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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我來為你加冕》

  雪像是暴風般襲捲肆虐了整夜,天空低沉陰暗,雲層下看不到一絲光亮。

  城堡外覆蓋厚厚積雪,空氣彷彿凍結般,即使用上好的冷杉柴火也驅不散這股寒冷。

  兩道身影交疊。

  白離鈞坐在天鵝絨大椅裡昏昏欲睡,長到肩膀的純白髮絲亂翹著,長年作戰下可沒什麼時間修剪。

  他修長的雙手搭在木製扶手,肩膀過於寬厚讓雷望溪看上去像陷入他懷裡,長劍置於椅邊,保護與守護意味濃厚。

  雷望溪則捧著書籍,偶爾將頭靠在身後精實的胸膛上。

  紅茶飄散的香氣,紙張翻過的沙沙聲,伴隨柴火燃燒,一切顯得格外寧靜。

  「叩、叩。」書房外敲門聲起。
  「進來。」雷望溪道,姿勢仍維持不變。

  門被輕緩地推開,皇室總管低頭躬身道:「殿下,夜深了。」

  「嗯,退下吧。」雷望溪捏了捏眉心,長時間的閱讀,讓眼睛有些發酸。

  他正想摘下眼鏡,身後已有一雙手輕巧的取下,甚至讓眼鏡在手掌間翻轉花樣。

  「你還是小孩?」雷望溪無奈握住白離鈞佈滿傷疤的手,將被捂冰的眼鏡抽走放好。

  「你才是小孩,都要成為國王的人,還因為看書忘記我的存在。」白離鈞委屈地哼哼,要是讓他的騎士團們看到他此時的樣子,肯定會集體信仰崩塌。

  「好、好。是我這個小孩太不應該,休息嗎?」雷望溪熟練地安撫,像是梳理幼獅炸起的鬃毛。

  「當然,我要守著你。」今晚在城堡裡住下許多賓客,裡面不乏和雷望溪理念不合的貴族,白離鈞可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在雷望溪加冕日的前夜造次。

  「我知道。」雷望溪笑了。

  次日,像是聖蹟降臨般,籠罩了數天的暴風雪陰影散去,暖和的陽光照耀著所有走上街道、準備迎接嶄新國王加冕的人民。

  「放晴了,你的聲望肯定會像潮水般上漲。」白離鈞穿戴他標誌性的純白盔甲,半闔著眼站在窗臺曬太陽,那懶洋洋地模樣,活脫脫就是他家徽上那隻獅子。

  「那很好。」雷望溪抬高下巴,讓侍女替他整理領子,心裡想著那群老頑固貴族此時氣憤跳腳的嘴臉,心情更好了。

  「怎麼樣?」雷望溪走出屏風問白離鈞,抬頭卻只看到他睜大眼睛的傻樣子……

  典禮由白離鈞的軍隊開路,全程護送國王由城堡出行、繞行街道、再回城堡舉行加冕儀式。

  人民仰望著馬車上的男人,他一頭俐落地紫髮,眼神平靜帶著高貴氣質,向所有人揮手。

  他肩上披著厚重的絨毛,一身純白絲滑滾著金邊的長袍,胸口別上的藍寶石和他的雙眼相互輝映。

  ……這就是他們的王。

  人民熱情洋溢高喊著,無數的鮮花落在車道上,鋪設了一條花路,香氣之濃郁竟掩蓋住城裡常年瀰漫的惡臭。

  白離鈞騎馬跟在車旁,警戒著四周的同時,餘光不斷停留在雷望溪身上。

  兩旁騎士們高舉隨風起舞的旗幟,純白的獅子在一片飄揚紅海中咆哮,象徵著從血海崛起的白離鈞,也震懾所有心思各異的人。

  覆滅一個國家,可不是誰就能做到。

  當初年僅19歲的白離鈞,向第一王子雷望溪獻上敵國的土地時,昏聵的老國王才打消立第二王子為王儲的念頭。

  如此忠誠的表現,要不是這位鐵血白獅有出入酒館的習慣,不少人會懷疑他是第一王子的入幕之賓。

  如今貴為公爵的白離鈞,擁有足以碾壓任何人的千人騎士,只要他活著的一天,就沒人能動搖王位。

  半日的巡禮結束,城堡四處掛上精美綢緞,香料蠟燭點燃瀰漫著香氣,紅絨地毯一路從門口到王位前,大大小小的貴族們恭候一旁。

  馬車停在城堡門口,白離鈞帥氣下馬,向雷望溪伸出手,「殿下,請。」

  雷望溪被牽下車,雙腳落在紅毯上,餘光瞥見第二王子時,心頭忍不住湧上一股複雜的情感。

  實在是可笑,他從沒有爭奪王位的野心,如果不是他的胞弟對他起了殺心,今天他也不會站在這裡。

  「走吧。」雷望溪側頭對白離鈞微笑,緊緊握住他欲抽離的手,堅定地邁步。

  「小雷!」白離鈞低呼,一臉不可思議,這可完全打破了傳統,耳邊更傳來貴族們驚呼連連的噪音。

  雖然如此,白離鈞仍止不住雀躍的心,這是表明他們依舊是平等的朋友嗎……

  礙於兩人過往的威望,他們就這麼安然地走過紅毯,由扭曲著臉的教皇迎接,白離鈞才退到一旁。

  「先生們,我在此向你們介紹,你們不容置疑的國王,今天到場的各位要向他效忠,為他服務,你們願意嗎?*」教皇高舉王冠,向四周的貴族問道。

  「是!」

  教皇顫抖著蒼老的手,將王冠輕輕戴上紫髮王儲的腦袋,並念誦禱文。

  雷望溪頭戴冠冕端坐於王位上,掃視過一眾貴族,最終停留在白離鈞身上。

  英俊威武的白公爵,在最珍視的國王看向他時,俐落地單膝下跪,執起王的右手親吻戒指。

  「天祐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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