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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度》

曉希×語

幼兒園窗外下起了雪，寒流襲捲帶來的低溫透過窗簾與牆壁間的縫隙悄悄入侵教室，為放映電影的陰暗房間渡上一層冰冷。

教室內的孩子們坐在地毯上圍著螢幕圍成一個半圓，習慣位於人群中心的希本來並不打算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更喜歡中心點前排的座位，那裡可以更清楚看見英雄與怪物打鬥的場面。

只可惜當他吃完下午點心抵達活動教室時，電影已經開始了。沒有位子的男孩迫不得已只能勉強找個不會被小胖子團體擋到的邊角落坐。

冷風驅使沉迷於電影裡的希縮起雙腿，拉緊外套將自己包成一個小球，下意識想遠離惱人的低溫，尋找身邊熱源往一旁的語靠近，不過在靠上身旁的女孩之前，希小小的腦袋甩的像鈴鼓似地，遙遙頭坐回原本的位子上。

就在電影開始前，他對語小小的賭氣了。

先一步進教室的語明明知道他喜歡今天的英雄電影，卻沒有幫他留中間的位置。儘管這不是語的錯，但幼兒園的小霸王賭氣起來也拉不下跟對方示好，一雙眸子在哪兒左瞧右看就是不看語。

窗簾又一次被吹開，飛舞的窗簾在鞋櫃上跳舞，為窗外的景致拉開序幕。

細碎而純粹的雪白在空中紛飛，輕柔地將外頭沉睡的世界覆蓋上一層棉被。望著那層若有似無的白，希突然覺得教室內放映的電影老套，就連正義的超人鐵拳都變得索然無味。

對於幼小的孩童而言，沒有什麼比未知更有趣，尤其是閃閃發光的東西。

雪花細碎晶瑩從疏忽大意的窗口落下，隨著冷風灌進圍巾裡頭將男孩凍的直發抖，這一次他卻不以為意，躡手躡腳從位子上一路半跪著靠近窗子。

外頭的雪下的更大了。

透過玻璃的反射，希看見有人也正巧望著他，注意到他的視線又裝作沒事發生轉了回去。總是平淡無波的一雙墨色倒映著窗外雪花，像是憧憬自由的小鳥。

希心生一計，淺色眸子神采熠熠倒映出語的模樣。

「小語……小語……」醉心於動畫的孩子們不會注意到太多小動作，但語不一樣，互相賭氣的孩子哪裡有心思看英雄大戰怪物。

包裹著女孩的大棉襖往孩子群裡頭又蹭了一點，看上去並不打算理睬他，深紅色大棉襖把女孩包成一顆小毛球，兜帽上兩顆圓球毫無活力的垂掛在兩側。

「小語你看……下雪了。」希示好似的從窗邊爬回來戳戳女孩，伸手去拉女孩外套底下的小手。

沒摸沒事，一摸下去希整張臉都皺起來了，像是吃了檸檬。如果用孩子能理解的話語來說，小語手冷的跟冰棒差不多，與女孩棉襖、圍巾、大毛帽的模樣呈現極大反差。

儘管如此，希也沒有將手放開。

「我手冷。」

女孩總算是願意把目光停駐在他身上，希知道這是機會到來的信號，想嚷嚷著抱怨女孩手冰，刻意醞釀的情緒還未開花結果，就被相視一笑的默契取代。

「沒事！拉拉手就會溫暖了。」希並不喜歡寒冷，尤其是在寒流到來的冬季裡，厚重的棉襖提供了足夠的保護卻也將好動的孩子束縛地渾身難受，奇怪的是，他卻不想鬆開友人的手。甚至相反地，他希望她能更溫暖些。女孩的指尖在十指相扣下逐漸升溫，仿佛體溫將兩人合而為一。

「等等我們一起去玩雪吧！」趁大家都沒發現，我們兩個一起。

在值班老師瞌睡蟲掩護下，小小的孩子們手拉手踮著腳尖偷溜出教室，展開一場只屬於兩人的大冒險。