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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托兒所的自由活動時間,茉莉從憂底迦給她準備的糖果袋裡捉了一把糖果,想著待會該去找人玩耍,還是去屋外曬曬太陽、睡個午覺呢?

然而當她看見那抹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時,手中糖果灑落了一地,骨碌碌滾動的糖果卻沒引起她的絲毫注意力。

那淺黃色的短髮、頭頂貓咪的耳朵,以及高大挺拔身形,加上那一身熟悉的裝扮,那茉莉是骨子裡都認得的味道。

看啊,這是她的媽咪。

睽違一年多,她的媽咪回來了。

「媽咪!」

她大聲的喊、奮力的跑,撲進了熟悉的懷抱,驚喜的感覺迅速被眼淚沖刷,融成了苦澀而化不開的艾草糖。

「媽咪、媽咪……」

小小的五官皺成一團,茉莉像是要把一年來的傷心全部傾瀉而出,斗大的眼淚像就是雨滴滴滴答答的下著,直到淹沒了整個世界。

她的母親,一如既往的緊緊擁抱她,然後也和她的哥哥一樣,給了她一個輕柔的吻。

像是諾亞方舟上,報信的鴿子帶回的橄欖枝,柔軟而清香。

那是母親的味道,是涓涓細流的沁涼、是林間小徑的鳥鳴,更是披星戴月的奔波,還有一顆炙熱的、想念著孩子的心,與血液共鳴著在訴說歡喜。

看啊、這是她的孩子。


「茉莉。」

許久之後,茉莉聽到了母親開口,聲音還是她記憶中的模樣,溫厚而微啞的嗓音。

「想媽咪嗎?」

「想!我想!」茉莉大聲的說,她蜷曲著拽住了母親的衣襟,委屈的把自己使勁塞進母親的懷裡:「媽咪是不是不要茉莉了,茉莉很乖,茉莉有跟著哥哥生活……」

眼淚又開始不聽話的從眼眶裡落跑,像銀河的星粉一樣,點點星星灑在母親的衣襟上。

「茉莉會長成很有用、很有用的大貓咪,媽咪可不可以不要丟下茉莉了?」

「茉莉現在會自己穿衣服、自己吃飯,我還會擦地板跟綁花束,還畫了好多、好多的畫……」

茉莉一句一句的數著,像是把委屈一併傾倒而出。

「小笨蛋。」

她的媽咪低低的笑了起來,屬於冒險者佈滿繭與傷疤的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又溫柔的為她擦去了滿臉的眼淚鼻涕。

「媽咪不會不要你。」

「媽咪想要帶你回去見阿嬤,結果在路上弄丟了你,我們找了好久、好久,這才找到你。」

「你已經是成熟的大貓咪啦。」

「我們成熟的大貓咪是不會不要媽咪的,對吧?」她的媽咪俏皮的眨了眨眼,又捏了捏她的耳朵,看茉莉抽抽搭搭的望著自己,沒忍住又揪了一把那兩隻耳朵,把它們捏成了兔子耳朵的形狀。

「你看,再哭下去你就要跟兔子一樣了。」

「媽咪來接你了,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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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鐘,牆上的布穀鳥探頭出來喊了八聲。

憂底迦接到了一個消息,說是有人在附近打聽綠頭髮的貓亞人女孩,對方是高大的貓亞人女子,以及同樣高挑的羊亞人女子,兩人像是初來乍到,行動張揚而且絲毫不在乎自身的顯眼程度。

據說貓亞人的名字叫做Ali,羊亞人則是Lily,她們的職業多少有點不祥,光是看身邊帶著那一隻骷髏匹靈就能知道,她們之中的一個必然是死靈法師,而且他們擁有十足的自信才會公然現身,而不畏懼受到光明使徒的追捕。

那名貓族亞人女子的頭髮是淺黃色的,身形高大,約莫有180之高,這幾處特徵和茉莉曾經斷斷續續形容得幾乎一致,讓憂底迦又再次看到一線希望。

他匆匆趕了過去,生怕晚了就會錯過。

在他踏進那家酒館的瞬間,一隻骷髏匹靈便撲了上來,利爪劃破了他的臉頰,尖銳的牙齒就近在眼前,即便骷髏生物並不存在口水或是舌頭,憂底迦也彷嗅到了野獸滿嘴的腥氣,渾身的毛瞬間炸起。

「阿斯,回來。」

陌生的女性嗓音響起,那頭匹靈瞬間溫順的爬下了憂底迦的肩膀,退回了餐桌旁的女子腳邊,同時他聽見了另一個揶揄的聲音響起:「這笨狗可真失控,不過幸虧如此,我們知道了一個好消息。」

