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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院】過去回憶線

以阿凱的第一視角來描述。

「阿凱，聽說Boss準備升你為掛牌理髮師了喔！」

「真假！？YA！！太棒了！辛辛苦苦熬了七年的洗頭小弟終於出頭天了！哈哈哈！」聽到這喜訊，我開心的蹦蹦跳，店內的其他助手和理髮師似乎因為我的激動而笑著。

我是趙政凱，大家都叫我阿凱，叫久了也習慣這樣的稱呼，挺親切的，不是嗎？
從小對理髮美容就有深深的興趣，高中、大學都讀相關的美髮美容系，礙於經驗問題從大學實習、畢業一直到現在，當了多少年的洗頭小弟，每次都被理髮師們呼來喚去，忍辱負重至今終於熬到外婆橋啦！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有努力終於等到收穫時刻啦！
雀躍的心情一直到下班，為了犒賞自己決定吃頓好料的！買了麥當當的超值套餐加冰炫風，嗯！果然奢侈！
滿意的點點頭，提著光聞味道就流一地口水的香氣，跨上二手老舊機車喜孜孜準備回租屋處時，發現機車旁蹲著一個小孩，頭髮雜亂髒兮兮的，髮色很神奇的是雙色越靠近頭皮是藍色，延展出去的髮尾是白色，穿的衣服也像是舊衣回收箱撿來湊合用，眼神死灰盯著面前地板發呆，疑似流浪的街友，可是這大小大概也才小學吧？這麼小的小孩就是街友，這命運是否太坎坷？

抱著滿滿香氣的速食在對方面前晃，感覺良心被各種擰捶打，於是先把東西掛在車上，拿出逐漸融化的冰炫風蹲到他面前，舀起一口冰炫風送到小孩面前，面如死灰的眼神注意到了湯匙，跟著看向我但沒有其他的反應。

難不成是傻的？我不經這樣想。

「小朋友，要不要吃冰淇淋？這個很好吃喔！」露出我引以為傲的親切笑容，一邊把湯匙靠近他嘴邊慫恿，「吃吧？好不好吃再跟我說，如果喜歡，這碗都送你吧？」

毫無光澤的眼瞳從我臉上移動回湯匙，緩緩的靠近並且張嘴吃下，不過似乎瞬間的冰度嚇的他往後縮，但沒幾秒似乎察覺到嘴中的甜味，嘴巴吧唧幾下，眼神又看回湯匙。

果然是小孩子呢！我不經這樣想。

重新舀一口再次伸出去，這次他動作比剛剛快一點，先是舔舔冰淇淋適應溫度後張嘴吃下，剛吃掉沒多久眼神持續盯著塑膠湯匙，我好笑的直接把湯匙插進杯裡整個拿給他，「全部都給你吧！」

「對了，你旁邊位置有人坐嗎？跟你擠一下，我剛買了好吃的一起吃不？」指了指對方旁邊的空位明知故問，拿起車上的麥當當直接坐到對方身邊，明明對方還沒回應，我就很自動的坐了過去，邊說邊動作，把裡面的蘋果派拿出來打開包裝遞過去，「打擾囉~吶！你知道嗎？吃東西與人分享，雖然吃到的會比較少，但是會比自己吃來的更加美味喔！所以~可以請你陪我一起吃嗎？」

對方沒有說話，但是接受了蘋果派，現在他一手冰炫風一手蘋果派，顯然不小的自己該從哪個下手，我也是笑笑的拿出漢堡開動。

經過一頓飯的觀察，這個小街友似乎不會說話，而且反應又是遲緩，光是點頭搖頭就可以等五秒，從對方白髮底下看見的眼神很灰暗有種活著沒希望的感覺，問他自己相關的問題似乎都回答不出來，有回應也都是搖頭，觀察行為都是很單純沒有多花心思或算計的樣子。

看著柔弱無助的身影，讓我萌生出了一個念頭──要不乾脆收養他？

想著，便行動了。

「嗯......如果你不介意我不有錢的話，要不要跟我回家？」說出這種像是包養的話，不免有點難為情，伸手用指甲刮刮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就......我自己廢話滿多的啦，有人可以陪我，我會很高興的！而且多了一個人跟我吃飯，就算吃白土司也會跟牛排一樣美味喔！哈哈~開玩笑的啦~」

「如何？拒絕的話也沒有關係，沒有強迫你的意思......」當我還想多說一點顯得自己不是拐賣人口的壞人，對方已經緩緩點頭，雖然這個決定很突然，但是還是很高興，「那、後請多多指教囉！新室友！」

載對方回租屋處，自然是先幫他好好的洗澡整理一番，對方小小的很可愛，感覺比自己稚氣不少雖然不曉得是男是女，外貌猜測是女孩，只是在洗澡的時候才發現神奇的事情，小街友......阿、不，小室友竟然可以操作自身性別，原本以為他是男的驚訝時，結果他竟然把小小室友縮了起來，似乎變成了女性，在我嚴謹的思考兩秒說還是以後已男性跟自己相處好了，他又把小小室友長了回來，也是小巧可愛型......唔、突然感覺自己像色狼，甩甩紅髮不讓自己多想。

