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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phen是在被視線叫醒的。

那種被人靜靜注視著的感覺對他而言並不陌生,但在這樣一個沒有危機、沒有法陣、沒有喧囂的早晨,這樣的凝視──來自Tony──卻是異常的柔和又熾熱。

他微微睜開眼,先看到的不是天光,而是Tony那雙褐色眼睛──亮晶晶的、還帶著沒完全退散的病後蒼白,卻閃著調皮的火花。

「早安,鄧不利多。」Tony笑得像什麼都沒事,聲音卻還有點啞。

Stephen挑眉,沒有立刻接話,倒是先將視線流連在Tony的臉上──退燒後還有點紅的臉頰、還沒完全恢復力氣卻強裝精神的眼神,以及嘴角勾著的惡意笑意。這人顯然沒打算好好休養,反而一醒來就準備上演一場「Tony式的親密互動」。

「這稱呼是因為我昨天餵你吃藥,還是因為你夢到我變老了?」

「我睡夠了。」
Tony靠得更近,手指在他胸前的衣扣上玩起來,「倒是你,昨天在我昏之前好像答應過要陪我。」

Stephen沒接話,單手撫過Tony的後頸,指尖停在他還有點熱的皮膚上。體溫雖已退燒,但還是偏暖。他皺了下眉。Tony坐在他身上,腿壓在自己腰際,一手已經不安分地鑽進衣襟貼著肌膚一路劃過胸口,帶起一連串細小的悸動。

「你確定自己有體力玩這個遊戲嗎?」Stephen說著,聲音已明顯低了幾度。
「試試看就知道……」Tony低笑,吻落在他鎖骨上,接著是喉結,再往上──柔軟濕熱的唇貼上了他的下顎,Stephen幾乎立刻便將他摟得更近。

Tony手撐著將Stephen壓在床鋪深處,吻像雨點一樣落下──額頭、眼角、唇角,再深深吻進口中,像要把幾日未說的話、幾夜沒碰的愛,全數吐露給對方。

Stephen沒有閃躲。他伸手,指尖沿著Tony背脊輪廓描繪,感受對方急促的呼吸與每一次心跳,手指輕輕收緊,像擁住一場溫柔風暴。他拉近彼此的距離,手掌按住Tony的後腰,讓人整個坐實在自己身上。Tony的身體還熱著,熱得像是要融化掉了,但他沒有停。他吻下Stephen鎖骨、胸膛,一邊氣息不穩地低語:

「你這週消失這麼久……我得確認你還屬於我。」

Stephen眸光一閃,低聲笑了。

「所以你的方式是……騎上來奪回主權?」

「嗯哼。」Tony啞著聲貼近他耳邊,「誰教你是禁慾的法師先生。」

下一刻,他們再度緊緊吻住彼此。

衣物早在不知何時散落一地,肌膚貼著肌膚,觸碰出急促又真實的熱度。Stephen翻身將Tony壓入柔軟床鋪之中,Tony笑著,手勾住他的頸,雙腿緊緊纏上對方。

那一刻,時間失去了意義。每一次深入,每一寸推進,都是對彼此的確認與承諾。Stephen看著Tony──眼中含淚又發亮,嘴角倔強地彎著,喉間斷斷續續喊著他的名字。

「Stephen……我……哈……我還撐得住……我、我真的……」

Stephen低下頭,吻他眼尾那滴淚。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勇敢。」

當他們終於到達那個交會的高點,Tony用力抓住Stephen的肩,整個人在震顫中彷彿燃燒殆盡。
而就在那一刻之後──Tony眼神一黯,呼吸突然一緩。

「Tony?」

Stephen立刻抱緊他,才剛高漲過的快感瞬間被恐懼取代。他小心地將Tony扶到懷裡,對方額頭貼著他肩,已經沉沉昏睡過去,還有些微微發燙。

Stephen低聲喃語,「你到底在逞強什麼……」
Tony沒回答,只是輕輕蹭了蹭他,像是潛意識中仍在撒嬌。
Stephen將他重新抱好、蓋上被子,自己也一同躺下,摟著這個倔強得要命、又愛得要命的男人。他低聲道:

「下次別再這樣,Tony。」

而那個男人──依然昏睡著,在他懷裡安穩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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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先醒了。

「我們是不是還有件事……沒完成?」

Stephen皺了皺眉,緩緩把目光從書本移動到Tony那張笑得狡黠好看的臉龐。

「嗯哼,我復活了。感謝你高超的急救技巧與床上表現。」Tony聲音還沙啞,眼神卻閃著熟悉的調皮亮光,「不過你是不是該對 ‘把我弄暈過去’ 這件事負一點責任?」

Stephen還沒來得及整理語言,只見Tony整個人再度懶洋洋地翻身壓了上來──頭抵著他的額,鼻尖蹭著鼻尖,眼神近得幾乎要把他吞沒。

「我還沒說完,」Tony故作嚴肅地開口,「你剛剛把我逼到斷電,但我們還沒達成我的初衷。」

「……什麼初衷?」

「讓你投降,法師。」Tony一臉壞笑,「我是來收利息的。」

Stephen輕輕呼出一口氣,語氣無奈又縱容:「你真的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復戰?」
「不算復戰,」Tony理直氣壯地將雙臂環上對方脖子,鼻尖磨蹭著他的臉頰,呼吸灼熱,「這是續戰。是延長賽。是──」

Stephen扣住他的後腰,低聲打斷他:「是體溫還沒完全退、病人應該繼續躺著休息的狀況。」
Tony靠得更近了,像貓一樣蹭著他不肯放開:「你現在是法師,不是醫生。別偷換專業。」

「我還是你的男朋友。」

「好吧,那用男朋友的名義親我。」Tony笑著,唇湊了上去,「說不定我會痊癒得更快一點。」

Stephen終究是笑出聲來,吻住了那個喋喋不休卻令他日夜思念的嘴角——吻得不急不緩,卻溫柔到骨子裡。Tony的手悄悄滑進被子底下,熱度漸漸升高。

這場「延長賽」的上半場,就這麼被重新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