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變身水計畫

當你成功喝下變身藥，連同外貌跟聲音都成為布萊克教授時，你忍不住自己那衝動、想要惡作劇的心。
你先是遇見了夏普教授，跟他談論了一下魔藥的事情——雖然你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顯然的，這個學校內的所有人都會表面上聽從眼前這位「霍格華茲校長」的話，他有些戰戰兢兢地說出關於治療燙傷的藥水的事情，你了然又誇張地噢了聲，「對，燙傷！讓學生送去吧，我現在可忙得很。」你確實很忙，不過究竟是在忙什麼可就不好說了。

你聽見夏普教授在你背後咕噥著該讓哪位倒楣的學生去做這件事情時，心裡有點罪惡感，但很快就又被那個路過的紅棕色捲髮、身穿葛來分多長袍的少年給分了心，你咳咳兩聲把蓋瑞斯攔下，他表情慌張得藏不住——不得不承認，你快要愛上這種捉弄人的感覺了，你漫不經心地問他有關家庭小精靈的事情，又馬上轉移話題，向他說起旋轉蜂針的事情，他果不其然震驚於「校長」的消息怎會這麼靈通？不，是他做的事情怎會走漏風聲？
你唬扯幾句到處都有你的耳目，然後就中斷這對話，相信梅林肯定知道你已經憋笑憋得快要內傷了。

你繞了幾個樓梯，準備走到外頭時巧遇到了史萊哲林的好友之一，奧米尼斯·岡特，他似乎是察覺到經過的人是校長而感到有些古怪，你停下來和他搭話，問他要做什麼，起初他的回應讓你不以為意，結果第二句話卻讓你噎了一下，白鮮？用途？還要二十吋的篇幅？你開始回憶藥草學的作業是不是有這項、下一堂藥草學又是何時上課，以至於說話時嘴巴結結巴巴的，連話語裡的邏輯也被打亂，「啊，對。混合……嗯，泡泡莖膿汁……」你記得之前在活米村遇到的那位學生說過，混合之後可以做成……洗面乳？還是刮鬍泡？隨便啦，「就能製作出刮鬍泡，呃，對，就是刮鬍泡！」

即使是聰明又狡猾的史萊哲林也一時沒辦法辨別眼前的人的真假，奧米尼斯顯然被這沒頭沒尾的話給弄糊塗了，「你還好嗎？先生……你好像不太舒服。」你立刻回答自己非常好，真的，再好下去你恐怕就要被奧米尼斯發現你憋笑憋到在發抖了，果不其然地那位岡特在你離去後嘴裡仍然碎念著今天校長的表現真是奇怪這種話。

你忍不住想起另一位史來哲林好友，不知道他在見到校長的表情會是怎樣？噢——等等，你好像看到他了，就在結束跟奎西達的談話，進到大門時，你瞥見一個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僵在樓梯平台上，要上不是，要下也不對，「薩洛先生，你這是要去哪呢？」你豪不客氣地叫住對方打算移動的腳步，賽巴斯蒂安認命地面對著「你」，他故作驚訝，「噢——布萊克教授！你好啊！我正準備去一趟、呃，圖書館，對。」

你挑起眉頭，圖書館？這人難道又要去禁書區找些什麼？你微微拉高聲音質疑他，「真的？希望你是去找些正當的書，而不是像上次管理員說的，跑到禁書區裡被皮皮鬼給逮得正著，還被留校察看了幾天。」你注意到賽巴斯蒂安有些侷促不安地抓了抓他自己的袍子，要不是在校長面前，不然他大概又要碎念一次皮皮鬼那惹人厭的舉動，「我向你保證——絕對是正常、擺放在公開區書架上的書，我甚至能告訴你我準備要看的書放在哪個書架上，真的。」

「哼——」你哼笑一聲舒緩自己那快藏不住的笑意，沒想到連賽巴斯蒂安都被變身藥水跟你的演技給蒙騙了，或許你該去當的不是巫師而是演員，「我很懷疑，薩洛先生，你的信用可不太好，別忘了你留校察看的次數跟原因已經能讓那卷羊皮紙繞著史萊哲林交誼廳一圈了。」