問對方名字都不回答，於是自己擅自給對方取了暱稱──小默！

他對這名字依舊不為所動，於是這般便拍案叫定，我幫他剪了自己設計的第一款髮型，這款髮型比較特別，他是把頭髮分成兩部分，第一層剪短到耳朵附近算外層，第二層像是水母從裏層留長甚至往前撥，這就是一款女性及中性都適合的讀一無二髮型！這也是我第一位......不對，是第二位，真人剪髮的練習，第一位是誰~嘿嘿~之後再公布解答！先賣個關子！

邊剪邊跟小默說了自己的故事，家人沒有反對我出來學美髮，在學校因為班上女生居多，自己和其他少數男同學也成了苦力擔當，也不算欺負啦，至少朋友交到不少，班上同學對人也都很好，大三的時候到美髮院擔任助手，被各種老鳥、理髮師當成了欺負對象，不過說到底也不是很嚴重的那種，動作比較粗魯一點心腸不壞，在我被客人刁難他們還會出來幫我說話呢！

就在實習的日子中，我遇到了一個叫舜的客人，跟他聊天很舒服，他來美髮院也都會指定我幫他洗頭，還會多給我一點小費等等，認識久了就當成朋友，最後......就在一起了。
舜說他明明不是同志卻被我吸引，說很喜歡我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等等，反正就、嗯，現在已經在一起五年，過不久便第六年，台灣可以允許同性結婚，然而我跟他說，我想成為院內掛牌的理髮師之後，事業愛情齊齊圓滿的跟他去公證，舜他很有耐心的陪伴並且等待著我升為正職！

而今天，撿小默回來的這天就是聽到這喜訊，BOSS最近似乎有意要將我升為理髮師！之後自己就可以幫人理髮，而不是只是洗毛巾、洗器具、洗頭的小弟了！

小默聽著我說著自己的事情，隱約中似乎看到對方的眼神一點點出現精神，看來他很喜歡聽別人說故事呢！

之後跟小默常常聊天......呃、應該只能說我自己再碎碎念啦，不過小默都很眨也不眨的仔細聽我說話，也常常一直跟著我走來走去，出門也都喜歡跟著，猶如多了一個孩子或寵物的錯覺，只是有時候真的不得不分開一下啦......

像是舜來我家時，不免都會想親熱親熱，也不知道小默多大、成年沒讓他看到也不好，雖然隱忍呻吟的做愛別有一番韻味......咳、咳！沒事！我什麼都沒說！

雖然舜對於小默有著謎一樣的敵意，一直叫我把他送走或給別人領養，小默就會跑來抱住我明顯得不想離開，氣的舜又是剁腳，我只當作是舜在吃醋所以沒想太多。

就這樣相處了一年多，小默依舊沒有開口說話過，BOSS說的考慮升職生到天邊去了，我也就認命的繼續做洗頭小弟，只是小默似乎越來越黏我了？常常搞得舜醋勁大發一直說要把他趕出去，隱約間，感覺小默的有些習慣似乎在模仿我？或許只是小孩學習身邊人的那樣吧？

小默平常喜歡喜歡看電視、用色鉛筆素描、喜歡曬太陽睡午覺，他還會幫我打擾家裡，現在家事都是他一手包辦，除了伙食費多一人份，小默不會挑時幾乎什麼都吃，其他並沒有太大的困難，反而多了家人般輕鬆，現在反而是我回家會像小默撒嬌，他會眼神柔和的摸摸我的頭，只可惜他一直都沒有太明顯的表情，不曉得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　　　※　　　※

而今天！就是今天！

BOSS妥妥的發布的說明！明天就要升正職啦！！！多等了一年果然是值得的！雖然BOSS說上次忘了......竟然忘了......嗚嗚，害我多等了一年，唉......

總之，確定明天！就會多出我的牌子了！我是真真正正的理髮師啦！！！YA！！！

這次大餐我買肯爺爺的套餐和新口味蛋塔，當然還有慶祝不可或缺的一打啤酒啦！不過我不打算讓小默喝，他喝可樂就好了！帶著大餐與喜訊回去。

本來想找舜一起來慶祝，結果很不巧他剛好出差去外縣市，只能用視訊跟我恭喜，我們隔著手機乾杯討論了哪個日子要去公證，舜說他要跟我正式求婚，戒指都買了好幾年終於可以送出手，當然沒有冷落小默說著就算結婚也不會拋棄他的話，幾瓶啤酒下肚喝醉的被舜要求早點休息，別嗨過頭了明天還要去上班等等，掛掉通訊，手機因為視訊太久也呈現沒電狀態自動關機，賴在小默身上撒嬌，很幸運的撿到了他陪伴我在這空蕩蕩的房屋裡，因為有他我的房子才這麼乾淨整潔。

恍惚間，似乎見著了小默對我展開笑容，那笑容很溫柔、很有朝氣令人不自覺想靠近，這也是他第一次對我笑，希望不是酒醉看到的幻覺而已，看呆的我一直沒拿好讓手中的啤酒掉落灑了一地，空中彌漫的甜膩氣息，香味使我渾身放鬆彷彿飄在雲端裡舒服，漸漸感覺眼皮很沉重，大概是酒力發作吧？

嘿嘿~我終於......成為理髮師了......八年了.......

就是明天！升職後，就可以跟舜結婚，抱歉讓他等了這麼久，之後再好好補償他吧~

充滿希望的明天，真想......快點.......到來呢.......

若有似無的感覺到嘴唇有接觸，是舜回來了嗎？

沒辦法確認到底是不是錯覺，已經帶著喜悅昏昏沉沉的進入夢鄉。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