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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時間倒退,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清晨六點,她起身關掉房間的燈,只剩下檯燈還不屈不撓的填滿桌上的陰影。
碰。
心房放鬆,瓣膜闔起,心室收縮,血液流進動脈,心室放鬆,瓣膜闔上。
碰。
窗外有隻黑鳥嘎嘎地飛過,像在嘲笑此時呼吸尚未平穩的、胃液翻騰嚷嚷著的、早上六點仍清醒的她。
風把掛起的浴巾吹的躁動不安,鯨洛關掉了風扇,對面床板響起鈴聲,她向睡眼惺忪的室友道了聲早安,啪一聲地熄了燈,爬上床讓潛意識與記憶攪和成一淌烏沉。
「鯨洛,
你能說一下你的感想嗎?」
她又回到高三那年剛放榜,她以在校第二名之姿接受記者採訪。
什麼黑馬奮起直追、什麼勤奮努力彌補從前,那篇訪問她依稀瞧見字裡行間人們想要看見的貪玩孩子奮發向上悔改從前的故事。
可是實際上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從來沒有什麼亮麗的故事。
她有的不過是一點小聰明罷了。
而現在的她什麼也沒有。
她失去了所有方向,奮盡全力卻比不過那人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幾句便得到她那樣努力想要得到的東西。
那人笑的天真笑的爛漫,笑的,讓她忍不住想起溫室裡的花朵,要極力克制才能不上前拔起然後踩下。
她們不是同一個世界裡的人。
於是她簽了名,逃避似的退出這個世界。
她看見夢裡的人眉眼彎彎,「因為我努力,因為我稍微比較聰明。」

鯨洛收起紙條。
「回到最後一次能夠靠自己的能力,重新選擇的那天。」
她知道有什麼黑暗的東西在內心滋長,可是她只能壓下。
如果如果,可惜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