憂底迦抬頭,對上了羊族亞人玩味的笑容,金眸、豎瞳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就像是無法擺脫的噩夢。

「這孩子,與我們要找的小不點是血親。」

「你的狗鼻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用,比阿斯的鼻子都要好了。」一旁的貓亞人聳聳肩,順帶踢了一腳剛才激動過頭的寵物。

「你這什麼意思,阿斯的腦子都比你要大了!」

看著展開幼稚園等級爭執的兩人,憂底迦瞥了一眼匹靈空蕩蕩的腦袋,一時之間所有緊張化為烏有,只餘下不知如何開口打岔的無奈。

「……請問,你們是來找茉莉的嗎?」

方才還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猛然轉過頭,兩對金瞳凝視著憂底迦,這種猶如被野獸盯上的感覺差點讓他又差點再炸毛一次。


#
「Ali、Ali·Chardonnay(阿里·夏多內),職業是死靈法師。」

「Lily、Lily·Pouilly(百合·普伊),詛咒師。」

布穀鳥還在鍥而不捨的叫著。

眼前的兩名女子各自自我介紹了一番,接著才說明了原由與事情經過,伴隨著雙方的坦承公布,事情的真相已經逐漸攤開在眾人面前,憂底迦的心卻也越來越沉重。

他們的生父,是個唯利是圖的人,當年娶了生母以後總是以冷暴力和謾罵對待生母。在憂底迦出生以後父親更是認為母親已經沒了利用價值,徹底無視了母親的存在,恍若從來沒有她存在般。

那個溫婉的大家閨秀,在經歷長期的冷暴力後徹底瘋了,她開始變得易怒易燥,做盡了各種吸引注意力的恐怖行徑,但每每在清醒後,又會恐懼的將一切推給憂底迦。

那男人從來不在乎始作俑者是誰,只是一言不發的將憂底迦拖入房中毆打一番。而那個女人則是對著自己的孩子痛苦的道歉,手指陷入了滿頭秀髮中,面容上滿是痛苦的淚水。

憂底迦總是沉默著,然後換來女人的怒吼,質問他為何跟他父親一樣,如此週而復始。

但在母親在懷上茉莉七個月以後,她連夜逃走了。

她懼怕那個男人會想殺死自己,也不願再直視自己面無表情的兒子,她近乎是偏執的愛著腹中這個未出世的嬰孩,將其視為人生的寄託。

她逃回了自己曾經成長的小村落,在那裡她找到了熟識產婆協助,在躲藏了兩個月後生下了茉莉。

卻不曾想那孩子奪去了她的性命。

這個在過去已不再溫柔的女人,在人生盡頭時卻是那樣的溫柔,她不憎恨這個幼小的生命,而是用著顫抖的雙手擁抱她,給了她「茉莉」這個名字後,便與世長辭。

她的苦痛也隨著這一切逝去。

產婆來不及傷感,就急著將嬰兒送出去,可她年老體衰,怕是帶著孩子逃沒多遠就得被人捉回去了,於是她看上了最近來村莊裡落腳的冒險者Ali。產婆孤注一擲的將嬰兒託付給素不相識的冒險者,只為求得一線生機。

好在老天有眼,她沒有託付錯人。

Ali帶著孩子離開沒多久,那男人派來的追兵就到了,他們帶走了女子冰冷的屍體、拖走年邁的產婆,順帶將那棟房子燒了個精光,而很快的,Ali也察覺到身後有傭兵追蹤而來。

本來她想直接帶著這個嬰兒回去,可她怕追兵惹來殺身之禍,花費了三年兜兜轉轉,這才甩掉了大半人馬,然後她啟程返鄉,卻不想還是被殘餘的傭兵暗算,這才弄丟了茉莉。

接著茉莉就被憂底迦帶走,來到了托兒所。

而Ali回到了村莊,向同居人的Lily尋求協助,兩人立刻動身出發,四處尋找被丟失的茉莉,就這麼找了一年半載的。

「憂底迦。」阿里坐直了身子,以一種懇求的目光看著對方:「我想帶茉莉回去。」

「帶她回到我們的故鄉。」


#
「好啦,感人的大團圓結束了。」啪啪啪的鼓掌聲響起,一旁的詛咒師浮誇的做出拭淚的動作:「阿嬤我,終於要擁有曾孫女了嗎……」

「哦?」阿里又揪了一把茉莉的臉頰,顛了顛懷裡的孩子,下巴向著詛咒師抬了抬:「茉莉,這位是阿嬤哦,她也是你未來的家人。」

小毛頭已經不再哭了,而是好奇的坐在母親的懷中探頭探腦,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詛咒師,又看了看母親,似乎在嘗試理解複雜的人際關係。

