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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穩定的本能被抑制劑強制壓了下去,連日的盜汗與發熱使得趙武雄的精神圖景搖搖欲墜,時而陷入昏迷時而囈語。
趙火旺索性帶著趙夏萱住進了隔離室,就近照顧趙武雄,順便讓趙夏萱練習精神觸手的運用。
塔長有些哭笑不得,看著趙夏萱身後搖晃得像尾巴的兩根精神觸手,無奈地抓了抓眉尾,走過來探了下趙武雄的圖景。
「……我還以為你要以身相許呢,結果是把人當教材了啊?」
「幹嘛?反正丫頭跟我的屬性相似,對他來說是個好的脫敏教材,對丫頭也是一個好訓練。」
「我不是這個意思。」塔長似乎本來想說些什麼,卻又翻了個白眼,在紀錄本上簽名又拍了拍趙武雄的頭,低聲開口:「你等等離開時,記得去哨兵部領你的禮物。」
「什麼禮物?」
「標記的事情傳出去了。」塔長看好戲地笑笑,敲了敲自己的後頸:「人氣很高嘛你。」
「你現在跟夏梧解除標記,就通通來追你了。」
「不了不了不了,我很專情的。」
趙火旺翻了個白眼,抱起在旁邊幫胡狼梳毛的夏萱拍了拍頭,「不是啊,南塔的嚮導不是很多嗎?」
「你是不一樣的嘛,畢竟這小子不是也被你迷得團團轉。」
趙火旺順著塔長的動作看了眼還熟睡的趙武雄,有些無奈:「幫我都拒絕了。」
「欸,不以上司的身份,就以朋友的身分回答我。」
「……什麼?」
「你覺得這小子怎麼樣?」
塔長嘻笑著,小指頭屈著晃了晃,還開玩笑地用手肘撞了下趙火旺。
趙火旺翻了個白眼,將趙夏萱放到地上,一把抓起三隻精神體,往塔長的方向扔。
「咬他。」
十分鐘後,哨兵部部長出現在門口,將自家躲在廁所的嚮導救了出來,看了眼趙火旺後淡淡移開視線,點了點頭離開了。
趙夏萱倒是覺得好玩,跟兩人揮手道別後,才又跑回趙武雄的床邊。
「爸爸,武雄叔叔什麼時候會好啊?」
「不知道耶,因為武雄叔叔比較虛弱。」
「那虛弱要怎麼辦啊?」
「不知道耶,下次你煮菜時多放點苦瓜給叔叔好了。」
「好主意!」

前前後後拖了將近一個月,趙武雄的病情才穩定下來,趙火旺也帶著趙夏萱回到了住處,改成早晚探望確認狀況。
也不知是幸還不幸,趙武雄原先讓人棘手的排拒狀況,卻因病而削弱許多,雖不是所有嚮導的梳理都能接受,可二階以上的嚮導大約有一半已經可以替趙武雄做簡單的梳理,趙火旺也因此減少了一半的探望時間,或是與其他的嚮導交替,試著讓趙武雄更能適應。
減少了相處時間,莫名失控的腺體似乎也漸漸穩定下來,趙火旺結束了晚上的慣例梳理,指尖按上不再跳動的腺體,視線落在熟睡的趙武雄身上,緩緩眨了眨眼睛。
敲門聲響起,清秀的少年步入了隔離室,脖子還帶著防標記頸圈,淡色的金髮柔軟地捲翹著,眨著琥珀色的眼睛開口:「不好意思我遲到了……那個、今晚的梳理……」
「我已經先梳理了。」趙火旺開口,將報告交給了少年,「過半小時後,你再看看精神圖景的邊界有沒有潰散的現象,如果沒有的話應該就可以簽名了。」
「謝謝、啊……不知道方不方便請您幫我簽名?我哥哥是哨兵,他有接受過您的梳理,他很喜歡您……」
「簽哪裡?」
「這張紙可以嗎?」
「可以。」
兩人已經壓低了聲音,可大概是對哨兵來說還是過於吵雜,趙武雄皺了皺眉,睜眼對上了兩人。
趙火旺有點愣住了,因為時間的關係,他大約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到清醒的趙武雄,頓時有些尷尬與不自在,簽名的末端輕輕劃了道線,出了格。
愣神的時間沒有維持太久,趙火旺很快就回復了平時的模樣,將紙筆還給年少的嚮導,低聲問:「還好嗎?」
趙武雄搖搖頭,頓了幾秒,才看向趙火旺:「謝謝社長剛剛幫我梳理。」
「剛剛不是我。」趙火旺睜眼說瞎話,拍了拍不知所措的金髮少年:「最近我會跟其他的嚮導搭配幫你梳理。」
「但剛剛是您,我認得出來。」
趙火旺抿唇沒有回應,只是大步大步離開病房。
又開始躁動的腺體讓他感到不適,他不認為那是心動,與遇見髮妻的感覺不同,被本能牽動情緒的感覺讓人煩躁。

見趙火旺的態度這樣,趙武雄也沒起身去追,只是看著眼前的嚮導點頭,聲音因剛剛起床而有些沙啞:「……我跟社長的契約嚮導被取消了嗎?」
「沒有,因為還是不穩定,加上梳理的完成度等等……待出院後會跟以前一樣由社長負責。」
「……我知道了,謝謝你。」
「多休息,我等等再來確認情況。」
「那個、剛剛是社長幫我梳理的,對嗎?」
少年沒有回話,匆匆地走了,留下趙武雄與床上的胡狼四目相對,又過了許久,才發現角落窩著的郊狼。
感覺到視線,郊狼躍上了床,踏進趙武雄的懷裡,用吻部蹭著趙武雄的臉頰,直到搖晃的精神圖景穩定下來,無視腦海裡自家嚮導的抱怨聲。
『我把你留在那裡不是讓你獻媚的!』
『好老的詞,獻媚,你真是個老嚮導。』
『吵死了。』
『欸你看你看。』
『什麼?』
因為總是被挖苦在偷窺,趙火旺後來就很少與郊狼共享五感,聽精神體一說,才連上了視線,往趙武雄的方向看。
高大的哨兵正握著小小的鑰匙,可憐兮兮地蜷著身子,身上的傷因為是哨兵留下的,疤痕異常顯眼。
『好可憐喔你看看,你都不來接他回家。』郊狼有些幸災樂禍,蹭了蹭一旁被影響得有些情緒低落的胡狼,又繼續開口:『真的是很可憐,他手上都已經有鑰匙的形狀的傷疤了。』
『……裝可憐給誰看啊。』趙火旺嗤之以鼻。
『不知道,所以給你看看。』
『……知道了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提交申請將他領出來,可以了吧?』
『那我再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
『我發現他其實早就穩定下來了,上次又潰散是因為發現你搬離隔離室,以為你不要他了,給你參考一下。』
『……你很開心嗎?』
『很開心。』
『爛精神體。』
『晚安,我的爛嚮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