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比翼雙飛(上)

進城探風聲這事，自從三人行後變得困難許多，原只要不起眼的待在人多的城鎮內，捕捉些個流言蜚語來過濾就能了解個八成，可現在一靠近城鎮，卻反變成給人議論的中心，理由不外乎就是兩個外表打扮搶眼醒目的傢伙時不時添上火藥的互動，幾次下來，殤不患除了頭痛心累，實在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所以這回殤不患決定請浪巫謠多留在城外的客棧幾天，畢竟風聲耳語來自於人，對不擅社交的浪巫謠來說不若另一人選來的適合。

當然除此之外，殤不患不敢說自己沒有其他念頭，在面對浪巫謠較偏向親情的友誼與另一方偏向……好吧一種他也說不上的複雜情感，為了於這兩者間取得平衡，偶爾分開也是種處理思緒的方式，殤不患暗自想著。要到城鎮上打聽消息是真，只不過這份真究竟佔了其他意圖中的多少比重，老實說殤不患也喊不出個準。

一早出發，與凜雪鴉流星步踏躍著，不知不覺目標的縣城已近在眼前，兩人在稍遠處緩步下來，改用閒適的散步速度前行，還沒進城即能感受到城內散發的溫度，比起其他到過的城鎮更加寬闊的城門，因位處交通要道，周遭充滿著車輿及人潮好不熱鬧，隨著腳步踏進城內，人們的嘻笑交談與攤販的叫賣嚷嚷更是不絕於耳，即便不到摩肩擦踵的程度，也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平和又充滿活力的日常環境包圍著兩個旅人。

殤不患覺得凜雪鴉的神情更明亮了些。
雖然也無法肯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畢竟凜雪鴉始終是掛著那抹淡淡的微笑。

進了城也剛好到了正午時分，凜雪鴉選了最為氣派的飯館用膳，出手闊綽的點了一桌好酒好菜，席間凜雪鴉更是發揮他長袖善舞及與人一見如故的本領，在來客之間確認哪幾個可以得到最有利的情報來源，提著美酒就給他坐了過去，從相中目標到相談甚歡絲毫不費吹灰之力，聊的起勁時，還會帶著對方到自桌吃個愜意，順道再介紹下仗義行俠的同桌人，當然兩人用的都是假名，不消幾刻鐘幾杯黃湯，方圓百里吹的是哪種風哪個子兒大致上都有個底。

殤不患卻是吃的不甚滋味。
在凜雪鴉跟幾個穿著體面的上僕聊到要去拜訪對方主子時更是如此，但他也只沒事的應了聲就任由對方去了。

帶著假面跟人攀談，向來就不是殤不患的擅長領域，在飯館聊天是一回事，到別人宅子作客又是另一回事。本來這種人群匯雜之處，殤不患能不靠近就不靠近，怕捲入麻煩，也怕麻煩波及他人，而凜雪鴉則是恰恰相反，相較於唯恐避人群而不及的殤不患，人聲喧嚷的地方才是凜雪鴉人類觀察探針作動的時刻，殤不患暗暗希望這傢伙別又搞些不可收山的事情來就好，但卻又對於游走於形色人海之中，看起來更加如魚得水的凜雪鴉，而產生了類似寬縱的心情，以及格格不入的感受，殤不患對於自己這樣的想法不置可否，兩人差異如此，殤不患心知肚明，因此只行獨飲等待凜雪鴉回來。

而凜雪鴉也不負盼的一個時辰內就笑吟吟的坐回眼前。

｢…這般快，你是講錯話被轟出來喔。｣殤不患沒好氣的說。
｢是阿，只怪凜某為人耿直說話不中聽，讓殤大俠掛心了。｣
｢…………｣
｢別這樣，不過打聲招呼，大戶人家的哪有閒情留陌生人，況且…｣
凜雪鴉煞有其事的靠到殤不患的耳邊。
｢…況且殤大俠還在這裡等著，怎麼也得快點回來。｣
｢嘴這麼貧，難怪別人不想留你。｣
殤不患邊說邊不以為然的揮了揮手，示意凜雪鴉往後坐回去。
｢所以呢，有什麼收穫嗎?｣殤不患將手放回桌上後詢問。
｢嗯，沒什麼您想知道的情報呢。｣

殤不患很熟悉這樣的說話方式，弦外之音就是有凜雪鴉想知道的情報，不過這種東西，還是留在對方腦袋內就好，依先前經驗，愈問只會愈麻煩，而且不論問與不問，真要把他捲進去他也莫可奈何。殤不患也就搔了搔頭說道:｢是嗎，如果留在這也沒什麼有用的資訊，那看是要找地方住一晚還是直接回去吧。｣

殤不患將壺內剩餘的殘酒倒入酒杯喝下，凜雪鴉看著殤不患語聲帶笑的說道:｢都來一趟，現在就回去也太過掃興，若是有空，還有勞殤大俠陪在下到城鎮走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