「呃、你可以叫她、叫她……」阿里露出了遲疑的神情,講話也跟著結巴起來。

「我也是有名字的好嗎?」百合在旁邊氣得跳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那就百合?但這樣叫好奇怪,怎麼辦?」

「欸……這樣你女兒會變成你的同輩欸。」

兩個不靠譜的大人開始糾結起來,茉莉抬頭仰望著苦惱的母親,又看了看一旁同樣沉思著的詛咒師。

「百合、百合醬。」

茉莉低低的喊了一聲,在兩個大人驚喜的眼光中轉頭埋進了母親的懷抱,像是在害羞一樣,用力的鑽了鑽。

「吾家茉莉初有成長,太感動了。」

「我的寶貝乖乖,給阿嬤抱一下!」

佇立在側憂底迦見狀笑了笑,或許對於茉莉來說,這樣一個活潑而完整的家庭才是她所需要的。

她需要更遼闊的成長空間,而不是日日蜷縮在旅店的小床上,等待一個不知道能否回家的哥哥。

給予她所需要的,才能讓她幸福。


#
「茉莉。」憂底迦輕輕的喚了一聲。

「星星?」茉莉自阿里的懷中溜下來,像個小砲彈一樣朝著憂底迦撞了過去,憂底迦嚇了一跳,匆忙彎下腰接住了這個搗蛋鬼。

「星星,怎麼了?」

他的胞妹依舊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直勾勾的望著他,虹膜上映著他勉強的微笑。茉莉伸出了雙手,拍打著憂底迦的臉頰,疑惑的又再問了一次:「星星,你怎麼了?」

「沒事,我很為你高興哦,茉莉。」憂底迦順了順茉莉的鬢角,揉揉她的頭,把早已收拾好的行囊交到了茉莉手中,雙手牢牢包覆著那雙幼小的手掌,收緊了手掌,讓那孩子握好她的家當。

從今往後,茉莉就會跟著她的「媽咪」生活。

與憂底迦再無關連。

他無法本來就成年了,該為自己負責,即便再捨不得自己的妹妹,有比自己更好的照護者就應該果斷放手。憂底迦害怕茉莉的養母不喜歡突然冒出來的親戚,所以連定期聯絡的要求也沒有提。

只要茉莉幸福就好。

「星星?」茉莉掙扎了一下,發現掙脫不開,她越發的不解,總覺得憂底迦很哀傷。

為什麼呢?

星星,我們不是要一起回家了嗎?

茉莉在內心大聲問著,她看著憂底迦,她相信憂底迦一定知道自己所想,但平日裡總會率先回答她的星星,今日卻沉默著一語不發。

然後他像是下定決心般開了口。

「茉莉。」他鄭重其事的看著妹妹的眼睛:「哥哥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辦,所以你先跟媽咪回家。」

他沒有忘記那個依舊在追捕他們的父親,憂底迦打算回家一趟,把問題都徹底解決了再獨自去生活。

「媽咪?」茉莉仰頭,往後看向阿里,希望阿里能幫忙安慰自己的哥哥,但很顯然阿里也是在狀況外,又看向了一旁的百合,母女倆俱是滿臉困惑。

而憂底迦已經放開茉莉,站起身準備要道辭,然而這是詛咒師嚷嚷了起來:

「啊、哦,差點忘了!」

百合大步向前,猛然湊近了剛起身的憂底迦面前,自下而上的望著他的雙眼。

綠色的眼睛、綠色的頭髮……

百合認真的打量一番憂底迦的臉,又轉頭去揪了一把茉莉的耳朵,好像在確認什麼,最終招來了匹靈,把它的爪子拎起來聞了聞。

「你……」

她說,彷彿是在給憂底迦下判決書一般,字句在憂底迦耳中是鏗鏘有力,卻又模糊而遙遠。

「你們是凱門邁爾家的孩子?」

她的話讓憂底迦渾身一震,像是被定住一般動不了,尾巴上的毛髮卻是根根炸起,渾身像是落入了水潭中一樣,陰寒而且濕冷。

「就是那個派出追兵商人嗎?」

阿里彈了個響指,暫時阻斷了茉莉的聽覺,只看那小小的孩子支著一對耳朵,手裡還握著行囊左顧右盼的,阿里俯身將茉莉抱了起來,那瞬間她看見了憂底迦嚴重的戒備和不甘。

憂底迦害怕詛咒師是父親的同夥,雖然理智告訴他這不可能,但凡事就怕萬一,他屏氣凝神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深怕錯過她任何一句站隊的宣言。

