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 五/夏/硝 #咒術迴戰 因為習慣重複的讚嘆之詞,五條悟基本上不對任何關於「他很強」的這件事產生任何質疑或謙遜,理所當然的相迎往來,一句「不敢當」更從未名列在他的日常用語名單內,夏油傑就不一樣了,轉到他身上多是「幹得漂亮」、「你辛苦了」的謙美禮儀,既保留日本素有的溫馴美德同時是一次最體面的肯定。彼時他們已經很少組隊,各自獨立的時間一大把,三兩天光陰就過去;硝子在校從醫的時間也多了,替人治傷時細細的縫線甚至能在人肉膚上結出兩個漂亮的結,你需要嗎?五條?不我想我是不需要,反轉術式還挺好使的不是嗎?兩人反唇相譏,在空調打得特別冷的診療室裏散暑。夏油傑右手推開了門看見他倆,左手捂緊著右肩傷口,被破布草草包覆的肩透著從裏暈出去的血紅,頭髮鬚鬚的披散,那只髮圈只是撐最後一口支撐力氣虛虛圈在根部。好一齣難得的落水狗模樣,當然這話誰都心照不宣,誰都有難看的時候,只是五條悟難看的時候正巧只有一個八成現已投胎的伏黑甚爾榮幸窺見。 喲,五條悟打了一聲招呼。喔,夏油傑回覆了一聲招呼。五條悟就雙手環胸站在牆邊,看坐在病床上的夏油傑被硝子小心翼翼脫去被乾涸血流沾黏皮肉的布料,嘶、嘶,脫離皮肉的聲音像貼布貼在他冒長腿毛的小腿上再被人慢條斯理的撕扯,不知道到底是一口氣撕開來得痛快還是一釐一釐慢慢拉除比較顯得溫柔。但五條悟看得很清楚夏油杰對傷口的面不改色,像是這點傷口不足為懼,一道口子斜橫在肩胛,被脫去的上衣底下傷口猙獰,筋骨也蠻橫,是一具練家子的身骨。稍微擦拭與消毒,獸人爪子似的不規則傷口就三兩小道盤桓在旁。得縫。家入·未出道不實名醫師·硝子說,一旁桌上的鐵盤裏是冷光金屬,幾把利器、鑷子、針線早已妥置,前面先意思意思施展一下反轉術式充作麻醉止痛,再持那幾把利器先平整傷口再預備進行縫合。 ——悟的任務也完成了啊,沒受傷嗎? ——那當然,畢竟學會反轉術式了,連蚊子咬的腫包也不留痕跡。 ——不要浪費咒力在這種地方吧? ——當然是開玩笑,傑倒是很難得受傷欸,分心了?不會是因為我不在旁邊吧? 話到這裡草草結了尾,夏油傑轉頭貌似專注在硝子縫合的那根針,來回穿透皮肉的左右環繞再拉緊兩側試圖讓它們合二為一,實則是拒絕回覆問題答案的用意也昭然若揭。正好是午時過後,五條悟說他餓,問問兩人想吃什麼乾脆他一併叫人送來,彼時外賣尚不盛行,於是苦難打雜會被交付在輔佐監督身上誰不知道?但幾個人都在這時候昧著(或根本沒了)良心,蕎麥麵、海膽蓋飯、時價高級壽司,附帶點心與午茶。輔佐監督的表情很垮,五條悟掏出黑卡的姿勢很俐落,夏油傑終究昧不了良心對人說同樣的店家隨便帶什麼就好,但輔佐監督承不住五條悟墨鏡底下無聲眼神的壓迫,唯唯諾諾說都是去市區帶什麼都是方便,夏油君是蕎麥麵吧,我知道了,鞠躬後帶上門走了,留五條悟在他們面前攤手吐舌,彷彿方才眼神脅迫的另有其人。家入硝子收了縫合的尾,在肩骨上打了個形正的蝴蝶結,被五條悟看見笑話,哇夏油傑你這傷口好娘氣啊。夏油傑套回上衣,說了聲謝謝誇獎後沒再硬氣回覆。氣氛此刻顯得微妙,家入硝子收了器具進藍光消毒機裏,抬眉看兩個彆扭尷尬的少年,一個梗直一個悶,兩個打在一起就是不直也不曲繞,相互拋接語言兩個都落空,情緒一丁點也沒相互作應接。 五條悟想,現在是什麼情形,傑好像不太高興。夏油傑想,我在做什麼,無來由的憤怒真不像自己。兩人百無聊賴,一個玩著自己墨鏡,另一個只是按著自己縫合的傷定睛在地上某角,而家入硝子一摞摞報告還在桌上呼喚,她定睛一看,決定別開目光假裝它們不在。三年級後差不多是半正式成為咒術師,升級考都只是個形式,誰不知道五條悟夏油傑身懷特級能力,而珍貴的家入硝子被高專安穩保護在天元疊擋的一扇又一扇門後等著他們的同伴或死或傷的回來。高專的三個人好像逐漸溫水煮青蛙的去習慣各奔東西這件事,咒術界入不敷出的人才已是百年陋習,連就讀高專這件事都更像走個套路,反正大多也沒什麼能慢慢享受高中生青春的時間,所以他們也無作反抗的迎合這些不合理的合理常態。 因為麻痺了也就被忽略的身心發展種下因。五條悟不知道,家入硝子不知道,夏油傑……或多或少將知道但假裝不知道,三個人各懷心思,沉默的只有空調運轉聲,更顯得那聲肚子的悶叫聲更響徹。誰的肚子叫了啊?不是悟嗎?應該是硝子吧,帥哥是不會叫發出肚子餓叫的聲音,悟別太臭美了,五條真是不要臉呢,你們為什麼這時候同仇敵愾攻擊我?對話荒謬無聊瑣碎,夏油傑彎出了忍俊不禁的弧度,家入硝子翻了白眼,五條悟忿忿不平的舉起墨鏡抗議,然後輔佐監督終於開了門說,久等了。 ——我要開動了。 三人持箸合掌。這一秒的感激忽然顯得真實。 |
Direct link: https://paste.plurk.com/show/mbMDo1ltVLDig4oGRXp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