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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都有開端

花洋無差/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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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木花道其實不太記得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水戶洋平是他最好的朋友，但他們並非不會起衝突。總有那麼一些小事能讓他們吵起來，然後稍微動手。

小打小鬧罷了。

雖然不常發生，但不是什麼新鮮事。他們的衝突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吵完打完，隔天他們又會是最好的麻吉。

然而今天的情況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樣。

等他回過神來，他人已經壓在水戶洋平身上。他扯著水戶洋平的衣領，洋平臉上是剛才被他拳頭擦過的紅腫，嘴角有一片瘀血。兩人的距離極近，額頭抵著額頭，呼吸對著呼吸，他能感受到兩人的劇烈心跳，聽見對方因為他強硬的動作而從喉間悶出的痛呼，溫熱柔軟的呼吸撲在他的臉上。

——好近。

櫻木花道還沒來得及細思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一個腦熱，頭就低了下去。

他早忘了他們為什麼吵起來，那似乎已經不再重要。他沒有餘裕去想這麼做的後果，他只知道有什麼催著他，讓他去做，讓他去發洩。

於是他捏住洋平的臉，對著水戶洋平淡色的薄唇，一口咬了下去。

他咬得兇狠，犬齒輕易劃破柔軟的唇肉，血的腥味在唇齒間擴散開來，於是他又舔了舔，洋平的嘴唇柔軟，舌頭更軟，櫻木花道有些沈溺在這柔軟親暱的觸碰裡。等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麼，他已經壓著洋平，把洋平嘴上的淡淡血味都舔沒了。

兩人粗喘著氣，震驚地對視。

洋平親起來很舒服，但櫻木花道頓時心裡發怵。他以為自己會被洋平推開，然後被洋平賞幾個拳頭，他在這一刻才想到，這或許不是朋友間該做的事情，沒有朋友會在打完架後把對方按在地上咬嘴巴。

水戶洋平瞠大眼睛，櫻木花道的眼淚滴在他臉上，溫熱濕潤。

「⋯⋯怎麼哭了？」水戶洋平在震驚過後感到有些無奈，他抬手將把自己咬出一嘴傷口的罪魁禍首攬進懷裡，和以往無數次一樣拍了拍對方的後背，像怕驚擾了空氣般輕聲地道，「被揍的是我，被咬的也是我，不是嗎？」

櫻木花道吸了下鼻子，下意識反駁，「那不是咬。」

水戶洋平摸著他的後頸，指腹從短短的絨毛揉過，「嗯？那是什麼？」

「是、」櫻木花道有些卡殼，他被洋平抱在懷裡，一邊耳朵貼著洋平的胸口，平穩有力的心跳敲打著他的耳膜，鼻尖是熟悉的氣味，洋平常用的髮蠟有微涼的薄荷味。

他眨了下眼睛，隱約察覺到些什麼。他此刻的回答可能導致兩種完全不同的走向。是咬還是吻，他分得出來嗎？洋平說那是咬，那麼他呢？他想把剛才的舉動稱之為什麼？

櫻木花道陷入糾結，但水戶洋平似乎並沒有想對剛才發生的事做出其他回應，他拍拍櫻木花道的肩，起身想要站起來。

「洋平。」櫻木花道慌亂地一把抓住水戶洋平的手腕，抬頭看向他。不懂的事情就問洋平，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洋平總會給他答案。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剛才那個是什麼？」

水戶洋平垂下眼簾，他和坐在地上的紅髮青年對視片刻，對方的眼裡滿是信賴，讓他的喉頭感到有些乾澀。剛才那是什麼？嘴碰到嘴，除了一開始的撕咬，後來花道就差把他每顆牙都舔一遍了，除了是吻還能是什麼？但是花道似乎根本沒有搞懂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不說花道，他也不懂花道為什麼要突然吻他。他們以前多得是打得更兇的時候，但這是花道第一次做出這種行為。

他要給出什麼樣的回答？他應該給出什麼樣的回答？他知道他一旦說了，花道就會無條件相信。他想打破現狀嗎？繼續當朋友？還是其他？花道喜歡他嗎？花道會像他喜歡他一樣，存在這種感情嗎？

哪個回答才是最好的？

水戶洋平彎下腰，摸了摸櫻木花道赤紅的短髮，然後將手伸給他。

「你太生氣了，生氣的時候亂咬人是正常的，只是剛好咬在嘴上而已，沒什麼好在意的。」

「⋯⋯是嗎？」櫻木花道握住洋平的手，有些遲疑。

水戶洋平眉頭舒展，揚起嘴角，露出和平時一樣的笑容，和他稱讚櫻木花道是天才時一樣，語氣爽朗又堅定。

「是啊。」

櫻木花道看著他的眼睛。他藉著洋平的力道起身，但他站在原地，遲遲沒有鬆開握著洋平的那隻手。

他的思緒前所未有的通透——他看出來了，洋平在騙他。

於是良久後，他露出豁然開朗的神情。

「原來如此！」

這又是一場他單戀的開端。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