「是呀,畢竟前陣子、我可是接了一個委託……」

偏偏百合就是要故意吊人胃口,她一字一句緩慢的說著,憂底迦越來越戒備,生怕是父親向詛咒師下委託,想要茉莉的命。

「那個人要我詛咒凱門邁爾的家主。」

忽然的,百合笑嘻嘻的退開了,一面舉起雙手擺了擺,做出投降的樣子:「開個玩笑而已,你別生氣啊,那男人早就死透啦!」

「蛤?」

「什麼?」

在阿里和憂底迦兩人簡直異口同聲的驚呼中,百合聳聳肩,據實以告:「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在Ali你遇難沒多久前,有人想要殺他,訂金還不斐,所以我就先下手了。」

「之所有後來沒有再有追兵,或許也是因為他們的僱用者死了吧。」

「那,是誰下的委託?」憂底迦覺得此刻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可怕,他沒什麼大仇已報的成就感,卻也感到一陣壓在心頭的那一塊石頭碎裂了,在心中散成了陣陣粉塵。

所以他帶著茉莉那一年,其實不必那麼提心吊膽,但也無所謂了,他甘之如飴,只要如今兄妹都尚在人世,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一個年邁的老太太。」

百合說,語氣冷靜的陳述著事實,又像是在為什麼感到惋惜。

「她說,她死後的魂魄與骨骸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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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憂底迦稍微冷靜下來後他們才繼續談後續的事情,憂底迦一條條數著茉莉的喜好,還有託付了部分的行李,阿里的魔法已經解除了,此刻茉莉正在拉著阿里,跟她描生描繪的介紹自己的生活。

隨著憂底迦說得越來越多,他可以看到百合臉上的疑惑越來越多,最後憂底迦陷入了沉默,而百合至始至終也沒接過他遞出的物品。

為什麼呢?

這裡不該是交付行李,然後彼此分道揚鑣嗎?

憂底迦心裡泛起無數波濤,是什麼做得還不夠嗎?他猶疑的態度也被百合看在眼裡,不禁感嘆這兄妹倆簡直如出一轍,連在感到疑惑時的眼神都是那麼相近。

「我說。」百合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你會害怕骷髏、屍體還有死人嗎?」

憂底迦搖了搖頭,這次換憂底迦不解的看著百合,他猜不透這其中的用意,也不敢再猜了。

「那好極了!」百合說,把那一袋行李一把塞回憂底迦的手裡:「那我們走吧?」

「走、走?」

「對啊。」阿里起身,抱起了茉莉,而茉莉探出了小小的手,橫過半空中拽著憂底迦的袖子。

「我們要回家啦!」阿里說。

「是啊,」百合接話:「我們要一起回家了,星星,你的行李呢?我們去收拾。」

「但、可是,可是我……」憂底迦說不出話來,他結結巴巴的試圖解釋,帶走他能有什麼好處呢?一個已經成年能夠獨自生活的人,是要如何能被毫無血緣也無親緣的人當成家人呢?

「你是茉莉的哥哥,那你就是他的家人。」

百合像是看出了他的顧慮,對他點了點頭:「既然是茉莉的家人,那茉莉的媽咪也是你的媽咪,你阿嬤我也是你阿嬤!」

「不是,你在說什麼鬼……」阿里無力的吐槽。

「總之,我們就是一家人!」百合用力拍了拍扁平的胸膛,大聲的宣告,茉莉也跟著在阿里懷中嚷嚷起來:「一家人!一家人!」

憂底迦楞楞的看著他們三個鬧成一團,隨後被阿里一拽,拉到了大門旁的佈告欄前,百合找來了老師幫忙拍張留念照片。

在這荒誕的幸福中,憂底迦忍不住笑了出來,茉莉還在嚷嚷著,阿里被逗得咯咯笑,而百合更是笑出奇怪的笑聲。

喀嚓一聲,照片記錄下了這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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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說苦盡甘來,可這甘甜也不是人人可得,憂底迦收拾著行囊一邊想著,或許他們是何其的幸運,還能成為一家人,相聚在一起。

往後的生活想必是天天雞飛狗跳的日子,但那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

他們會是一家人。

「星星,你好了沒啊!」

外面傳來阿里的大呼小叫,還有茉莉追著匹靈跑,一邊喊著「狗勾!」的聲音,憂底迦看著茉莉送給自己的母親節卡片,笑了笑,好好的放進木匣子中,收拾進了背包裡。

「來了!」

他想,之後得跟茉莉一起再做幾張卡片送給他們的媽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