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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pater 7

如果有人告訴你強顏歡笑有多麼痛苦，那他一定太久沒有強顏歡笑了。

強顏歡笑其實不會帶給你痛苦，或著說它帶給你的遠不只有痛苦，當你每天都告訴自己要開朗、要微笑，日復一日你會開始相信，或著說逼著自己相信你是真的快樂的，這些困境挫折真的算不上甚麼，然後，你會習慣、會適應，會反射性的露出笑容。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竟然會在終於從聽見噩耗的打擊中，驚醒過來的瞬間，對他露出一個癡傻，甚至說是毫無美感的笑容吧。

我面帶微笑地發現，nero臉上倉皇無措的表情，因為看見我臉上實在太過燦爛的微笑而僵凝在臉上。

看見他的表情，我情不自禁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哈哈」寂靜無聲的病房中，迴盪著我無聲的笑聲。

Nero在焦急地走到我身旁輕拍著我的背，嘴中似乎喃喃說著什麼安慰的話，但我的耳中，只充斥著冰涼的空氣一次又一次徒勞無功的進出、摩擦著我的氣管所發出的嘶聲，不斷迴盪在我耳中，震耳欲聾。

即便如此，這陣突如其來又難以抗拒的笑意，卻使我笑得前仰後俯，全身不斷顫抖，笑到眼角滲出淚珠，模糊了我的視線以致我看不見nero的表情究竟是驚詫、憐憫、或是悲痛，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直到我全身脫力，腦袋因缺氧而陣陣發黑，喉嚨也如同被硫酸腐蝕過一樣灼痛，我才癱軟在病床上急促的喘息並輕微的抽搐。

在我失控狂笑的期間，Nero一直非常緊張，他驚慌地用力按響護士鈴，在幾位護士為聲趕來後，焦急的向她們咆哮。

如果我還能發出聲音的話，我一定會很驚奇的調侃他，「這可是我們認識十多年來，第一次看你對女孩子們咆哮呢！我還以為你只會偷瞄她們的大腿，對各自的粗細、手感做出評比呢！」

如果我還能發出聲音的話，我也會很認真的告訴他，我真的沒事、我沒瘋，只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一生有多麼滑稽而已。

nero你知道嗎？在認識你之前我一直覺得我這一生，只想要像個一般人一樣，能有平凡簡單卻幸福、一份穩定的工作收入、娶一個跟我一樣平凡的女孩，維持一個完整的家庭。繳得起房貸、生活費，付得出孩子們的學費，讓他們不用小小年紀就嘗盡人情冷暖。

這一切都只是些小小的、卑微的願望而已。

我知道我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家世、長相、個性、聰明才智，通通不值一提，只是單純的喜歡唱歌，有時也能唱出好聽的歌罷了。

但是自從遇見你進而發現自己愛上你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變貪心了，在那段如同飛蛾撲火的年少歲月裡，我願意拋棄原本的夢想跟你一起，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是我唯一的夢想。

我依舊鍾情於歌唱，我的歌卻不再唱給自己。
我為了你唱了一首首情歌，想要你聽我唱歌，想要聽你唱的歌，想要你只聽我唱歌，想要你愛上我唱的歌，想要永遠跟你一起唱歌，想要…….，想要你聽懂我唱的歌。

想要你明白，我愛你。

一定是自己太貪心了吧，奢求這麼多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所以連神都看不下去，將我唯一的能力也奪走，讓我再也沒有作夢的本錢與膽量。

我只是在笑自己的愚蠢，在嘲諷自己的自不量力而已。

所以nero別擔心了，我真的沒事、真的沒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