「教授，我可以解釋——」他的表情有趣到你有點快忍不住了、不行，你不能在這裡破功，不然會沒辦法找到史瓜噗，去到校長室那裡接受第三次試煉，你深呼吸一口氣，粗魯地打斷賽巴斯蒂安，「噢，不，你不用解釋，我想我不該質疑一個認真向上的好學生，對嗎？但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書本上學不到的，例如、呃——」

該死，你幹嘛擅自延伸話題？你浮誇地模仿著那法式捲舌音，即便那讓你看上去更加滑稽，更加不像布萊克教授，「例如，去、去了解身邊的人的想法，你最近跟岡特先生吵得可真是太、太過火了，還有多陪陪你那可憐的姊妹，佩妮·薩洛？安妮·薩洛？總之就你妹妹，嗯，離圖書館遠點吧，那裡絕不會有你想要的東西，薩洛先生。」

出乎你意料地，賽巴斯蒂安沉默了下，他盯著你不發一語——他不該這樣盯著你，彷彿是變身藥水失效那樣，你咳了咳，頭一次覺得布萊克教授的聲音讓你感到安心，「好了，我可沒時間和你說太多，你走吧！」不如說是你走了，你沒有、也不能去轉頭看賽巴斯蒂安的表情，那不是布萊克教授會做的事情，你抬頭挺胸，像個驕傲的純血巫師，繼續去尋找史瓜噗、得到密碼，一路順利地進到校長室中接受試煉。

……一切都該順利的，至少在你晚上回到史萊哲林的寢室前。你還沒從那試煉中看到的回憶裡徹底回神，反倒是被寢室內的不速之客給嚇了一跳，賽巴斯蒂安正在你床邊一邊踱步一邊翻著書，他大概是洗完澡了，還穿著保暖的便衣，你離得有點遠，看不清對方手中那書本封面上的字，但那看上去不是什麼禁書，「噢，你回來了，我在這可等了你一個晚上。」賽巴斯蒂安在聽到動靜後便抬眼，隨手把書本放到櫃子上，朝著你懶洋洋地笑了下。

「賽巴斯蒂安——有什麼急事要讓你在這等我？」你有些緊張，莫非是又找到什麼能夠治療安妮的黑魔法遺物？但賽巴斯蒂安卻聳聳肩，姿態很是輕鬆，「沒有，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我想著今天一定要跟你說說，學校裡又找不到你，乾脆就來這了，反正你這裡也沒有其他人。」這倒是，因為你從五年級轉學進來的緣故，大多數的學生都已經被分配了室友，讓你去和一年級的學生擠一間又顯得格格不入，所以你就得到了尊榮不凡的單人大臥室。

不不不，那不是重點。你狐疑地盯著他瞧，「不是急事又要今天跟我說？你最近看了文學小說嗎？」說到這裡，你心底已經隱約知道賽巴斯蒂安接下來要開口說的事情。

他哼哼笑出聲，「你今天有聽到校長的傳聞嗎？」啊，果然，慘了。還沒等你反應過來，賽巴斯蒂安就滔滔不絕繼續說下去，「聽說他在走廊上跑來跑去的，不知道在找什麼，還跟好幾名學生搭話——奧米尼斯也是其中一個，布萊克教授平常可沒有那麼多閒功夫在學校裡訓話。」他停頓了下等你回應，你感覺賽巴斯蒂安這停頓的同時也在觀察你，但你不為所動，「嗯，真奇怪，校長平常不都在自己的辦公室嗎。」你一邊慢吞吞地回應一邊走到床邊把袍子脫下，掛到衣架上，你沒有透露太多傳聞的事情，畢竟那可是你搞出來的。

