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掌心愛憎交織】


雜亂的聲響一路從遠而近,房門幾乎是被撞開的。製造噪音的二人持續拉扯,金髮那方明顯不敵黑髮男人,凌亂步伐如失了章法的華爾滋,轉個圈、跳個步,一來一往中向著沙發床前進。

「喂、龍套,放開我!」
「龍套!你是聾了嗎,膽敢不聽為師講話,信不信我把你逐出師門!」
被持續叫喚著的男人,龍套,也就是影山茂夫,並沒有理會靈幻新隆迴響耳邊的呼喊,他動作俐落地把矮半個頭的金髮男人推到沙發軟墊上,讓那張囉嗦不斷的嘴剛好吃上一大口的枕頭套。自己則欺身而上,雙腳壓緊那雙還打算踢起的小腿,跨下正對著對方後庭,像極了野獸交合的姿勢。

「龍套,你到底在做什麼,現在停下我還能原諒你!」
靈幻新隆簡直要氣瘋。自己好不容易離開住了三個月的醫院,結果這混小子一來接他就不知吃了多少炸藥,繃著一對死魚眼死盯著人不說,還發瘋似的把他壓在沙發上。性侵啦!強姦啦!做弟子的猥瑣師父啦!他幾乎想張口大叫,可字句還未出口就先被上頭幽幽傳來的聲音堵回喉嚨裡。

「您在說些什麼呢,我都還沒原諒您呢。」
這個呀、這個。影山茂夫戳了戳靈幻手上殘留的傷痕。那兒老早就不痛了,但指尖接觸的瞬間仍是令靈幻感到一陣電流竄過,帶跑了方才所有的氣勢。他軟了強硬許久的聲音,抖著嗓回:「什、什麼這裡那裡的,總之先讓我起來,這姿勢能看嗎!?」

「您心虛了,看來您也知道我所指的事情。」
指尖離開結痂的白痕,順著手臂的線條上移,來到肩頭又下滑,途經背脊與腰際,最後輕輕伸進皮帶已下的布料中,指腹溫柔摩擦股肉,調情似的手法卻讓靈幻不寒而慄。

「您以前曾向我說過壞孩子就要被懲罰……那不聽話的壞師父,是不是也要被懲罰?」
龍套你聽我說——還來不及出口,掌心就淒厲落下,快速的動作撕開夜晚的空氣,重重打在已然裸露出來的屁股上,接觸的肌膚迅速染上一層薄紅。

「嘶——好痛!」
自己現在是被弟子打屁股了?羞恥與疼痛逼得靈幻都要掉淚,實際上他也掉了幾顆淚珠。他嘗試阻止,可身後的影山彷彿聽不見勸阻,自顧自地說話,又是一掌重重打來。

「壞孩子,老自己出去接危險的委託。」

啪!他每斷句一次,掌心就毫不客氣地打在師父屁股上,轉眼白皙肌膚上已然盛開朵朵紅花。

「壞孩子,老覺得可以自己一人面對險境,不願意讓我分擔。」

「壞孩子,愛我又老傷透我的心。」

痛覺堆疊之下令靈幻意識模糊,他一天前還是名義上的傷患,今天就要被這般對待,這還有天理嗎?即便如此,弟子聲音裡瞬間的顫抖,與股肉上滴落的冰涼,他都沒有錯過。

束縛不知何時已經解開。靈幻吃力地撐起上半身,回過頭去就是一雙哭紅的眼,還有緊抿著卻仍然露出些微哽咽的雙唇。自家弟子老早在十八歲那年就追過自己的身高,肌肉隆隆的他有了成年男人的面貌,但只要他一哭,靈幻還是止不住想安慰他的衝動,像是過往無數次安慰那還不成熟的孩子似,這次也是拉了啜泣的大男孩到自己懷裡。

靈幻輕輕拍了弟子微微發顫的背部,安慰的舉動卻引發更多不穩。影山發抖得更大了,像是個篩子般,把剛才堵住的所有話語都都道出。

「要是、要是我沒趕上的話,要是您怎麼了的話,我、我該怎麼辦啊?師父、師父、新隆先生,您告訴我啊……」
「……抱歉,是我不好。」
「請您、請您一定要答應我,不要再一個人面對這種危險的委託了……」
「是是,我都答應你,所以別哭了好嗎?」
聲音已經細碎的無法辨識字詞,影山僅是用力眨眼、把眼淚鼻涕都擦在眼前柔軟的襯衫上,用力點點頭表達意見,而背後輕拍著的掌心溫柔而規律。

「剛才很抱歉,我一時氣昏頭了,竟然對您做出那種事情。」
直到眼淚都乾了,聲音逐漸回籠,影山才開口緩慢說道。

「沒事,不過龍套……你等等要幫我擦藥。」
是、胸口前那顆毛絨絨的安全帽頭悶悶地回應,背後揪著衣料的指尖又抓緊了些,如落水之人之於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