉嫩的觸感附著上指尖，他垂下眼簾，搓了搓手指，但那觸感就跟印到了腦海中一樣，依舊清晰。

他望向窗外，天空依然陰暗，空氣依然濕冷，操場上的草食動物很多，但那個白色的身影卻彷彿在發光一般，輕易就能被他的視線捕捉到。

他知道的，只要靠近那個人，就能感受到光和溫暖。

那是太陽。

沒開燈的接待室裡，黑髮的少年將額頭輕輕抵在窗上，他看著那身影，靜靜的思考，呼吸清淺，眼神深邃。

他並不是喜歡猶豫不決的人，他一向果斷。

然而這次他思考得夠久了，久到讓他感到煩躁，是該下定決心的時候。

是太陽又如何呢？

他想要的，就該是他的。

並盛的委員長霸道地想到。

如果不能佔為己有——

他勾起唇角，剛才碰過花瓣的指尖隔著玻璃摸了摸那個遠處的白色人影。

那就咬殺，讓世界一片黑暗吧。



「我來了——！雲雀，你找我？」

笹川了平一如往常，聽到廣播找他後，風風火火地闖進接待室，門板撞到牆上發出一聲悶響，然後又彈了回來。

雲雀恭彌坐在接待室辦公桌的後方，他瞇起眼睛，看向面前這個永遠無自覺地隨意踏進他領域內的傢伙，淡淡地道，「把門關上，然後過來。」

「喔！」
笹川了平什麼也沒多想，乖乖關了門，然後朝著雲雀的方向湊過去，聲音朝氣。
「你找我幹嘛？」

雲雀恭彌仔細端詳著面前的少年，極限、熱血、吵、令人煩躁，但是很亮，而且溫暖。

單單只是這種程度的靠近，雲雀恭彌就覺得自己似乎能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暖意。

「雲雀？」笹川了平站在辦公桌對面，一手撐著桌面，一手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盯著他看的黑髮少年面前晃了晃，「你幹嘛不講話？極限奇怪。」

雲雀恭彌一把抓住那隻在自己臉前胡亂揮舞的手，然後順勢站了起來。笹川了平被拉著向前傾了一些，他和雲雀身高相近，但這一傾，就比雲雀矮上了那麼一點。

他不解地抬眼看了看不發一語的雲雀，手腕扭了一下就想掙脫，然而還沒發力，就被雲雀更用力的抓住。

笹川了平皺眉，雲雀捏得他有些痛了。

他正想開口問雲雀到底吃錯什麼藥，今天真的極限奇怪，就聽到對面傳來熟悉的聲線，平穩但霸道。

「你，讓我咬一口。」

「啊？雲雀你想打架嗎？」笹川了平眨眨眼睛，極限不能理解，「要打架就來打吧，我極限奉陪！」

雲雀恭彌不想解釋，他也懶得廢話，用另一隻手卡住笹川了平光滑的下顎，半逼迫他抬起臉來。

這個姿勢不太舒服，受制於人的感覺太強烈，而且笹川了平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他張口就想罵人，但一個字都還沒吐出來，對面的雲雀就不由分說壓了過來。

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嘴上傳來柔軟溫涼的觸感。

笹川了平頓時滿眼只剩對方深邃幽藍的瞳孔，和纖長睫毛在眼下落下的漂亮落影。

「？？？？！！！」

笹川了平傻了好幾秒才在下唇傳來的刺痛感下反應過來，他感覺全身血液都衝上腦門，臉熱到快要極限爆炸。
他奮力一把推開在他嘴巴上亂咬的雲雀恭彌，踉蹌著倒退幾步，他不可置信地死死瞪著一臉雲淡風輕的雲雀，摀著自己的嘴，聲音又抖又顫。

「你你你你你你、你做什麼？！」

雲雀恭彌看著對面臉紅得和番茄沒兩樣的草食動物，他舔了舔唇角，對方的味道比他預想的要好，也比他預想的更溫暖和軟。

更重要的是，他喉嚨深處那揮之不去的癢意神奇消失了。這代表什麼，雲雀恭彌也是知道的。

黑髮的少年低聲笑了出來。

「你喜歡我。」

「？！」笹川了平被眼前不要臉的雲雀震驚了，他紅著臉吼回去，「誰喜歡你了！」

「你沒發現罷了。」雲雀恭彌繞過辦公桌，往他的獵物的方向抬腳走去，「但我知道你一向很遲鈍，所以沒關係，只此一次，我可以原諒。」

面對步步逼近的雲雀恭彌，笹川了平後退了幾步，背脊撞上接待室的厚重木門，退無可退，他只好梗著脖子大聲回道，「我哪有喜歡你！你不要亂說！」

雲雀恭彌壓上他背後的門板，深藍的鳳眼緊盯著他一臉緊張害羞但遲鈍不自知的獵物，「你有。」

「我沒有！」笹川了平用雙手擋住朝他壓過來的雲雀的胸膛，距離太近了，他不敢看雲雀的臉，那會讓他想到剛才那個莫名其妙的親吻。
想到那個觸感，他覺得臉更熱了，而且心跳好快。
「⋯⋯你走開，離我遠一點，這樣太近了！」

雲雀恭彌挑眉，他不介意幫他的草食動物開竅，他再一次挑起他的下顎，這次他望進那雙鉛灰色的眼瞳底部，命令一般地道。

「安靜，再讓我咬一口。」

「？？！極、極極極極限不要！誰要給你咬！你不能咬我！你牙齒很尖、咬人很痛！」
白髮的少年被壓著動彈不得，只能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大聲拒絕。

雲雀恭彌看著他還在做垂死掙扎的獵物，不顧他虛張聲勢的拒絕，傾身壓了上去，在離對方唇瓣只剩一點距離時，甚至能感受到他屏住了呼吸，像被嚇住、不知所措的草食動物。

少年的反應似乎取悅了雲雀，他連日來的糟糕心情一掃而空，陽光明媚了起來。

「那我換個說法。」雲雀恭彌的心情很好，於是他從善如流，語氣輕緩地道，「我要吻你了。」

他摩挲了一下指腹下細膩的肌膚，柔軟溫暖，是比那花瓣更讓人留戀的觸感，「閉上眼睛。」

他看著白髮的少年眼神四處飄移，似乎在心裡做一番激烈掙扎。雲雀恭彌安靜地等待，他的耐心有限，但所幸他最終還是看到少年乖巧地闔上眼簾。

他發出一聲輕笑，貼了上去。

他的花吐症，輕鬆痊癒。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