「對，他可討厭死學校裡的學生了，要是他主動跟學生搭話，多半都是要找人麻煩。」賽巴斯蒂安撇撇嘴，也許是想到什麼不太愉快的回憶，「但奧米尼斯告訴我，布萊克教授跟他搭話時竟然說白鮮跟泡泡莖膿汁混合可以變刮鬍泡——你信嗎？刮鬍泡！要不是奧米尼斯信誓單單跟我說他沒聽錯，我都以為他寫作業寫到神智不清了！」他放肆地笑著，你跟著應和，頭一次希望賽巴斯蒂安只是來找你講些無聊的八卦，但你知道，他可不會做什麼沒意義的無聊事。

「——而且，我也遇到了。」

你的笑聲嘎然而止，你佯裝是因為笑得太用力而喘上幾口氣，實際上是想要讓自己別表現得太不安，「什麼？你也遇到了？他跟你說什麼了？」你接連問著，語氣還帶著幾分真誠，你再次覺得自己是真的很適合當演員，如果演出的劇本再平易近人一點，他嘴角咧了咧，並沒有照你所願地回答，而是用問題回答問題，「你覺得他會說我什麼？」

他肯定是猜到了，在探你有沒有打算主動告訴他，賽巴斯蒂安雖然有時候魯莽、衝動，但骨子裡終究是敏銳的蛇，篤定今天的布萊克教授就是你，也認為你會一五一十地坦白，「嗯……」你拉長了尾音，「說你要是再亂搞出什麼名堂來，就要你去做勞動服務？」

「太普通了！」不意外你沒打算在這攻防戰中自主投白旗，賽巴斯蒂安挑挑眉，乾脆就把話給說明白，「我在大廳外的樓梯遇到布萊克教授，他問我要去哪，我告訴他要去圖書館。」賽巴斯蒂安指了指櫃子上的書，看來他那時所說的並非謊言，「不過他不相信，不信就算了，他還要我去多了解身邊的人，奧米尼斯、安妮之類的，讓我遠離圖書館，說那裡不會有我想要的東西。」

任何一個知道賽巴斯蒂安最近狀況的人來聽這段話，多半會認為這是一段彆扭的關心，但校長？哼，他更關心的是自己的安危。你再一次懊惱自己當時的嘴巴為何像喝了吐真劑一樣管不住，「那可真是奇怪，我可沒看過校長關心過除了名譽跟自己安危以外的事情……」你還在做掙扎，一方面是希望摯友能察覺到你不願透露太多事情，尤其是跟試煉相關的，萬一讓他惹上別的麻煩可就糟了，但另一方面又在大腦中整理那些事情有什麼能夠透露，有哪些最好別說——畢竟，賽巴斯蒂安的好奇心你是見識過的，他為了滿足這慾望可是能做出各種事蹟。

「別來這套了——」十五歲的少年沒了耐心，「那個布萊克是你吧？我可沒有告訴太多人那些事情，他也沒有閒到會去打聽這些，想來想去也只有神神秘秘、一整天不見蹤影的轉學生有可能做出這些舉動了。」

你知道自己有各種理由跟藉口含糊蓋過，但你接下來大概會有好一陣子被賽巴斯蒂安拿著這事情不停追問，直到你被煩到受不了或露出馬腳為止，你無奈地舉雙手投降，「如果你知道的話就別逼我承認了，我巴不得現在就學會現影術離開這裡。」你尷尬死了，說話也變得乾巴巴地，「哈！果然！你為什麼能變成布萊克教授的樣子？你喝了變身藥水？從哪裡搞來的？藥水還有沒有？」

他一口氣問太多問題了，你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賽巴斯蒂安小聲些，「安靜點，隔牆有耳。」他聽話地閉上嘴，但仍然用那藏不住好奇的栗色眼眸催促你繼續說下去——梅林啊，賽巴斯蒂安真的懂得怎樣的行為舉止會讓人沒辦法對他太嚴厲，這不是第一次了，你卻還是一遍又一遍地踏入同樣的陷阱，你嘆一口氣，祈禱對方在聽完你的冒險故事後能夠乖乖回房睡覺。

——這祈禱是有效果的，至少當晚賽巴斯蒂安確實沒多問太多，但你少祈禱了一件事情，就是要他別追著你問變身成布萊克教授時，對他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心的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