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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祭典夜》

在難得的暑假裡,由於你的提議,你們前往了觀光地進行一場小小的夏日旅遊。出外遠行總是有種別於平常在熟悉的地方約會的特別氣氛,你們手牽手到處吃喝玩樂,創造只屬於你倆的回憶,非常愉快。
今晚,你們正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仲夏夜的祭典中。色彩豔麗的燈籠和裝飾在夜幕下閃閃發光,為街道帶來了歡快的色彩。
人群熙攘,熱鬧的氛圍不禁令一向好奇心強的你感到興奮雀躍,身旁的哈迪斯則是看著這樣的你,有點拿你沒辦法似的寵溺地笑著。你們看見人們身穿傳統的浴衣逛著攤販,棉花糖、章魚燒、炒麵……美食的香氣傳進你的鼻腔,你不由得像個孩子一樣難掩興奮。
「看你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你想吃甚麼?余來幫你買吧。」
「才沒有流口水呢!」你忍不住輕輕拍打了哈迪斯的肩膊,嘟嚷道「……我想吃蘋果糖。」
「沒問題。」
雖然溫柔的哈迪斯是想讓你在一旁的空地等待的,但你還是堅持陪著他一起擠到攤販前的隊列中,你們挽著手,在人群中依然快樂地享受著祭典的氣氛。
終於得到蘋果糖的你朝那漂亮的琥珀色糖衣咬下了一口,本應是帶脆而香甜的滋味,此該卻讓你臉色一變,你連忙把「那東西」的殘渣吐了出來。
這簡直是直接衝擊你的腦髓——因為這就如同無比腥臭的腐肉的味道。
這怎麼可能。你甚至懷疑起自己是否身處於虛幻的夢境之中,這實在太超出常理了。
你咳嗽了起來,難受地弓著背。哈迪斯在旁抱著你的肩膊為你輕輕拍背,擔心著你的情況。你看著哈迪斯本來清秀的臉孔都已皺成一團,即使你感到不安也好,你也同樣程度地心疼他,更是想要讓他安心。所以,你努力回抱了他,告訴他你沒事的。
「哈迪斯先生……這個地方有甚麼不對勁。」
你看到他警戒著四周,在帽舌下的雙眼如同獵食者般帶著殺意瞇了起來,完全不見平日他那總是朝你微笑著的眼角餘光。
「你說得對。余很抱歉,是余的大意害你遭到這樣的事了。」
「是我硬拉著你來的……!」
「和你在一起的安穩日子太幸福,余居然放任自己變得如此遲鈍了。」
由於你也察覺到這股異常感的原因了,對環境的警戒使你倆的對話被強行打斷。
「這裡是屬於亡者的祭典。」不是仍是生者的你們該來的場所。
你忍不住抱著哈迪斯的右臂,你感覺到寒氣從腳底一直湧至脊髓,不好的想像使你的嘴唇微微顫抖。
「是因為余的緣故把你捲進來了吧。」
哈迪斯像是看著很遙遠的某處,又再張口。
「畢竟余在那時候就應該已經……」
「不是那樣的!」你幾乎用上全身的力氣從嘴裡擠出言語。
「你現在就在這裡!從今以後我們也會一起生活,過去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
你像祈願似的用雙手捧住了他的臉龐。
「這次我們會一起活下去!」
哈迪斯以在這世上你所見過最為深情的眼眸,勾起了如釋重負一般的安穩微笑。這就是在這世上你最愛的唯一一個男人的笑容,想要珍惜對方的心情澎漲到極點,擠滿了你的心房,在你的全身細胞中叫囂。你甚至覺得連用「愛」都不足以形容你此刻的心情。
「親愛的,你說得對。」
他牽起了你的手,你們十指緊扣,世上已再無任何事物能夠分開你倆,無論生或死。
看不見腳裸的「行人」們悄悄的包圍著你們,原先還非常普通的臉孔都一一融化著,漸漸只剩下枯骨,一個個都只是飄浮著的死屍。
看到此情此景的你差點驚叫出聲,然而你的右手被哈迪斯牢牢握著,他稍稍加強的力道彷彿在告訴你不用擔心。
「哈迪斯先生,這邊!」觀察著四周的你用左手指出了包圍圈中一處特別稀疏的罅隙,收到你的提示的哈迪斯把你抱起來,三兩步就朝著缺口衝去。
怪異們放大的臉孔如同殘像一般與你們擦身而過,直至有兩三隻突然擋在哈迪斯奔跑著的路線上,只見抱著你的他一個轉身,用後背撞開一隻後,卻又能馬上重新穩住重心,轉了個彎又再起步衝刺,把其他追逐著你們的骷髏都甩在後頭。
不知過了多久,你們已經逃離了那個不祥的祭典。四周只是平凡無奇的城鎮小路,能看到不遠處的車輛在馬路上奔馳而過,也有著讓人安心的路燈的暖黃色亮光,彷如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隨著泡沫在夜空中飛散的夢境,絲毫不見影蹤。
你從沒想過會有這麼想念日常街景的一天,然而,現在有個更重大的問題需要解決。
「好了啦是要抱多久!該放我下來了啦……!」
面對你的掙扎和拍打,你心愛的戀人只是搖搖頭帶著玩味的笑,完全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就這樣回去吧。」
「你倒是聽人說話——!」
你們將會重新享受這場夏日之旅,當然,還將會有著無數個黑夜與白晝、春季的細雨、豔夏的陽光、秋季的涼風、冬日的飛雪等待著你們一起逐一細味,牽著彼此的手,走過只屬於兩個人的漫漫長路,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