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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東西不經歷過是不會懂的。
別人說得苦口婆心,往往比不上砸到自己身上的現實。

在學時常常自嘲說著做資工這一行就是用新鮮的肝換取金錢,殊不知玩笑話說著說著,有一天就成真了。
儘管分內的工作都完成了,但還有個巨大的變因叫作豬隊友。

莫稜現在就因為這個原因而坐在實驗室的設備前,盯著螢幕上的不斷跳出的數據並祈禱不會有任何問題。
她已經超過36小時沒闔眼了,桌上的一角堆著各種零食的包裝,一旁的垃圾桶內也不知道積了多少濾掛式咖啡的殘骸。
「該死……」看到螢幕上跳出error的字樣,忍不住咒罵了一句。
罵歸罵,該解決的問題還是得解決,喝了口咖啡提神後莫稜又敲起鍵盤。
距離截止還剩下六個小時,身旁的許多人—包括教授—都勸她等下一次的機會。
除了時間太短,還有個重要的因素—她還發燒著。
但莫稜不甘心讓這幾個月來的努力就這樣白白浪費掉,靠著對隊友的怒氣撐到了現在。

重新按下執行鍵,她繼續盯著螢幕上跳出的數據。
「再有問題就……唉,好像也不能怎麼樣。」發現自己無處發洩,無力的靠回椅背上。

過了段時間,程式總算是順利跑完了。
「終於!」莫稜打了通電話給教授,確認資料無誤才放心的上傳檔案。

安心下來後一陣困倦感襲來,拍了拍因發燒而隱隱作痛的頭,莫稜機械式的收拾起座位附近的設備、鎖好實驗室的門,並在離開時和門口的警衛打了招呼。
緩慢的走在回住處的路上,平常只要五分鐘的路程現在走起來像三十分鐘的路一樣漫長。
而在回到房間後,莫稜也顧不得身上的一身髒衣服,倒頭就往床上摔。

「碰碰碰。」一連串巨大的拍門聲響讓莫稜從昏睡中醒來,似乎還能聽到有人喊著她的名字。

『吵死了!』想出聲制止外頭的人,但卻發現喉嚨痛得發不出聲音,而身體的虛脫感讓她沒辦法撐起身體走到門口。
『似乎有點不妙。』這麼想著的同時莫稜艱難的翻過身,試著翻出放在口袋裡的手機。

「不是吧……」外頭的人見門的另一側毫無反應,心裡很著急。
門外的人名為林福宇,與莫稜是青梅竹馬。

正想著要不要乾脆破門而入時,他眼角餘光瞄到了掛在門旁的信箱。
「希望我沒猜錯。」他伸手往信箱內探去,拿出了一個扁平的長方體,上面有些機關。
將機關按順序推了幾下後長方體裂成兩半,裡面正放著鑰匙。

鬆了口氣,林福宇趕緊開了門,直接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莫稜?」見人仰躺在床上,眼睛半睜著看了過來,他向前靠近了些,用手背靠在對方額頭上量了下溫度,溫度摸著還是挺高的。
「這次吃到苦頭了吧。」林福宇嘮叨著收回手,調整了姿勢試圖把床上的人抱起來,無奈力氣並沒大到能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起對方。

「嗯。」莫稜總算是擠出一點聲音。
雖然總是嫌棄對方的嘮叨,但她還是挺信任這位老朋友的。
「唉,抱不動那就只能用揹的了,加油點把手放上來—好,走了!」
就算沒有回應林福宇一個人也是持續說著話,內容除了告知動向之外還夾雜著叨念,倒是沒有嫌棄的話。
而莫稜聽著聽著便閉上眼睡著了。

下次醒來,莫稜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床上,左手還吊著點滴。
四周的門簾都被拉了起來,能隱約聽到外面傳來刻意壓低的說話聲,跟熟悉的嘮叨是同一個聲音。
剛睡醒腦袋還沒能順利運轉起來,坐起身後莫稜就這樣看著面前的白色門簾發呆,直到外頭的林福宇走進來。

「醒了啊,腦袋開機完了嗎?」林福宇伸手在莫稜眼前晃了晃。
「大概還沒。」看得有點暈,莫稜抓住眼前晃來晃去的手要人停下,然後放開。
「也是啦,睡了那麼就可能暖機時間也會久一點。」收回手後從旁邊桌子上拿來了杯裝水,插了吸管後遞給床上的人。
莫稜接過水,喝去一半後才又開口問。
「現在幾點了?」
「下午三點多,妳睡了有十個小時吧。」稍微計算了一下後給出答案,「莫姨—妳媽那邊我有通知了,大概明天會過來一趟。」
「喔……等等,你跟她說了?」聽到自家媽媽要過來一趟,莫稜清醒了些。
「總是要換個人念念妳啊,不然我說都沒效果很難過的。」知道對方一向對來自媽媽的碎念沒轍,林福宇才聯絡了家長。
他認為這次是誇張過頭了,若他沒有因為聯絡不上人而找上門,情況不知道會變得多糟。

「像妳上次、」林福宇才剛說出這四個字,就被莫稜給打斷。
「好好好,算我拜託你,別念了。」想到明天還有自家媽媽的份就有點頭痛,莫稜閉上眼用指腹揉了揉太陽穴。
林福宇本想繼續念下去,但想到對方還病著就打消了念頭。
「那要吃點東西嗎?粥或水果之類的?」
「那就粥吧。」雖然沒有太多飢餓感,但總覺得胃空空的不太自在。
「好。」應了一聲之後林福宇就出去了。

「唉……」想到明天莫稜又嘆了口氣,不過這次自己的確是過分了。
她在心裡決定得改一下未來的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